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自我介紹后迎來的，竟不是尷尬地讓人想要在地上用腳趾摳出個四室一廳的時間。

反而是聽到對方特別的名字后，一陣格外舒服又放空的遐思。

暖暖的陽光下，零和路明非行走在街道上。

就好像在那慢悠悠的時光里。

曾經也有這么兩個人相互依偎著，腳步一深一淺地踩在齊膝深的雪中，朝著遠方走去。

……

在無人知曉的精神世界里。

一片無垠的虛空中，漂浮著一粒渺小的光點，以及一名看上去乖乖壞壞的漂亮男孩。

明明在五官輪廓方面，他和路明非簡直是一個模子里雕刻出來的。

可偏偏幾乎無人能從他的魅力中掙脫而出，而路神人的美貌卻一度被人忽視。

不過再丑的丑小鴨最后都會化為白天鵝。

恰如再衰的小衰仔最后都會成為新的王。

因為丑小鴨本來就是天鵝。

衰仔生而為王——抱不抱歉另說。

此時此刻，小男孩正與光點欣賞著面前一片懸空熒幕上的畫面。

畫面映出少年與少女并肩而行的一幕，仿佛連時間都會為這日常而又浪漫的一幕變慢。

“你都喊我老板了，對待尊敬的客人，又怎么能這么寒磣呢。”

男孩忽地說道，抬手一揮。

瞬間，整個精神世界中無數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冒著藍色焰光的浮空車如魚兒般在高空游弋，明亮的霓虹廣告牌上播放著路明非愛看的動漫《圣斗士星矢》。

男孩與光點的周圍，建筑的金屬骨骼與混凝肉身也在瘋狂地聚合，最后形成一棟電影院式的建筑物，光新的排座上只坐著男孩一人。

男孩的手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桶炸得噴香的奶油爆米花，小手抓起一把，一顆接一顆地往口中拋去，咀嚼著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而光點表面的光亮變幻不斷，似在嘗試以自己的方式解析眼前這超越科學的一幕。

男孩唇角微微上揚，得意之情不用多說。

事實上，他對系統的存在并不感到排斥，也沒有敵意。

同時也十分理解，整顆地球在太陽系都是極為渺小的存在，更遑論整個宇宙了。

而按照人類的研究，宇宙之外似乎還有無窮的宇宙，甚至平行宇宙。

所以系統會出現在這里，又被自己的哥哥所吸引，寄生在他的身上，也就不是那么奇怪的事了。

路明非作為宿主一直都很合格。

路鳴澤唯一擔心的是系統的學習能力太強，總有一日它會不滿足于臣服在哥哥之下，從輔佐的臣子化為反叛的逆臣。

倘若真發展成那樣，路鳴澤說什么也要來個“重臨之日，諸逆臣皆當死去。”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看來，系統能迅速攻略諾瑪、將她收做小妹，把控網絡，解析一切，是因為創造它的世界，在科學方面降維打擊這個地球目前所處的時代。

但科技終究還是無法理解精神元素、進入精神世界。

至于之所以它現在會在這里，則是因為路鳴澤給它開了一小道權限，順道給它來了個下馬威。

原因嘛，當然是替哥哥打抱不平咯！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系統也算是做了自己一直想做卻舍不得做的事。

但那并不妨礙他和路明非才是該同仇敵愾的親兄弟。

所以啊，統子，差不多得了。

咱們精誠合作，把路明非打造成此世之王口牙！

【檢測到巨量舔狗病毒存在，嘗試啟動一級電流……失敗。】

【嘗試啟動二級電流……失敗。】

【嘗試啟動……】

然后便是不斷地報錯失敗。

路鳴澤微微愣神地望著，回過神來才意識到系統在說些什么，都給他氣笑了。

你居然說我是哥哥的舔狗？

你還想電我？

路鳴澤可不像路明非沒有反制手段。

至少不是一點沒有。

用系統能理解的網絡術語來說，他現在就是無敵的管理員，他能請系統進來，自然能清除系統的權限，讓它出去。

“呵，不送。”

路鳴澤冷笑一聲。

從指尖擲出的爆米花，宛若自動巡航的粉筆頭，精準命中系統的那粒光點。

光點消失，從精神世界再度返回了常世。

就這樣，系統與路鳴澤的初次會面，以不那么愉快的方式宣告了結束。

空蕩蕩的電影院展廳內，再度變得只剩下路鳴澤一人的身影。

可他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轉好。

而他此刻正盯著那顆擲出后墜落在地的爆米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見爆米花烤到完美金黃的外殼上，赫然存在著一粒以常人的眼光可能根本難以發覺的……

黑色焦點。

看起來，就像是被極細微的電流電焦了似的。

“……”

……

路明非和零一邊走，一邊了解著彼此的情況。

路明非話多，零話少，但偏偏二者了解到的信息密度卻差不多。

可想而知路明非平常究竟有多嘴碎以及廢話連篇。

零得到的信息就不談了，主要是路明非的生平。

當然，有小小的吹噓成分，誰不希望在漂亮女孩子面前露臉呢？

路明非得到的信息就比較離譜了。

零，十七歲，在俄羅斯孤兒院被兩位東方女人收養，目前正處在叛逆期，所以從家里離家出走，被斷開了一切的經濟援助，名下除了一套房子外一無所有。

短短的一句話語，槽多到路明非都已經快吐不過來了。

不是，你管這叫十七歲？

兩位母親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除了一套房子外一無所有啊？

重新定義一無所有！

別說路明非了，此刻正依靠別在零胸衣上的胸針監聽器，來監聽兩人之間談話的薯片妞和長腿妞，都一陣抓狂。

“讓你自由發揮，可你也別太自由了啊！”

“老娘是直的！直的！”

酒德麻衣踩在椅子上，胸口大幅起伏道。

薯片妞也有點無語，但她向來袒護零，于是便咬了一口薯片，找補道。

“咔嚓”——“這不也是為了給咱們未來介入路明非的生活，一個合理的身份嗎。”

“而且你別看這理由夸張，但可信度和別的方案比起來，說不定卻是最高的呢。”

“俗話說，小說才講邏輯，現實只有荒謬！”

酒德麻衣能理解蘇恩曦的意思，但也打心底里覺得，真得好好敲打敲打零這丫頭了。

表面看著老實寡言，心里不知憋著什么蔫壞呢。

什么大灰狼遇見梅花鹿呀。

她看，路明非才是那只純良“小鹿”。

而零卻是費盡心思把他拐回家的西伯利亞小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