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鼓樓的轉角處，袁婷鈺忽然停住腳步，高馬尾在身后晃了晃：“你們看那棵老槐樹，都快把影子鋪到街對面了。”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巨大的樹冠像把撐開的綠傘，陽光透過葉隙篩下來，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點。樹底下恰好有個賣老北京冰棍的小攤，攤主正用老式收音機放著節奏感極強的流行樂，鼓點咚咚地敲在悶熱的空氣里。

卿媛忽然眼睛一亮，水綠色的裙擺往樹影里退了兩步，對著眾人揚了揚下巴：“你們看我給你們來段新活。”話音剛落，她踩著收音機里的鼓點晃了起來——水綠色的齊胸襦裙隨著胯部左右擺動，裙擺的荷花繡紋像活過來似的上下翻飛，雙臂時而在胸前畫著輕快的圓弧，時而舉過頭頂劃出利落的折線，珍珠項鏈隨著動作在領口蹦跳，連高髻上的小花飾都跟著顫巍巍的。她明明沒挪動腳步，卻把流行舞曲的動感融進了漢服的古韻里，溫柔的眉眼染上幾分俏皮，活脫脫一只靈動的NONO貓。

“我去！媛姐你啥時候練的這個？”林婉婷看得眼睛都直了，寶藍色的袖子無意識地跟著擺了擺。

袁婷鈺挑了挑眉，紅色短打的金線暗紋在樹影里忽明忽暗，下一秒竟也跟著晃起胯來，利落的短打襯得動作格外干脆，高馬尾隨著左右擺動的幅度甩得更帶勁，活像個剛從武俠片里跳出來蹦迪的俠女。

“鈺姐都上了，我也來！”林婉婷立刻加入戰局，銀線流云紋在胳膊上飛，她特意學著卿媛的樣子扭胯，卻因為太用力差點順拐，引得眾人笑作一團。

冷嫣笑著把相機掛回脖子，墨色漢服的纏枝蓮紋隨著動作舒展，平時御姐范的微笑變成了爽朗的大笑，她的動作幅度不大，卻踩著鼓點輕輕晃著，銀線流蘇在袖口跟著節奏打拍子，反差萌得讓人挪不開眼。

郭欣也被感染了，淺紫色的長襖隨著擺動的幅度掃過地面，纏枝紋像在跳一支細碎的舞。她畢竟會跳舞，很快就找到了韻律，手臂的動作帶著舞蹈生特有的舒展，連馬面裙的竹葉繡紋都跟著添了幾分靈氣。

只有麻友友還站在原地，月白漸變的琵琶袖攥得微微發皺。卿媛笑著沖她招手：“友友快來呀，就差你了！”她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小幅度地左右晃了晃身子，鬢角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蹭過臉頰，馬面裙的玉蘭花金線繡紋只敢小范圍地顫動，像怕驚擾了誰似的，卻在對上眾人鼓勵的目光時，偷偷加快了一點點晃胯的頻率。

六個穿著漢服的姑娘在老槐樹下跟著流行樂晃得正歡，引得路過的游客紛紛拿出手機拍照。有個大叔舉著相機喊：“姑娘們這叫啥舞啊？真帶勁！”卿媛邊晃邊笑著回：“這叫漢服搖子！網上挺火的一個。”話音剛落，林婉婷一個沒站穩撞到她身上，兩人抱著笑倒在郭欣懷里，水綠、寶藍、淺紫三色裙擺堆在一起，像朵炸開的花。

“好了好了，再跳下去友友就停不下來了。”袁婷鈺笑著擺擺手，同時看著麻友友，額角的碎發被汗打濕，隨手扯了扯紅繩把馬尾扎得更緊。

麻友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行吧。”

冷嫣拿起相機對著還在互相攙扶的三人連拍幾張，銀線流蘇滴溜溜轉：“這組照片多好，晚點都發朋友圈啊。”

郭欣幫卿媛理了理歪掉的高髻，淺紫色的袖子拂過對方的發間：“你看你，小花飾都快掉了。”麻友友也走上前，輕輕幫林婉婷拽了拽皺掉的衣袂，月白的袖口碰到寶藍色的布料，小聲說：“剛才……挺好看的。”

