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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隱秘的避風(fēng)港

海原城西三十里,落霞坡。

月色透過破廟窗欞,在積灰佛像上投下光影。沈墨與蘇婉兒背抵墻壁,呼吸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遠(yuǎn)處臨安城燈火微弱,近處追捕者的殺意滲進(jìn)廟宇縫隙,帶著與沈墨體內(nèi)舊傷同源的陰寒。

“不能坐以待斃?!鄙蚰曇舻统?。他攤開手掌,掌心是從翠微軒帶出的令牌,昏暗中泛幽冷色澤,中心“債”字扭曲如寒蛟骨紋,邊緣暗褐如干涸的血——指尖觸到紋路時(shí),忽然閃過父親臨終前的畫面:雪夜中,父親攥著同款令牌,血手按在他心口,“這不是催命符,是‘地脈契’,沈家世代護(hù)它,不是償債,是守脈……”令牌與柳非絮所持那枚如出一轍,連邊緣磨損的缺口都分毫不差?!斑@‘閻羅債’令,或許是破局關(guān)鍵。”

蘇婉兒凝視令牌,秀眉緊蹙:“你想用它引出幕后之人?此計(jì)甚險(xiǎn)。翠微軒已是不死不休,若再引來令牌真正的主人...”她指尖拂過腰間玉佩,玉面隱有微光流轉(zhuǎn),與令牌暗紋相契——那是母親臨終前交她的,說“遇持契者,玉自鳴”。

“正是險(xiǎn)中求勝。”沈墨目光銳利,掌心因用力而泛白,“翠微軒的秘密像張網(wǎng),我們困在網(wǎng)心。與其被動掙扎,不如主動撕個(gè)口子。我們需要一處能‘亮’出令牌,又能暫避鋒芒的地方——得與地脈氣相通,才能引‘守脈人’注意。”他喉間微動,體內(nèi)陰寒因提及“地脈”隱隱翻涌,十年前那夜父親替他擋下的掌風(fēng),正是這股戾氣。

蘇婉兒沉吟:“或許...有個(gè)地方可試。只是那里太過神秘,傳聞其主能通地脈,辨‘非念’——”話音未落,破廟梁柱輕顫,檐角蛛網(wǎng)落下,追兵的掌風(fēng)已掃到廟門,帶著與“非念”穢氣同源的腥甜。

“‘聽風(fēng)鑒影閣’?”沈墨眼中燃起希望,“傳聞柳非絮有‘通幽眼’,能見地脈氣,辨守脈契。若世間有人識得這令牌真身,非他莫屬!”他攥緊令牌,指腹磨過“債”字邊緣,那絲冰寒順著血脈竄向心口,與父親當(dāng)年印在他身上的掌溫隱隱呼應(yīng)。

白日,落霞坡。

此地僅幾戶農(nóng)家,日子平淡。最近,一件事讓村民議論不止,嚇破不少人膽子。

清晨,村民扛鋤頭上坡,目光掃過荒草開闊地時(shí)僵住,鋤頭落地。

開闊地中央,一夜之間立起一座樓閣!

樓閣通體玄黑,非木非石,似鐵非鐵,陽光下泛冷硬光澤——是地脈精鐵所鑄。僅一層,占地不大,卻異常突兀。樓頂無瓦,覆蓋黑色頂蓋,映出村民驚愕的臉。樓墻刻滿扭曲符文,深嵌墻體,像無數(shù)雙注視地脈的眼——老一輩說,符文會在月夜?jié)B暗紫微光,與地底寒蛟氣共振,不是吸影子,是在鎖穢氣。

它何時(shí)來的?前一晚寂靜,連狗都沒叫。就那么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像從地脈深處長出來的。

恐慌蔓延。有人說是山魈顯靈,有人疑是前朝守脈臺,老人稱是“聽風(fēng)鑒影閣”,專等持契人。孩童想靠近,被父母連拖帶拽拉走。黑樓立了五日,成了“守脈樓”,村民遠(yuǎn)遠(yuǎn)繞行,卻偷偷議論:樓里的人怕是在等什么重要物件。

第六日,藥材販子路過,瞥見玄黑樓閣,驚呼:“‘聽風(fēng)鑒影閣’!它竟真的現(xiàn)世了!柳先生在等‘地脈契’歸位!”他棄了買賣,往臨安城跑,邊跑邊喊:“落霞坡有守脈人!柳先生在等持契者!”

