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胖男人被女兒身上的光芒所傷,像野狗一樣哀嚎逃竄……
他們看到女兒驚慌地跑向曠野,驚慌地四處游蕩……
他們看到女兒在無人的夜晚,哭泣著喊著爸爸媽媽……
他們看到女兒走過許許多多的地方,四處尋找著他們,直到她再次見到了那條熟悉的街道……
他們看到女兒坐在老屋門前,托著腮,等待他們回來……
他們看到時間飛逝,四季變換,野草從磚縫里生長,再一次次枯黃……
他們也看到老街的店鋪,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他們看到女兒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傷心地哭泣……
……
直到有一天,老屋前來了一個年輕人。
他微笑地詢問女兒:“你愿意成為我座下的一名游神童子嗎?”
女兒乖巧地點點頭,然后他們就見到一道光芒從天空中落下,照射在了女兒身上,女兒身上的光芒開始向腦后凝聚,最終在她腦后凝聚成一面圓形的鏡子,鏡子四周有著繁雜的花紋,看起來極為神圣。
隨著光芒散去,那面鏡子從腦后落下,掛在了她的胸前,腰間還多了兩樣東西,一個透明的瓶子,一個是有著【游神】二字的腰牌。
夫妻倆一陣恍惚,這番形象,不就是之前他們所見的那個小姑娘嗎?
怪不得她會叫他們爸爸媽媽,原來,她就是他們的女兒,是他們的小雅……
……
周圍一切景象如同潮水退去,原本消失的年輕人正抱著小雅站在他們面前,而他們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移動過。
“小雅。”
曲曉燕痛呼一聲,伸手就想要去抱夏云舟懷中的女兒,可手伸到半空中,卻是有些不知所措,愧疚、自責、痛苦等等混雜在一起,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夏云舟主動把小雅遞到她的手中,曲曉燕有些驚慌,同時小心翼翼地把女兒攬在懷里,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兒,滿臉悲痛地道:“小雅,我是媽媽,媽媽……回來了……別怕……有媽媽在……”
“哇……”
曲曉燕直接癱坐在地上,摟著女兒嚎啕大哭。
而旁邊秋元堂,卻是捏緊了拳頭,無聲無息的淚水朦朧了他的視線,他的嘴角都咬出血來,被淚水浸到,卻不覺得絲毫疼痛,因為他的心更痛……
“小雅……小雅……小寶貝……”
他伸手想要去摸女兒的小臉蛋,可是手臂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伸不出去。
他抬頭看向夏云舟,雙目赤紅,聲音顫抖著問道:“剛剛那些,都……都是真的嗎?”
夏云舟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那些都是小雅的親身經歷?!?
“小雅……她……她活了幾天?”很顯然,秋元堂留意到被跳過的記憶。
“六天?!毕脑浦鄣?。
秋元堂淚水簌簌而下,臉色蒼白如紙,手捂胸口,忍不住喝罵道:“畜生,真是個畜生……”
他已經心痛得連罵人都沒有力氣,想到六天時間內,女兒受到多少非人的折磨,他就感覺手腳一陣冰涼,整個人都要快暈厥過去。
他們年紀也不小了,夏云舟真怕他們出了事情,直接嘎了。
于是伸手打了個響指,夫妻倆就感覺一股涼意從他們腦后炸開。
如同冬天被浸入在了冰涼的河水中,忍不住打了個寒蟬,激動和憤怒的情緒,瞬間被壓了下去。
“小雅,都怪媽媽,是媽媽對不起你……”曲曉燕停止了大哭,哽咽著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小臉。
秋元堂也蹲下身來,拉著女兒的小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道:“寶貝,還記得爸爸嗎?”
小雅看看媽媽,看看爸爸,興奮地點了點頭。
然后抽回小手,幫曲曉燕擦了擦眼角道:“媽媽不哭了哦?!?
“還有爸爸……”
她伸出的小手,再次被秋元堂給捉在手里。
“小雅,對不起?!鼻镌玫?。
“嗯?”小雅歪著小腦袋疑惑看著他。
“爸爸媽媽回來晚了,我們……我們應該早點回來的,就不用讓你等這么久?!鼻镌寐曇纛潉拥氐?。
“嘻,沒關系。”小雅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越是如此,夫妻倆越是覺得愧疚。
特別是一想到女兒的種種遭遇,憤怒和悲傷就再次翻涌。
“好了,有事情進屋再說吧?!毕脑浦鄣?。
他的話驚醒了夫妻二人,兩人對視一眼,直接給夏云舟跪下。
“您是哪位神仙,我們也不知怎么稱呼您?不管如何,謝謝您照顧我們的女兒。”
兩人說著,就要給夏云舟磕頭,可卻被夏云舟手掌微揚,怎么也磕不下去。
“好了,我不興這些,進屋再說吧?!毕脑浦鄣馈?
“好,好的?!狈蚱迋z聞言哪有不依,抱著小雅趕忙站起。
可大概因為年紀太大,又或者因為起身太急,抱著小雅的曲曉燕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在夏云舟及時伸手扶住。
“把她給我吧。”夏云舟道。
“不……不,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曲曉燕急忙把手縮回,似乎害怕夏云舟搶她的一般。
可緊接著反應過來,又趕忙向夏云舟道歉。
“對不起神仙大人……”
可是小雅依舊被她抱在手里,死死不愿動手。
夏云舟不在意地擺擺手道:“我姓夏,你們叫我夏先生吧?!?
“夏先生您好。”夫妻倆趕忙稱呼了一聲。
“走吧。”
夏云舟帶頭向著屋內走去,路過門口的時候,瞥了一眼地上灑了的稀飯和摔碎的碗。
“哦?”
被媽媽抱在懷里的小雅也歪著身子看向地面,有些不知所措。
“沒關系的,等會媽媽來收拾?!鼻鷷匝嘹s忙道。
他想起女兒剛才摔了碗,奔向他們的樣子,抱著女兒的手不由更緊了幾分。
“對不起,都怪爸爸媽媽老了,沒能讓你第一時間認出我們?!鼻鷷匝嗬⒕蔚卣f道。
現在的他們,恨不得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身上,這樣來減少他們的愧疚。
“我來就行,我來就行……”秋元堂也在一旁道。
他也很想抱抱女兒,可女兒被老婆摟在懷里死死地,他也不好搶過來。
就在這時,夏云舟不經意地揮了揮手,灑在地面的稀飯和破碎的碗,自動滾到角落,露出干凈整潔的地面。
就在夫妻倆感到吃驚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孩子喊了聲爸爸。
接著就見到兩個小姑娘從后院跑到堂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