“哥，你...你拉屎咋...咋這久？”

弟弟魏康是個結巴。

但不是天生。

他小時候是個話癆，被那孫干打了幾巴掌，自此成了結巴。

魏健咧嘴一笑：“我便秘，別管了。”

他心情好。

愿意多拉。

扭頭。

又看到他爸拎著一包藥回來，走路一瘸一拐。

魏健看著，臉上笑意更濃。

明天的復仇目標，這不就有了么？

他的小本本上可記得清楚——

魏康的結巴，是孫干干的。

他爸的瘸腿，是孫豹打的。

孫豹是孫干的爹。

孫家跟魏家是世仇——

從魏健他爺的癡傻。

到魏健他爸的腿瘸。

再到魏康的結巴。

還有二叔的一只耳、小叔臉上的刀疤、大堂哥廢掉的左手、二堂哥的不孕不育…

等等這些。

血海深仇。

狗日的孫家仗著弟兄多、長得壯，這些年沒少逞兇，魏家傷的傷殘的殘，全都是拜孫家所賜。

就連魏健也是被從小打到大。

直到近兩年。

隨著兩個堂哥還有魏健自己逐漸長成人，再聯合孫家結仇的另外幾戶人家，這才結束這種霸凌。

孫家稍稍收斂。

可魏健心中仇恨并未消解，一直謀劃報復。

今天輕松殺死孫家的骨干成員之一孫干，固然是‘小世界’發力算頭功。

但是能夠那么輕易蹲到孫干落單，也跟魏健平日里的觀察記錄大有關聯。

以前沒把握，一直沒出手。

直到今天，時機成熟。

“孫干只是第一個。”

“孫家——”

“上一代，老兄弟7個。”

“這一代，小弟兄26個。”

魏健摩拳擦掌：“接下來，都給我死！”

……

碧桂鎮規模不小。

經過幾十年發展，現在少說也有三五萬人口。

鎮子內部涇渭分明的分成四個區域——

鎮西鎮南連成一片，是拾荒者聚集的棚戶區。

鎮北，是富人聚集的富人區。

鎮東，是小鎮管理者住宅區。

鎮中心，是交易區。

魏家就在鎮子西區，幾十年撿來一些磚塊、碎石、破瓦，不斷搭建，現如今共有六間房，住著一大家子十五口人，真心擠得慌。

但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棚戶區缺少規劃，導致各家各戶分布凌亂不齊。

斜路、死路、圓弧路太多。

結構簡陋。

抗災性差即抗震、防火、防洪性差。

功能差、衛生差、居住環境差、無道路、無綠化、無公共活動場地、采光通風差。

房屋集中。

居住擁擠。

魏家六間房，擠在一處、團成一團，都不大，采光差，剛傍晚就黑乎乎。

魏健進屋看老娘：“媽，可好點？”

老娘四十出頭，躺床上，臉煞白：“咳嗽好點，嗓子還是跟刀子剌的一樣，一直出汗，沒勁，頭疼，屁股也疼，吃不下。”

魏健他娘閨名‘錢霞’，看到大兒子回來，她擱床上抹眼淚：“兒子，你媽要死了。”

那不會。

倒像是陽了。

魏健安撫老娘：“都小毛病，吃了藥就能好，別自己嚇自己，沒病嚇出病。”

他陪錢霞說了會兒話，總算將情緒穩定下來。

但這個病到底能不能治，魏健其實沒有他表現的那么淡定。

這是廢土！

比古代好不哪里去。

在古代，風寒都能致死。

在廢土，感冒同樣殺人。

“得多掙錢。”

“找更好的醫生抓更好的藥。”

魏健琢磨一會兒，起身出屋，往院外去。

結巴魏康看到：“哥，去哪？”

魏健頭也不回：“拉屎。”

魏康眨眨眼：怎么又拉？

……

魏健出了院門，在個無人拐角利用‘上帝視角’觀察一下，確認四旁無人，嗖一下，又進小世界。

小世界很小。

僅有百平方。

小世界又很大。

代表無限希望。

魏健進來，看向邊緣破爛木門，門頭上有一個倒計時：‘10:00:00’，代表他今日穿越剩余時長。

“搏一搏。”

“單車變摩托！”

魏健深呼一口氣，推門而入。

……

藍天！

白云！

多么清新的空氣。

“呼！”

魏健懷著忐忑的心初臨異世界，瞬間就被藍天白云與清新自由的空氣給俘獲。

心情是自由自在。

再然后。

定睛一看。

“嗚嗚嗚嗚！”

一個青皮拿著破布，從背后抱著一個長得一般但是胸大的年輕女子，半拖半拽往巷子角落里去。

廢土是晚上。

這邊是白天。

“青天白日干這種事？”

