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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烈日當空。
這一帶地方恰好位于兩縣交界處,道路兩旁山巒起伏,樹林茂盛,顯得頗為靜幽空曠。
前頭路中,正橫著一輛馬車。
兩人站立在馬車前,一個灰袍獨臂,頭戴斗笠;一位身穿青衫,同樣戴著斗笠,只是背負書笈,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
趙主薄這邊已是嚴陣以待,兩名護院武夫騎在馬上,長刀在手,寒鋒熠熠。
車夫趙五麻利地從車座底下抽出一柄短刃;
就連趙門子都拿起了一根哨棒。
趙管家身材富態,不擅拳腳功夫,主要靠一張嘴吃飯。他下了馬車,邁步上去,喝道:“爾等什么人?可知攔的是誰家的車?還不速速退開!”
“哦,是誰家的車?”
“此乃趙家!我家老爺原為茂縣主薄,今日正要前往宜縣上任縣令之職!”
趙管家直接表明身份。
正所謂“人的影樹的皮”,行走江湖靠名頭,官宦仕途也一樣的道理。
不管對方是剪徑的山賊,還是什么行商過客,一旦聽到官方頭銜,都得乖乖賠禮道歉,然后躲開。
陳晉伸手抬高斗笠,露出臉面:“我等的便是趙主薄。”
趙管家一愣神,打量過來,瞧著面目陌生,不是見過的人。眼珠子一轉,想到個可能性,疑問道:“你是從宜縣過來,知道我家老爺要新官上任,所以特地在此攔路喊冤告狀的?”
陳晉曬然道:“我的確有不平之事,要找趙主薄主持公道。”
趙管家以為自己猜對了,當即斥道:“你這書生好不懂事,知不知道規矩?就算有天大的冤情,也得去衙門擊鼓遞狀紙,哪能隨便到外面攔路的?成何體統!”
“衙門進不去,也不受理。”
“那也不行!快讓開,勿要自誤。有甚事,且等我家老爺正式上任后再說。”
陳晉淡然道:“那可不行,因為這樁不平事發生在茂縣,若是離了地界,就不好說了。”
趙管家一怔,雙眼瞇起來,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陳晉自我介紹:“我叫陳晉,來自大塘鄉,我有個大伯,叫‘陳源’。”
“原來你就是那個老童生。”
趙管家冷笑起來:“怎地?上次你不是托王家子到我家老爺面前告狀了嗎?還要怎么樣?”
陳晉慢慢道:“不怎么樣,就想當面來問一問趙主薄。”
“就憑你,也配?”
趙管家幾乎要跳起來。
得知對方身份來頭后,心中大定,不過是一介老弱童生,百無一用的家伙。
要不是相距有點遠,早大嘴巴抽過去了。
上次王復找到趙主薄告狀,事后趙主薄訓斥了趙管家和趙門子兩人,說他們辦事不周,惹了麻煩。
面對自家老爺,趙管家自是唯唯諾諾,可心里早恨死了陳家,就連王復都記恨上了。尋思著日后有機會的話,定要翻倍報復回來。
卻沒想到,這陳晉還不依不饒的,主動送上門來。
是了,對方肯定是進不去趙家的大門,只能出此下策,半路來鬧。
這般戲碼并不新鮮,據說還有上京告御狀的呢。
但做這些,又有什么意義,白折騰罷了。
他目露兇光,便要下令護院武夫做事。
陳晉忽地高聲喊道:“趙主薄,趙大人,你莫非只會躲在車里,不敢見人嗎?”
車簾子掀開,趙主薄現身出來,背負雙手,面色陰沉:“陳童生,你在此攔下本官車馬,意欲何為?”
陳晉一字字道:“無他,只要討還個公道。”
趙主薄哼一聲:“我不是告訴王復了嗎?本官已經呵斥過管家和門子了。”
“就這?”
“不這樣,還想哪樣?難道你要教本官做事?”
趙主薄聲音大了起來:“若非看在王家面子上,本官早將你大伯父子拿下,治一個‘行求’之罪,送進去吃牢飯了。”
陳晉放聲大笑:“哈哈,果然好大的官威!”
邊上趙管家露出得意之色,心想這位陳童生食古不化,讀書讀傻了的,居然想著當面討要說法。殊不知這般做法,會招惹殺身之禍。
趙主薄神態嫌惡,一甩袖子,喝令道:“左右何在?此人膽大包天,竟敢攔截官駕,意圖不軌,給我拿下!”
“得令。”
一名護院武夫翻身下馬,持刀在手,大步沖上來,左手如鷹爪,直抓向陳晉頸脖。
刀光一閃,如閃電掠空。
該護院武夫慘叫一聲,左手斷腕,血流如注,他還來不及反應,心口處便被一刀刺中,當場氣絕。
此番變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趙主薄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出手的不是陳晉,而是石奇峰。
石奇峰早年闖蕩江湖,武藝高超,威名顯赫,諢號“飛馬快刀”。后來與人爭斗敗北,斷了右臂,使得實力大損,不得已歸隱江湖,棄了右手,轉練左手刀。
即使實力衰減,但在猝不及防之下,襲殺一名護院武夫,卻不在話下。
他一刀得手,毫不猶豫,縱身上前,去擊殺另一名護院武夫。
這種事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動手,就得干凈利索。
“賊子敢爾!”
此時,趙主薄才發出尖叫。
而見到血濺五步的趙管家已是嚇得目瞪口呆,哆嗦著說不出話。
后面趙門子嗖的,直接鉆進了馬車底下。
車夫趙五繞有些膽氣,手握短刀,護在趙主薄身前。
砰!
另一名護院武夫功夫尚可,只可惜遇到了石奇峰,堅持了七八個回合后,就被一刀刺個透心涼,登時倒地不起。
石奇峰面不改色,手執利刃上前,很快將趙五殺死,再一把揪出趙門子,直接摔死在地上。
“石奇峰,是你!”
趙主薄認出了他,手指過來,不停地發抖:“你要殺官造反不成?”
石奇峰譏諷道:“我家先生本來是要討個公道,你倒好,眼巴巴地趕著送命。”
趙主薄乃是文官,縱有膽識,此刻也不禁心驚膽顫,急忙道:“此事都是管家和門子合伙算計,中飽私囊,本……我并不知情。冤有頭債有主,你把他們二人打殺了事,我絕不會追究。”
聞言,趙管家嚇得面如土色,慌忙跪下:“爺爺饒命!我都是替我家大人跑腿辦事的呀,下令打斷陳源腿的,正是大人,說要立威。”
趙主薄破口大罵:“好個刁奴,竟敢誣蔑主家……”
石奇峰懶得聽兩者狗咬狗,手起刀落,一刀一個,全部結果了事。
陳晉一直站在后面掠陣,并非袖手旁觀,而是石奇峰搶著出手,要表現一二,并借機獻上一份投名狀。
但見遍地血污,一片狼藉,他開口說:“老石,做干凈了。”
石奇峰收刀,恭敬回答:“先生放心,一定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