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葉凌霄“同時咧嘴微笑的瞬間,林玄的青銅劍自動出鞘。
劍鋒震顫著指向正中央的冰棺,那里躺著具身穿星袍的干尸,胸口插著柄與青銅劍制式相同的短劍。林玄突然明白——這根本不是“玉衡“殘片的存放地,而是處精心布置的陷阱!
“別被幻象迷惑!“真正的葉凌霄突然暴起,三柄小劍離地飛旋,斬斷兩根鎖鏈,“這些是我的心魔映象!“
七個復制體同時動作,其中三個撲向葉凌霄,另外四個則朝林玄和沐星痕襲來。他們的移動方式詭異至極,關節反曲,四肢著地如蜘蛛般爬行,嘴角咧開露出鯊魚般的三角利齒。
“退后!“林玄將沐星痕推到冰柱后,青銅劍橫斬。劍鋒劃過第一個復制體時,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只在對方皮膚上留下淺痕。
復制體發出嬰兒啼哭般的笑聲,指甲暴漲成利爪掏向林玄心窩。千鈞一發之際,林玄左眼的星辰視野突然清晰,他看到復制體胸口有團旋轉的灰霧——與葉凌霄體內看到的“繭“如出一轍!
本能快過思考,林玄劍鋒偏轉,直刺灰霧中心。復制體發出非人的尖嘯,化作黑煙消散。另外三個復制體見狀,竟然停止攻擊,開始繞著他緩慢轉圈。
“灰霧是弱點!“林玄高喊。
葉凌霄那邊已經解決兩個復制體,白衣染血。聽到提醒,他手中小劍突然合并成一柄三尺青鋒,劍身透明如水晶:“用星力破防!“
林玄心領神會,引動青銅劍內的開陽星力。金光順著劍紋流淌,在劍尖形成寸許鋒芒。這次劍鋒輕易貫穿復制體胸口灰霧,又解決一個。
剩余四個復制體突然聚在一起,融合成身高兩丈的巨人。它的臉部不斷變換著不同人的相貌,最終定格成林玄見過的巡察使模樣。
“可憐的小蟲子。“巨人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以為掙脫幾根絲線就能對抗織網者?“
它抬手虛抓,冰窟頂部突然垂下無數透明絲線,每根絲線末端都連著個微縮人影——全是正在修煉的修士!林玄清晰看到,每當某個修士突破境界時,就有生命精華順著絲線被抽走。
“這就是修煉的真相。“巨人獰笑,“你們所謂的大道,不過是天道收割能量的渠道。“
葉凌霄突然咳出一口鮮血,染紅胸前衣襟:“別聽它蠱惑!這是心魔幻象!“他轉向林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用太陰之力凍結這些絲線!“
林玄猶豫了半息。蘇映雪的虛影已經虛弱到極致,再動用她的力量恐怕...但冰柱后的沐星痕突然拋來個月光瓶:“接住!這是大長老提煉的月華精華!“
瓶子入手冰涼,內里流淌著液態月光。林玄毫不猶豫一飲而盡,月白漩渦頓時暴漲。他左手并指抹過青銅劍身,劍紋中的“天璣“二字亮起藍光。
“斬!“
劍光如月弧橫掃,所過之處透明絲線紛紛凍結碎裂。巨人發出痛苦嚎叫,身體開始崩解。但它臨消散前,突然彈指出道灰光,直射葉凌霄眉心!
“小心!“林玄飛身撲救卻慢了半步。
灰光沒入葉凌霄額頭,他頓時跪地痙攣,七竅滲出黑血。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斬斷的透明絲線正從虛空中重新生長,眼看就要再次纏繞上來。
沐星痕從懷中掏出星隕閣令牌按在葉凌霄背上:“封靈鎖魂,鎮!“令牌亮起星光,暫時遏制了灰光蔓延。她焦急地看向林玄:“必須立刻取得玉衡殘片,只有它能凈化天道詛咒!“
林玄沖向中央冰棺。隨著復制體消失,七根鎖鏈已經斷了五根,剩余兩根也布滿裂紋。但當他伸手觸碰殘片時,棺中干尸突然睜眼!
“星主...終于等到你...“干尸的嘴唇沒有動,聲音直接響在林玄腦海,“玉衡殘片鎮壓著我的惡念...取走它,我就會徹底墮落...“
林玄這才注意到,干尸胸口插著的短劍劍柄上,刻著“玉衡“二字。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干尸的面容正在緩慢變化,逐漸變成...他自己的臉!