魏健跟過去。

看到青皮將女子拽到了一處廢棄房屋里頭，一邊撕扯女子的衣服，一邊在解自己的腰帶。

腰帶系了死結。

褲子脫不下來。

青皮急死了。

“別急。”

“這就送你死。”

魏健跟過來，手上突兀多了一根棒球棍——

呼！

照著背對自己的青皮后腦勺狠狠來上一下。

砰的一聲。

當場暴斃。

“嗚嗚~”

大胸女嚇夠嗆，好在被破布堵著嘴，叫不出聲。

魏健上前：“么西么西，聽懂我說話嗎？”

“嗚嗚~”

女子搖頭。

“……”

魏健迷惑。

這是聽懂？

還是聽不懂？

他不懂，又問：“能聽懂就給我豎個中指。”

他沒說讓人點頭，擔心又給整岔劈。

女子看這人嘰里呱啦不知說什么，她見搖頭不行，人機靈，趕忙又點頭。

得！

果然差點岔劈。

魏健這下確信，屬實語言不通。

但也無妨。

“在廢土，我那一大家子，無法隨心所欲。”

“但在這頭，我無牽無掛，每天也就能來十分鐘，大可肆無忌憚、百無禁忌。”

魏健拽掉女子嘴里破布，比了個吃飯的動作，示意女子帶他去吃飯的地方。

他準備先白嫖一頓。

這里就連空氣都那么香甜，吃的喝的一定更好吧？

廢土十八年。

魏健實在受夠了仙人掌嚼塊，沒滋沒味。

肢體動作是人類共同的語言。

“&#~@（）*%”

女子頓時會意。

抓著魏健的手急急而奔。

很快，到了——

“這是飯店？”

“這你家吧？”

魏健服了。

雞同鴨講。

這大胸女又給他整岔劈了。

他想去飯店吃喝。

結果人給帶家里。

……

“二姐，這誰？”

周鶴看到二姐衣裳被撕破，又帶回一男人，瞬間腦補：“別告訴我是英雄救美？”

周瑩臉一紅：“陳彪想對我用強，還好這人救了我。”

還真是英雄救美？

周鶴一愣。

緊接著反應過來——

“陳彪強奸二姐？”

“這狗日的陳彪，我宰了他！！”

周鶴臉一沉，轉頭就要去柴房拿柴刀。

周瑩拽住他，壓低聲音跟弟弟說著小話。

不多時。

周鶴臉色又一變：“陳彪死了？沒人看到吧？”

周瑩搖搖頭，她當時慌得很，沒注意看周邊有沒有人。

“沒事沒事。”

“別慌別慌。”

周鶴強自鎮定。

姐弟倆六神無主。

那陳彪是潑皮無賴，在街面上混跡，算不上人物，但也有幾個相好，萬一被人知道，這事情可不小。

周鶴慮。

周瑩慌。

魏健則是急：“喂！再不做飯，我時間到了！”

他每天只能穿越十分鐘。

這都幾分鐘了？

時間不多。

魏健上前，在姐弟倆面前比劃：“好比這里有一張桌子，這里也有一張桌子，這里還有一張桌子，這里擺滿桌子，大家都在這里吃飯，喝酒，飯菜很好吃，酒很香，嘖嘖嘖，喝的我面紅耳赤醉醺醺，就這，我要去，帶我去。”

他擱這無實物表演。

別說。

像模像樣。

周瑩仍然迷糊，她胸大，沒腦子。

但弟弟周鶴看懂了：“恩公要去酒館？”

魏健擺擺手。

別說話，他聽不懂。

他伸出右手，將食指中指倒豎比作是兩腿，做行走狀，示意這小弟帶他去酒館。

周鶴這下確信：“就是要去酒館。”

看人挺急。

他沒細問。

忙沖周瑩道：“二姐你在家中不要出門，我帶恩公去下館子，馬上回來。”

說完。

周鶴在前引路，示意魏健跟上。

魏健毫不留戀，頭都沒回，看也不看周瑩，跟著就走。

他時間，真不多。

就這會兒才去不見得能吃上飯，甚至要是那館子離得稍微遠點，他余下這幾分鐘未必能趕得過去。

果不其然。

周鶴在前帶路，七繞八繞，一走就是好幾分鐘。

“算了算了。”

“沒時間了。”

魏健停住腳步，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他懶得走了。

但是等他視野往小世界里一探，才看到，世界邊緣破爛木門上頭，倒計時不知什么時候從‘10：00:00’變成了‘89:22:05’。

還在持續倒數。

“額？”

“啥意思？”

魏健怔住。

不是每日只能穿越十分鐘？

怎么他已經過來十分鐘左右，還剩下九十分鐘？

目光所及。

信息傳來。

魏健兩眼頓時一瞪——

“還能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