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京都的四合院,得到消息的趙教授和陳教授早已在內院樹下等候多時。
趙教授猛地從石凳上站起,看著安然無恙的三人,開心道:“你們沒事就好,平安歸來就好啊!”
陳教授也站在一旁微笑點頭,替他們平安歸來感到高興。
吳塵主動將那枚龍鯉碧符遞給趙教授,說道:“我們幸不辱命,總算是將這枚龍鯉碧符找回來了。”
趙教授激動地接過龍鯉碧符,將它與之前的那一枚玉符連接在一起,小心擺在石桌上。
眾人不由自主地湊近身子,看著首尾相銜的龍鯉碧符,不由暗暗猜測它們的用途。
趙教授說道:“我和老陳抽空查了一些西夏龍棺的資料,結果在1982年美國學者陸寬田公布的《番漢合時掌中珠》完整影印本中找到到一段關于龍棺的記錄。”
《番漢合時掌中珠》原本還在熊國,這是西夏時期一部重要的西夏文與漢文雙解詞典,由黨項人骨勒茂才于西夏仁宗乾祐二十一年編撰。
熊國將其視為珍品,不輕易給人研究參觀,1913年我國學者羅振玉獲得部分影印片,如今80%的西夏文物在熊國,這成了國人心中的痛。
陳教授將記載著一段隱語的紙條遞給吳塵,說道:“吳塵,你對陰陽風水學有一定的研究,看看這上面的話是什么意思?”
吳塵接過紙條,看到上面寫著:“后土不顯,玉佛不語;雙塔鳴笛,浮屠埋骨。”
吳塵看完后一頭霧水,搖頭道:“這些讖語太過深奧,完全無法理解,或許只有到了賀蘭山才能找到頭緒。”
趙教授和陳教授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點頭:“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特別考古隊已完成秘密組建,領隊便是趙教授,還有一位副領隊姓孫,是一位從冀省博物館調過來的專家,另外還有四位成員,加上吳塵、陳青璇和阿麗娜總共是九人。
趙教授打算兩日后便出發,這兩天大家的任務便是分頭準備物資和工具。
吳塵偷偷跟趙教授爭取了一個名額,將猴子帶上,這家伙是個上好的土工,而且懂修陵。他知道猴子也中了魘魅術,這一趟賀蘭山之行就順便帶上他。
趙教授見識過猴子的身手,表示非常歡迎,并且讓猴子直接去賀蘭山腳的銀都市,到時候大家在那邊匯合。
吳塵替猴子謝過趙教授,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趕緊把這個消息告知猴子。
猴子在電話里感動道:“老吳,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丟下兄弟不管的,我這小命可就交到你的手上了,可一定要找到巫蠱傳人啊。”
吳塵笑罵道:“我的小命也懸著呢,這一趟就是我們倆的性命之行,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爺的了。”
他接下來的時間,在京都買了一些陳年糯米、朱砂之類的東西,一些管制物品只能到了銀都市后再采購。
兩日的時間,眨眼間便過去了,考古隊登上前往銀都市的列車,要坐足足20個小時,幸好經費雖然短缺,硬臥還是不算超標的。
吳塵第一次見到那位孫立副領隊,對方五六十歲的模樣,頭發有點禿頂,帶著一副厚厚的近視鏡,架子端得高高的,面對幾人的問好,高抬著下巴嗯了一聲,便算是回應。
另外四人,有一位老熟人唐嫣然,她做資料員是十分合格的,見到吳塵三人,十分熱情地跑過來打招呼。
測繪員是一位高大帥氣的男生,叫馮舟。看到隊伍里除了唐嫣然,竟然還有陳青璇和阿麗娜這樣的高顏值美女,不由像孔雀開屏一樣圍著三位美女轉,一會買飲料,一會買小吃的。
那位推著流動售貨車的阿姨老往她們車廂轉悠,叫賣聲隔三差五便會響起:“瓜子花生礦泉水,香煙啤酒火腿腸,把腿收收讓一讓。”
探工是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大家都叫他申工。人長的挺結實,講話有點結巴,皮膚黝黑黝黑的,一看就是常年在外用洛陽鏟探地的技術員。
還有一位叫牛犇的退伍兵擔任后勤保障,經歷樓蘭地宮的驚險后,趙教授特意申請上級加強一下武裝力量。
牛犇剪著寸頭,基本不說話,為人踏實肯干,肌肉充滿了爆發力,手上的老繭說明他絕對不是一般的兵。
火車開動后,趙教授和孫專家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探討工作去了。
身為后勤保障的牛犇忙著整理東西,用小筆記本寫寫畫畫,十分專注。
探工申工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大水杯,到車廂中間接了滿滿的熱水,泡上一大杯茶,拿出一本厚厚的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阿麗娜是個小吃貨,嘴巴一直沒停過,身為狙擊手經常潛伏數小時,甚至一兩天,就為了完成狙殺任務,她消磨時間的方法就是吃零食,最好是難啃的堅果。
陳青璇讀書的時候是個高冷女神又是學霸,身邊朋友極少,在港城深居簡出,很喜歡這樣坐著火車,吃著零食,嘮著嗑的感覺。
唐嫣然則是個話嘮,拉著阿麗娜和陳青璇有聊不完的話題,時不時將話題扯到吳塵身上,還偷看一下吳塵。
馮舟在一旁殷勤地圍著三位女生轉悠,嘴巴夠甜,零食管夠,還能及時提供情緒價值,倒也博得三位女生的好感。
他漸漸發現不對勁,坐在通道窗邊看風景的吳塵時不時出現在女生們的話題里,這男的一看就是大學剛畢業,沒有什么人生閱歷,長相也沒有自己帥,憑什么啊?