消息傳開,臨安城周邊江湖震動。七日后,幾匹快馬卷煙塵入落霞坡。為首者面容憔悴,是被翠微軒追殺的沈墨!身后跟著蘇婉兒,鬢角別著的茶花,沾著與追兵服飾同源的刺繡線頭——那是從襲擊者衣袖上刮下的,繡著極樂教的火焰紋。

他們逃離破廟后,想在黑市“意外”亮出令牌,引幕后黑手。計(jì)劃剛半,遇雷霆截殺!對方掌風(fēng)陰寒,裹著“非念”穢氣,與沈墨體內(nèi)舊傷共鳴。沈墨為護(hù)蘇婉兒中了一掌,內(nèi)傷不輕,卻在墜馬時(shí)摸到心口令牌發(fā)燙——是父親說的“地脈氣感應(yīng)”。若非蘇婉兒熟悉暗巷水道,兩人早已喪命。絕境中,他們聽到“聽風(fēng)鑒影閣”在落霞坡的消息,令牌發(fā)燙的位置,正指向落霞坡方向。

“聽風(fēng)鑒影閣”——江湖神秘。主人柳非絮,無人知其師承,只知他面具下藏著與地脈契同源的疤,能以通幽眼辨“非念”穢氣。樓閣隨地脈而動,停處必是地脈節(jié)點(diǎn)。柳非絮只做一事:守地脈,等持契人。曾有富商全家暴斃,他憑銅錢上的地脈氣揪出用“非念”下毒的仇家;有“將軍”案,他揭穿是極樂教用穢氣易容,那將軍脖頸的淡青印記,與沈墨心口的“非念”形狀一般無二——都是被地脈契排斥的穢氣凝結(jié)。

沈墨與蘇婉兒策馬到玄黑樓閣前停下。沈墨強(qiáng)壓翻騰氣血,喉間腥甜帶著地脈氣的清苦;蘇婉兒整理衣衫,指尖觸到鬢角刺繡碎片,那火焰紋與令牌邊緣的暗褐血痕隱隱相沖。兩人對視,眼中決然,沒提破廟屋檐下那道“自己人”的追蹤符——符紙邊角泛著極樂教的“非念”光。

無沐浴焚香,無拜帖。沈墨深吸一口氣,走到玄鐵門前,將令牌輕放地面。令牌觸地瞬間,玄黑墻體發(fā)出輕響,符文亮起暗紫微光,與蘇婉兒玉佩的光暈交織成網(wǎng)——那是地脈氣共鳴的形狀。他拉著蘇婉兒退后肅立,掌心沁汗,忽然想起父親說的“契歸其位,閣自開”。

村民躲在遠(yuǎn)處,看著這兩個(gè)傷痕累累的年輕人。有人低呼:“那姑娘的玉佩!跟樓墻符文對上了!”

死寂中,追兵陰影凝聚,馬蹄踏碎枯枝的響越來越近。沈墨心下沉,蘇婉兒將銀針藏入袖口,針尖沾著忘憂草汁——青蕪教她的,能破“非念”穢氣。

沈墨幾乎要拾起令牌突圍時(shí)——

“嗡……”

一聲輕顫自地底傳來,像寒蛟在深處低吟。

刻滿符文的玄鐵門內(nèi)滑開一道縫隙,地脈氣混著書卷香涌出來。

門內(nèi)昏暗,隱約見堆積的書卷和器物,玄黑方桌后,靛青布袍垂落如靜水。桌案上,一枚令牌與地上那枚并肩而立,邊緣暗褐血痕正緩緩暈開,與沈墨方才咳出的血滴色澤一致。

一個(gè)身影出現(xiàn)在陰影里。

身形頎長,穿靛青布袍,長發(fā)束起,臉上覆銀白色面具,露一雙幽藍(lán)眼眸。柳非絮目光掃過地上令牌,再抬眼落在沈墨和蘇婉兒身上,面具下的顴骨疤痕與令牌“債”字紋路同時(shí)發(fā)亮。那目光穿透皮囊,直視沈墨心口那團(tuán)與令牌同源的“非念”穢氣——形狀扭曲如“債”字,正是十年前父親以精血封印的余孽。

沈墨和蘇婉兒呼吸一窒。

柳非絮指尖輕叩桌案,那枚孿生令牌邊緣的新鮮血痕,正順著紋路往沈墨的令牌漫延——像在認(rèn)親。

“沈驚鴻的兒子。”冰冷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地脈氣的震顫,“十年了,你終于帶著‘地脈契’來了?!?

他已“看”到這兩人與令牌的淵源。

足以攪動臨安風(fēng)云,更足以揭開十年前那場雪夜,沈父以精血封印“非念”、護(hù)下這枚地脈契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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