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大柵欄民宿的院子里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袁婷鈺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里，誰知道一下摟上了林婉婷，林婉婷也是剛好醒了，看了一眼手機，急忙推著袁婷鈺的身子。

“鈺姐！快醒醒！”林婉婷的聲音裹著晨露的濕氣，“再不起趕不上地壇的晨練了！”

袁婷鈺猛地坐起來，長發掃過床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不由得抱怨了一句：“你個臭婷子，現在才五點！你是屬公雞的嗎？”她揉著眼睛看向窗外，胡同里的槐樹葉剛被第一縷陽光染成金綠色，蟬鳴還帶著點沒睡醒的沙啞。

隔壁床鋪的郭欣已經穿戴整齊，淺紫色長襖的領口垂著珍珠串，她正對著鏡子調整發簪：“婷妹說的是，早去人少好拍照。”轉身時纏枝紋的袖口掃過桌面，把袁婷鈺的發冠碰得滾了兩圈。

“欣欣你就是太慣著她！”袁婷鈺說著去和林婉婷一起洗漱了。不多時整理發型，紅色發帶束起高馬尾，然后抓過發冠往頭上扣，紅衫短打的衣襟隨著動作敞開，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等會兒她要是鬧著要吃豆汁兒，我可不管。”

“誰要吃那玩意兒！”林婉婷正費勁地系寶藍色勁裝的腰帶，銀線流云紋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我要吃慶豐包子鋪的豬肉大蔥餡！”

三個姑娘的笑鬧聲剛傳到隔壁，卿媛就“噗嗤”笑出了聲。她對著銅鏡描眼線，水綠色齊胸襦裙的裙擺鋪在床尾，繡著的荷花隨著抬手的動作輕輕顫動：“聽聽，小黃魚又跟胖婷吵起來了。”

冷嫣正給麻友友插扇形發簪，墨色衣袍的銀線纏枝蓮紋在晨光里流轉：“吵吵鬧鬧才好，省得你又惦記著往人家床上鉆。”她指尖劃過麻友友垂落的鬢發，月白漸變的琵琶袖掃過梳妝臺，帶起一陣淡淡的茉莉香。

卿媛笑著反駁著：“什么呀，我可沒想往她們那鉆。”

麻友友對著鏡子抿了抿唇，淺藍馬面裙上的玉蘭花金線在陽光下泛著柔光：“她們……今天……我感覺應該會更瘋，自從欣欣和鈺鈺暴露了功夫和舞蹈。”她聲音輕輕的，像怕驚擾了窗外的蟬鳴。

“是的，沒錯，一年了才暴露，以前只是感覺姐姐很爺們，誰能想得到她練武呀，還有滑子，她們真的藏的太深了。”卿媛轉過身，水綠色的裙擺掃過冷嫣的墨色衣袂，突然想到了什么：“等會兒你就看鈺姐怎么收拾胖婷吧。”她突然伸手去撓冷嫣的腰，“白糖你再笑話我，我就讓姐姐把你綁樹上，然后我就為所欲為！”

冷嫣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墨色袖口的銀線流蘇晃出細碎的響：“哦？那我也說說某人上次喝多了，抱著林婉婷喊‘好姐姐’的事？”

卿媛面色一紅：“哼～～白糖不甜了。”

麻友友被逗得彎了眼，伸手輕輕拽了拽卿媛的袖子。晨光透過窗欞落在三人身上，水綠、墨黑、月白三色衣袂交疊在一起，像幅剛暈染開的水墨畫。

六點整，六個姑娘終于出了民宿。袁婷鈺背著黑色雙肩包，紅衫短打的下擺隨著踢腿的動作掃過地面；林婉婷把寶藍色勁裝的袖口卷到手肘，正伸手觸摸郭欣淺紫色長襖上的珍珠串；卿媛提著水綠色的繡花手提包，突然往袁婷鈺后頸吹了口氣；冷嫣舉著相機，鏡頭里郭欣正幫麻友友整理月白漸變的裙擺，淺紫與月白的衣袂不經意地纏在一起。

“出發出發！”袁婷鈺一把抓住林婉婷作亂的手，紅繩束著的馬尾甩向身后，“再磨蹭包子鋪都該賣完了！”