林婉婷立刻眉開眼笑：“是吧是吧！我就說我有天賦！”

“是是是，”卿媛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水綠色的袖子沾了點樹影的光斑，“咱們胖婷最有天賦了，走，買冰棍獎勵你。”

眾人圍著冰棍攤挑口味時，袁婷鈺忽然抬頭看向鼓樓的飛檐，陽光正順著翹角往下淌，把銅鈴照得發亮。“說真的，”她咬了口老冰棍，冰涼的甜意漫過舌尖，“穿著漢服在這兒又蹦又跳的，感覺這老鼓樓都年輕了好幾歲。”

冷嫣舉著相機對著飛檐拍了張照，冰棒紙在手里捏出輕響：“可不是嘛，老建筑配新活力，才是最好看的風景。”

卿媛舔了舔嘴角的奶漬，水綠色的裙擺掃過青石板：“都快一點了，我肚子都叫了。”她捂著肚子的樣子像只撒嬌的貓，水綠色的襦裙被她拽出褶皺。林婉婷立刻響應：“我要吃炸醬面！鈺姐答應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袁婷鈺無奈地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頂髻，“剛才搜了一下，前面有家老字號，據說炸醬面一絕。”她帶頭往胡同里走，紅色的身影在灰墻間格外顯眼，高馬尾隨著步伐在身后劃出利落的弧線。

冷嫣把相機掛在脖子上，墨色裙擺掃過門檻：“我要吃爆肚，剛才看見胡同口有家店排隊。”郭欣跟在她身邊，淺紫色的長襖下擺沾了點灰塵：“我都行，不過得找個能坐得下六個人的地方。”

麻友友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大了點：“我想吃豌豆黃。”月白漸變的琵琶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剛才路過那家點心鋪，玻璃柜里擺著的，看起來很好吃。”

“沒問題，”卿媛挽住她的胳膊，水綠色的袖子和月白色的袖子靠在一起，“吃完面咱們去買豌豆黃，再捎兩盒驢打滾當下午茶。”

眾人走進面館時，風鈴在門框上叮叮當當地響。六個穿著漢服的姑娘擠在一張方桌旁，裙擺疊著裙擺，像鋪開的彩虹。袁婷鈺解開腰間的紅繩，把高馬尾松了松，金飾發冠在頭頂閃著光：“這面要是不好吃，胖婷你就自己把碗舔干凈。”

“肯定好吃！”林婉婷已經拿起筷子，銀線流云紋在手腕上晃，“不好吃我跟老板急！”

接著林婉婷走到取餐口大聲說了一句：“老板！六碗炸醬面！多加黃瓜絲！”

袁婷鈺跟上去，伸手在她背后拍了一下：“你倒是等我們啊，餓死鬼投胎似的。”

“誰讓剛才你跑那么快，”林婉婷回過頭，額角的碎發被汗打濕，“再說這香味都飄到鼓樓頂上了，誰忍得住啊。”

不多時面就好了。

冷嫣拿出手機對著面條拍照，墨色漢服的珍珠扣在胸前閃了閃：“先拍照再吃，不然白瞎了這么好看的面。”

卿媛笑著搶過她的手機：“讓我看看你的大作，是不是把面條拍出了米其林的感覺？”

郭欣細心地把筷子和勺子擺好，淺紫色的袖口蹭過桌面：“快吃吧，面要坨了。”

麻友友已經小口地吃了起來，月白漸變的袖子遮住半張臉，只露出微微動的腮幫。

袁婷鈺看著眼前鬧哄哄的景象，忽然笑了。紅色短打的金線暗紋在窗欞投下的光影里流動，她舉起筷子，高馬尾隨著低頭的動作垂到肩前：“開動！”

窗外的日頭正烈，鼓樓的銅鈴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晃。青石板路上的樹影慢慢挪著步子，把六個姑娘的笑聲，拌著炸醬面的香氣，輕輕送進了夏天的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