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麗跟她女兒坐在一起，坐在里面，她側頭看了眼，現在的秦宣穿了身新羽絨服。

之前的太舊了，已經很多年了。

“也是才買的。”秦宣道。

“那你坐吧。”

劉藝菲示意他坐對面座位，隨后用咖啡壺給他倒了杯咖啡，熱氣蒸騰，道：“喝點熱的暖暖身子，有點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都可以。”秦宣脫掉羽絨服放旁邊坐在對面。

卡座沿墻排列，私密性很好，有復古臺燈和鮮花點綴，沙發也都是皮質。

“光線已經同意投資了嗎？”劉藝菲問道。

“同意了，三千萬左右。”秦宣道。

“那可以哦，第一次拍片就有這么大投資，已經很不錯了。”劉藝菲笑道。

她第一次拍電影也是很小電影。

“還行吧，我也付出了努力，也給對方賺到了錢才有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樣規模的投資。”秦宣道。

劉藝菲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劉小麗沉默，她聽女兒說過，那個《鐵三角》導演版，就是這人給光線策劃，現在票房已經過千萬了。

“那你們找到男主角了嗎？”劉小麗是想問誰跟她女兒搭戲。

“找到了，叫朱一龍，北電學生，形象還可以，跟劉老師年齡相仿。”秦宣回復。

“怎么不找個有些名氣，稍微有些咖位的演員？”劉小麗沒聽說過這個人。

感覺這個人跟她女兒咖位不匹配。

“我們這是青春戲，肯定要找年輕的，如果年紀大了，是不合適的。”秦宣喝了口熱咖啡。

“我怎么聽茜茜說是講校園霸凌的。”劉小麗疑惑。

“故事是校園霸凌，在校園，男女主肯定是年輕人呀，不是年輕人怎么會在校園呢。”劉藝菲給她媽解釋。

劉小麗點頭表示明白，她還以為類型又換了呢。

“這戲沒什么其他問題，可能就是要毀形象，剪頭發什么的，就看您能不能接受茜茜這樣。”秦宣道。

“這倒沒什么，沒過分的戲就行，激情戲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劉小麗把路給他堵死，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

秦宣笑了笑，還記得呢。

不過看人家并沒有要怪他的意思，可能就剛開始反應過激。

很正常，什么過分的事都經歷過了，去年還有人說她女兒是變X，所以早就練成了寬容大度的心態。

劉小麗再道：“這戲導演是誰？拍攝班底是不是成熟班底？”

“導演是個北電學生，班底也是北電學生組成。”秦宣也不隱瞞。

“那你這，不太行啊，你也別怪阿姨說話直，你這就是個草臺班子。”劉小麗道。

“是的，可以這么說。”秦宣承認。

“演員沒聽說過，導演也沒聽說過，班底不成熟，專業性不夠，拍出的片子質量是沒法保證的。”劉小麗平常不怎么說話，但談事情還是很老道的。

草臺班子拍出的片子質量，肯定是沒法跟那些成熟班子比較，場面調度，視覺效果，故事掌控等都很難有比較。

很簡單，把個完整劇本給你，草臺班子都有可能拍出敘事混亂的電影，因為對節奏掌控不足。

其他幕后就更不用說了，畫面質量、色彩等都不是草臺班子能掌控的，出現什么穿幫、噪點、焦點不實等是常有的事。

草臺班子給人的就是那種廉價感。

而那些大導，成熟班底，就算拍的再怎么拉，那個畫面肯定是無可挑剔的，技術肯定是先進的，這就是差距。

“您的擔憂也不無道理。”秦宣也不反駁，人家擔憂的是對的。

不止劉小麗有這樣的擔憂，王長田也一直有這樣的擔憂，所以一直不肯給他多投。

“他劇本好呀！”劉藝菲在旁說道。

“有很多導演在拍戲之前看到的劇本都是好的，不好他們也不會拍，陳達人的《無極》他自己都推崇備至，但拍出來就是爛片。”劉小麗對她女兒講道。

“有的導演明知道是爛片，也會去拍的，并不是一定為了電影什么，他們只是賺這份錢，做這份工作。”秦宣道。

“你難道不是為了賺這份錢嗎？”劉小麗反問。

“我跟您說實話，我還真不是，如果我想賺錢，真沒必要拍電影，我可以把這劇本賣出去，之前程耳師兄就想買我這本子，叫我隨便開價，我就給拒絕了。”秦宣實話實說。

“《第三個人》的那個程耳？”劉藝菲平時也看各種各樣的電影。

“對，就是他。”秦宣點頭。

劉藝菲了解，這個人雖然不是什么大導，但電影風格挺獨特。

“那你拍電影是為了什么？”劉小麗再問。

“那高尚的熱愛我就不說了，說了您可能也不相信，說真的，我只是為了爭一口氣，不管是讓華藝，還是讓其他人看看，他們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告訴他們，這圈子不是他們說了算。”秦宣道。

這話挺熱血，劉小麗沒言語，也了解這人跟他們一樣，也是跟華藝鬧不痛快。

劉藝菲表現的卻有幾分振奮，很感染她，畢竟誰都有幾分叛逆心理，你不讓我干嘛，我偏要這么干。

“我承認您擔心的在理，但誰都有開始的時候，您不能對我們這初出茅廬團隊要求那么高，我們可能是比不過那些專業團隊，但我們也不一定輸給了他們。”秦宣又道。

“說真的茜茜現在需要大制作大班底來為她未來演藝生涯鋪路，太小的劇組可能影響了她演藝事業，與她咖位不符。”劉小麗認為她女兒都這么紅了，演草臺班子的戲不合適，是在給別人抬項目。

且這樣的戲拍不好就是污名，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所以她都是盡量讓自己女兒演些大制作大項目，至少就算爛，但成片質量有保證，還能給自己女兒鍍金。

劉藝菲有些著急，這是變相拒絕了。

“我說句不好聽的，您還有機會嗎？”秦宣看著她。

說的是你母女倆要被華藝封殺的事。

“就算沒機會，也比浪費時間，消磨口碑強吧！”劉小麗說的還真沒什么毛病，選片謹慎。

后來劉藝菲在這行混了幾十年，真沒演多少片子，電影都是她能挑的最好的。

搞的秦宣都啞口無言了，本來他挺有信心的，但人家劉小麗也是老江湖，目標明確，你這草臺班子爛片幾率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