地壇公園的朱漆大門剛推開條縫，袁婷鈺就拽著林婉婷沖了進去。紅衫與寶藍的身影掠過漢白玉欄桿，驚得幾只麻雀撲棱棱飛上古柏，晨露從枝葉間抖落，濺在郭欣淺紫色的長襖上。

“鈺姐你慢點！”郭欣提著裙擺追趕，纏枝紋的袖口隨著跑動的動作揚起，“婷子沒你厲害，別摔了！”

“怕什么，”袁婷鈺突然轉身，紅衫短打在晨光里劃出利落的弧線，“這么長時間了，我不能讓婷妹摔著！”她話音剛落，就被身后的林婉婷推得踉蹌，寶藍色的勁裝袖口在她腰側撓了一把。

“小黃魚你也有今天！”林婉婷笑得直不起腰，高束的發髻隨著動作晃動，發帶掃過路邊的蒲公英。

“使壞的胖婷，你給我站住！”袁婷鈺反手去抓她的束腰，卻被林婉婷靈活地躲開，兩人繞著棵老柏樹追打起來，紅與藍的衣袂在斑駁的樹影里攪成一團。

冷嫣舉著相機跟在后面，鏡頭里突然闖入水綠色的身影。卿媛正踮腳去夠低垂的槐花枝，水綠色的襦裙被風吹得鼓鼓的，裙擺的荷花繡紋仿佛真的要在晨光里綻放。她伸手去夠最高處那朵槐花，卻被郭欣從后面拽住了腰帶：“媛姐小心摔著！”

“滑子我沒事兒，摔不著！”卿媛扭頭說道，發間的小花飾隨著動作晃出細碎的響，“你看友友都沒管我。”

麻友友站在稍遠的地方，月白漸變的身影與古柏的濃綠融在一起。她正蹲坐在地上看著卿媛，淺藍馬面裙的裙擺垂到腳踝，金線繡的玉蘭花在晨光里閃著微光：“她……好像夠著了。”

冷嫣按下快門，把這有趣的畫面定格——紅衫的袁婷鈺正摁著寶藍的林婉婷撓癢，水綠的卿媛舉著槐花沖郭欣做鬼臉，月白漸變的麻友友蹲在地上微笑著看著卿媛、郭欣，指尖輕輕點著石板路。

“快看那座壇！”卿媛突然指著方澤壇的藍色琉璃瓦，陽光照在上面像鋪了層融化的寶石，“比天壇的還好看！”她提著裙擺沖上臺階，水綠色的身影在朱紅圓柱間穿梭，珍珠項鏈垂在胸前，隨著跑動的動作輕輕撞擊。

冷嫣選了個角度自拍桿上放著手機，墨色衣袍的銀線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都過來拍合照，我數三個數——”然后和眾人站到一處。

“三！”林婉婷突然伸手在袁婷鈺腰上擰了一把，紅衫短打的姑娘瞬間笑得直不起腰。

“二！”卿媛往林婉婷后頸貼了片槐樹葉，寶藍色的勁裝領口頓時多了抹亮眼的綠。

“一！”郭欣剛拽開卿媛搗亂的手，就被冷不丁歪過來的麻友友撞了下肩膀，淺紫長襖的袖口掃過月白漸變的裙擺。

快門按下的瞬間，六個姑娘的表情精彩紛呈——袁婷鈺笑得眼角出了細紋，林婉婷鼓著腮幫子瞪人，卿媛的水綠裙擺纏在郭欣的淺紫長襖上，冷嫣舉著相機卻彎了眼，麻友友被這陣騷動逗得抿著嘴笑，發間的扇形發簪閃著瑩潤的光。

“完美。”冷嫣連續按了幾下自拍桿的按鍵。

“快看看效果。”林婉婷迫不及待的說道。

冷嫣拿下手機和五人翻看照片。

“鈺鈺笑的太過分了。”麻友友忍不住笑著說道。

袁婷鈺滿不在乎：“最真實的我，多好啊。”

“看婷子。”卿媛看見林婉婷的表情：“好像要吃人一樣。”

林婉婷接道：“可不咋的，今天回去把媛姐吃了。”

“看見沒，就鈺姐和婷妹搶鏡。”郭欣說道。

“是啊搞怪二人組，她倆在一起，就沒個消停時候。”冷嫣說道。

林婉婷說道：“我們這是朝氣蓬勃。”說著看向袁婷鈺。

袁婷鈺挑了挑眉：“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