馮舟不由將吳塵視為頭號情敵,心中生出了妒忌,于是新生一計,朝吳塵喊道:“吳同學,你在那看風景不無聊嗎?要不要過來聊聊天?我給大家講一些兇險古墓的考古經歷?”
吳塵擺了擺手,表示拒絕,他對這些吹水沒什么興趣,但是唐嫣然抓住機會,跑過來將他硬生生拉過去。幾人坐在下鋪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馮舟有意在三女面前賣弄一下,他開始講馬王堆女尸的故事:“1971年冬,長沙馬王堆療養院的地基工地上突然冒出鬼火!工人們被嚇得尖叫著四散奔逃......”
馮舟確實是講故事的好手,講得懸疑驚悚,跌宕起伏,本以為一定會讓眼前三位美女尖叫佩服,沒想到她們臉色平靜,只是有禮貌地聽他講完。
陳青璇、阿麗娜和唐嫣然想起樓蘭地宮的恐怖經歷,比馮舟的故事要驚悚得多,只是出于禮貌,耐著性子聽對方講完。
三女敷衍式的掌聲頓時讓馮舟有一種挫敗感,不由將怒氣發泄到吳塵身上,說道:“吳同學,你剛畢業沒多久吧?有沒有參與過什么考古項目?”
吳塵懶得與他較量,說道:“我畢業兩年了,怎么有點暈車?還是出去走走,免得惡心想吐。”說完,他就起身走出車廂。
馮舟嘲笑道:“坐火車還會暈車?你怕不是擔心露餡,找個借口逃避吧?考古隊怎么招了這么一個小白進來?不行,我要告訴孫教授。”
他是孫立的嫡系,靠著會抱大腿,在省立博物館也是混得風生水起,這次被抽調進特別考古隊,也算是鍍鍍金。
唐嫣然生氣道:“你說吳學長是小白?我看你才是小白,你知不知道我們在樓蘭......”
這時候,孫立教授剛好回來拿煙,跟趙教授聊了一會,感覺嘴里沒味,煙癮上來了。
他笑道:“你們年輕人相處得還不錯嘛,這么快就打成一片,看來工作開展肯定也會很順利。”
馮舟眼看靠山出現,立刻投訴道:“孫教授,我要舉報!那個叫吳塵的人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對考古一竅不通,竟然混進我們考古隊來了。”
孫立笑瞇瞇的表情頓時愣住了,狐疑地問道:“小馮,你確定他真的是剛畢業的小白?同事之間要搞好團結嘛,話可不能亂說啊。”
他這次在考古隊里的嫡系只有馮舟和申工兩人,其他的人手都是趙教授帶來的,沒摸清底細之前,還是不要聲張。
而且這次的任務比較神秘特殊,他靠著一手風水堪輿造詣,才混上了副領隊的差事,別糊里糊涂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馮舟信誓旦旦地說道:“他剛才自己也承認剛畢業兩年,我講了馬王堆漢墓的故事,感覺他聽不懂一樣,不是小白是什么?”
唐嫣然急忙道:“孫教授,吳學長才不是小白,他雖然不是學考古的,但是......”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孫立擺了擺手,笑道:“小唐別急,這個事情我知道了,我會先跟領隊趙教授反饋核實一下,你們繼續聊。”
說完,他從行李包里拿出一盒老炮兒標配的都寶,朝車廂中間走去。
唐嫣然見孫教授不聽解釋,她有點生氣,冷哼一聲:“馮舟,我們女生要說悄悄話了,你坐遠一點,把你的零食拿走。”
馮舟沒想到唐嫣然會翻臉,舔著臉笑道:“唐同學,你不會因為這個吳塵跟我生氣吧,我也是為考古隊清理南郭先生而已。”
唐嫣然氣道:“我看你才是南郭先生,到時候你就知道吳學長的本事了!”
陳青璇突然說道:“我累了,今天就聊到這吧,大家早點休息。”說完,她拿出耳塞,開始聽歌。
阿麗娜捋了一下金發,將小桌子上的零食收進一個大塑料袋遞給馮舟,笑道:“帥哥,謝謝你的零食。”
馮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憑什么幾個女生都這么維護吳塵,那小子有什么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