“別被迷惑!“葉凌霄虛弱的聲音傳來,“那是所有嘗試獲取殘片之人的怨念集合體...用你的血...破幻象...“
林玄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干尸臉上。血霧中,幻象如潮水退去,干尸恢復成陌生老者的模樣,而“玉衡“殘片則自動從劍柄脫落,飛入林玄手中。
三塊殘片相遇的瞬間,青銅劍劇烈震顫。開陽、天璣、玉衡三個古篆在劍身流轉,最終定格成穩定的三角圖案。大量信息涌入林玄腦海——最重要的是篇名為《星移術》的功法,正好能解決他體內能量失衡的問題!
“快...鎖鏈...“葉凌霄突然劇烈咳嗽。
林玄回頭,只見最后兩根鎖鏈已經完全崩斷,冰棺中的干尸正緩緩坐起。更可怕的是,虛空中的透明絲線比之前多了十倍,正從四面八方纏繞而來。
“走!“沐星痕架起葉凌霄,捏碎傳送符。
林玄剛要跟上,干尸突然抓住他的腳踝。接觸的剎那,無數記憶碎片強行灌入——他看到一個穿星袍的男子將青銅劍分成七塊;看到七個弟子中有兩人突然反叛;看到剩余五人分別帶著殘片逃往不同方向...
“星主...小心...叛徒是...“
干尸的話沒能說完,整個冰窟開始崩塌。林玄掙脫束縛,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沐星痕的衣角,三人一起被傳送出去。
強光過后,他們出現在雪山半腰的冰洞里。葉凌霄已經昏迷,臉色灰敗如死人。沐星痕檢查后搖頭:“天道詛咒在侵蝕他的劍心,除非...“
“玉衡殘片能凈化?“林玄想起她之前的話,立刻將新得的殘片按在葉凌霄眉心。
殘片亮起柔和的藍光,葉凌霄體內的灰霧如雪遇驕陽,迅速消融。但令人意外的是,凈化過程中,林玄通過青銅劍看到了驚人的一幕——葉凌霄體內根本沒有常規經脈,取而代之的是柄透明小劍形狀的能量結構!
“無垢劍體...“沐星痕驚嘆,“傳說中的人形劍胎!“
葉凌霄突然睜眼,一把抓住林玄手腕:“劍宗...有叛徒...血靈藤母體在劍池底部...它在復制...“
話未說完又昏過去。林玄和沐星痕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如果血靈藤能復制修士,那劍宗內部現在有多少是...
“先解決你的問題。“沐星痕指向林玄胸口,“《星移術》能暫時平衡雙漩。“
林玄盤膝而坐,按照腦海中的功法引導。金色漩渦與月白漩渦開始沿著特定軌跡運行,不再互相吞噬,而是在心臟周圍形成雙星系統般的平衡狀態。當能量循環完成的剎那,他左眼的星辰與右眼的冰霜同時消退,恢復正常。
蘇映雪的虛影從青銅劍中飄出,比之前凝實了些,但眼神迷茫:“這是哪里...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林玄心頭一緊。沐星痕小聲道:“魂魄不全導致的記憶缺失,必須盡快找回她本體。“
夜幕降臨,三人在冰洞休整。葉凌霄半夜醒來,獨自坐在洞口望月。林玄遞給他水囊,兩人沉默許久。
“為什么幫我?“林玄終于問出疑惑。
葉凌霄摩挲著已經恢復的小劍:“那具干尸...是我劍宗開派祖師。“
見林玄震驚,他苦笑著解釋:“我在劍池底部的密室里看過畫像。三千年前,祖師帶著天璣殘片叛出星宮,但臨死前悔悟了...我的無垢劍體,其實是他留下的后手。“
他掀起衣襟,露出心口處的劍形胎記:“當七塊殘片重聚時,劍體會指引持劍者找到...某個地方。祖師沒說完就道消了。“
林玄想起干尸傳入的記憶碎片:“另外兩個叛徒是誰?“
“不確定。“葉凌霄搖頭,“但巡天盟的創立者...很可疑。“
他忽然按住林玄肩膀:“我必須回劍宗。蘇姑娘的本體被關在劍池底部的血獄,那里有...“
一陣刺骨寒風吹過,葉凌霄的話被凍結在空氣中。兩人同時轉頭——洞口站著個雪白身影,長發如瀑,赤足踏冰,赫然是蘇映雪的模樣!但她雙眼全黑,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找到你們了...“她的聲音重疊著另一個陰冷音調,“我的...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