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夫人,我可以走了么
- 本官出身草莽,還怕蛇妖?!
- 尋找四月
- 2078字
- 2025-07-23 09:43:21
“娘,你在里頭干啥呢?”
門外的聲音,年輕卻帶著些許被酒色掏空的虛浮。許閑聽出來了,這是張文彬的聲音。
這一聲“娘”,如同暴雨一般將屋子內殘留的那絲旖旎沖刷的干干凈凈。
張夫人全身一僵。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尤其還是一個俏寡婦和一個年輕的縣令大人。
如果被人看到了,如何是好!
她慌亂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半解的衣衫,手忙腳亂的拉起滑落至腰間的罩衫,背過身子,飛快的系著絲絳,理了理頭上的發髻,這才敢隔著房門,開口說話:“你不好生休息,在這大呼小叫作什么?”
她強裝鎮定,聲音卻仍有些止不住的發顫。
“是我啊,娘!我有事。你快開開門。”
張文彬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
張夫人徹底慌了神,她猛地回頭,看向許閑的眼神里滿是哀求,期望他不要發出聲響。
她指了指一旁的屏風,示意許閑躲到后面去。
許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一個來查案的朝廷命官,現在搞得跟隔壁老王一樣,這叫什么事兒?
可眼下這情況,他要是不躲,明天“許縣令夜宿寡婦門,張夫人梅開二度”,怕是就要傳遍整個暨陽縣了。
他也沒得選。
許閑一個閃身,悄無聲息地溜到了那架繪著仕女圖的紫檀木屏風后面。
屏風后別有洞天,是一間布置得極為雅致的內室。一張精美的繡床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床頭的香爐里,正燃著某種不知名的熏香,芬芳馥郁。
也不知是未亡人的的味道還是這個熏香的味道,許閑聞著竟有些心猿意馬。
許閑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的陰影里,屏住呼吸,連心跳都放慢了半拍,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
“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張夫人總算整理好了儀容,深吸一口氣,拉開了房門。
門外,張文彬一臉不耐地探進頭來,瞧見自家母親臉上還帶著些未褪盡的紅暈,氣息也有些不穩,狐疑道:“娘,您在干嘛呢?半天不開門,我還以為您出事了。”
“混賬東西!我能出什么事!”張夫人見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心里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厲聲斥道,“這么晚了不睡覺,又想到哪里鬼混去!”
“朋友約我去喝兩杯,”張文彬嬉皮笑臉地湊上來,伸出手,“娘,孩兒手頭有點緊,您給點使使。”
“沒錢!”張夫人氣不打一處來,“你今年都花了多少錢了?照這樣下去,這個家遲早要被你這個敗家子給敗光!”
“哎呀,娘。”張文彬開始耍無賴,“您要是不給,我就在您這門口不走了!”
“你!”張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屏風后面的許閑聞言,心頭一緊。
這敗家子要是真在門口嚷嚷起來,在惹來什么人,自己可就真成甕中之鱉了。好姐姐,你快趕緊給他吧。
張夫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她又氣又急,偏偏拿這個兒子沒辦法。
她咬著牙,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塞到張文彬手里:“二十兩!省著點花!再有下次,我打斷你的腿!”
“二十兩?”張文彬掂了掂,撇了撇嘴,“娘,您也太小氣了,二十兩哪夠啊?您再給點,給個二百兩,我保證今年都不來找您了!”
二百兩?
許閑在屏風后聽得直翻白眼。
你這明顯是去喝花酒啊,你這個身子還能受的住?
“滾!”張夫人忍無可忍,又摸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謝謝娘!”
張文彬樂了,拿著銀子屁顛屁顛地轉身就走。
聽著腳步聲遠去,許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撐起身子,剛準備從屏風后挪出來。
沒想到,“吱呀”一聲,那房門竟又被推開了。
張文彬的腦袋又探了進來:“對了娘,今晚我可能不回來了,您早點歇著。”
許閑剛邁出的半步硬生生收了回來,慌亂中,身體往后一靠,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香爐。
“當啷!”
一聲清脆的輕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嗯?”正要關門的張文彬動作一頓,好奇地往屋里望,“娘,什么聲音?”
張夫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是……是老鼠!”她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同時一個箭步上前,將張文彬往門外推,“哪來那么多廢話!還不快滾!再不滾,下次一分錢都別想從我這拿!”
她一邊說,一邊“砰”地一聲關上門,還插上了門栓。
做完這一切,她才背靠著門板,撫著高聳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方才的鎮定瞬間瓦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后怕。
“大人……您沒事吧?”她對著屏風的方向,聲音發虛地問了一句。
許閑等了一會兒,確定外面真的沒了動靜,這才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今晚這一趟,除了知道秦休是個純愛戰神外,啥也沒問到,還差點聲名不保。
本官真的太難了......
“夫人,天色已晚,在下也該告辭了。”許閑拱了拱手,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大人且慢!”
眼看許閑就要走到門口,張夫人卻又一次拉住了他。
她側耳傾聽著門外的動靜,臉色又泛起一片紅霞,聲音中帶著幾分嬌羞地說道:“大人再稍等片刻吧,等那逆子走遠一些,以免......”
她這一拉,又抓住了許閑的手臂。
兩人皆是身子一麻。
又是這該死的感覺!
許閑雖然有些防備著與她接觸,可這次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股讓他頭皮發麻、讓對方魂飛天外的酥麻感,第三次,不講道理地爆發開來。
許閑已經麻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張夫人。
只見這位剛從驚恐中緩過神來的未亡人,嬌軀猛地一僵,隨即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張俏臉,瞬間被兩團醉人的紅云所取代,原本滿是哀求的眸子瞬間失焦,水光瀲滟,喉中那聲壓抑不住的嚶嚀,更是從驚懼的抽氣,詭異地轉為了帶著痛苦與歡愉的顫音。
許閑:“……”
他看著眼前這個眼神迷離,身子發軟,幾乎要靠在自己身上的未亡人,沉默了片刻,終于忍不住開口,發自肺腑地問了一句。
“夫人,我可以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