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主任望著玉小剛憤然離去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本意是想讓這位理論大師對陶云的天賦指點一二,卻沒想到陶云的回答句句都像是精準地往對方痛處戳,場面竟如此難堪。
蘇主任甚至隱隱覺得,陶云似乎對玉小剛抱有某種成見,那些回答更像是刻意為之。
“蘇主任,”陶云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我這考核,算是通過了嗎?”
蘇主任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眼前沉穩的少年。回想起方才陶云對答如流、不卑不亢的模樣,那份對魂師理論的扎實功底毋庸置疑。
他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幾分復雜:“通過了。不過,即使免修課程,修煉和學習也絕不能落下。”
“學生明白。蘇主任,那我先告退了。”陶云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步履匆匆,徑直趕往后山。王圣果然還等在那里,正一絲不茍地重復著劈棍的基礎動作。
陶云心中泛起一絲欣慰。這才是“沒有廢物的武魂,只有廢物的魂師”應有的樣子——身體力行,而非像某些“大師”那般,只會空談。
“王圣,來,聽我一曲。”陶云喚道。
王圣聞言停下動作,恭敬地站好。
陶云取出青玉竹笛,置于唇邊。下一刻,一段時而激昂、時而沉郁的旋律流淌而出——《酒狂·戰意篇》。
笛音入耳,王圣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仿佛微醺。更奇異的是,淡淡的、如同桃花釀蒸發般的粉紅色霧氣在他周身悄然彌漫開來。
陶云敏銳地感知到,一股濃烈得近乎沸騰的戰意正從王圣體內升騰而起!
“吼!”王圣口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雙目赤紅,武魂戰虎瞬間附體!他猛地轉身,不再看陶云,而是像發現了宿敵般,朝著旁邊一棵碗口粗的大樹狂沖過去!
“砰——咔嚓!”虎爪裹挾著驚人的力量狠狠拍在樹干上!木屑四濺,那堅韌的樹干竟被硬生生拍得從中斷裂,轟然倒下!
直到王圣氣喘吁吁,渾身脫力般跪倒在地,眼中的赤紅才緩緩褪去,恢復了清明。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倒下的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強烈的干渴感襲來,他抓起一旁的水囊,咕咚咕咚狂飲起來。
陶云放下笛子,若有所思。結合王圣的表現,這首《酒狂·戰意篇》的效果已然明了:它能大幅激發目標的戰斗意志,使其陷入一種類似“酒壯慫人膽”的狂熱狀態,但會輕微影響神智。副作用也很明顯——效果結束后會極度疲憊和干渴。魂力消耗尚在可接受范圍內。
“嗯,定位在戰意輔助類魂技。”陶云心中有了判斷。“好了,王圣,今天就到這里,回去休息吧。順便告訴蕭晨宇,明天同樣的時間地點,讓他過來。”
王圣抹了把汗,應了一聲,拖著還有些發軟的身體離開了。
陶云則回到那片幽靜的擬態修煉場,盤膝而坐,繼續他的魂力修煉。夜色深沉,他也未曾返回七舍,只是以深度冥想替代了睡眠。
次日清晨,基礎棍法訓練結束后,其他人都已散去,后山只剩下陶云和一臉忐忑的蕭晨宇。
“老……老大,”蕭晨宇看著陶云手中的竹笛,聲音有些發顫,“需要我做什么?”
“坐著別動,仔細聽。”陶云言簡意賅。
“啊?”蕭晨宇更懵了,但還是依言盤膝坐好。
陶云不再多言,竹笛輕抵唇邊。這一次,吹奏出的是舒緩悠揚、意境開闊的旋律——《漁舟唱晚·沐光變奏》。
奇異的景象發生了!隨著笛音流轉,清晨的陽光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匯聚,化作一道溫暖柔和的淡金色流光,如同擁有生命般,輕盈地飛向蕭晨宇的雙腿!
蕭晨宇本能地想要運起魂力抵抗,但那光流卻無視了他的魂力防御,如同暖陽融雪般,毫無阻礙地滲透進他的皮膚肌骨。
“嗯……”蕭晨宇忍不住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瞬間包裹了他那雙曾被陶云打折過的腿。前些日子雖然找了治療系魂師接好了骨頭,但行動間總有些滯澀隱痛,無法劇烈運動。此刻,在這溫暖光流的浸潤下,他清晰地感覺到那些殘留的暗傷在飛速彌合,筋骨酥麻酸癢,仿佛獲得了新生!當光流消散,他難以置信地活動著雙腿,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有力,甚至比受傷前更加靈活!
“這……我的腿……全好了?!”蕭晨宇驚喜地跳起來,用力跺了跺腳。
“治療效果顯著,魂力消耗不大。”陶云暗自點頭,確認了這曲子的治療能力。但這是針對外傷,對內傷是否有效?
為了驗證,陶云讓蕭晨宇抓來一只低階魂獸豬玀。他操控著竹笛發出一道極其細微卻蘊含震蕩之力的音波,精準地打入豬玀體內。那豬玀頓時萎靡下去,蜷縮著發出痛苦的哼唧,顯然內臟受到了震傷。
陶云再次吹響《漁舟唱晚·沐光變奏》。溫暖的淡金光流再次出現,沒入豬玀體內。不多時,那原本萎靡的豬玀便停止了哀鳴,掙扎著站了起來,甚至開始活蹦亂跳。
“內外傷皆可治療,魂力消耗較低。”陶云得出結論,“定位在治療類魂技。
他揮手示意蕭晨宇可以回去休息,并囑咐道:“通知下一個人,明天這個時間過來。”
時光如梭,學院的日子在陶云近乎瘋狂的修煉節奏中飛速流逝。教學、試驗新曲、冥想修煉。
這三件事填滿了他的每一刻。這種近乎自虐般的專注帶來了驚人的回報。在一次偶然的音律實驗中,他發現《陽春白雪·復蘇調》竟然對修煉魂力有特殊效果。
這曲調平和寧靜,笛聲仿佛擁有奇異的韻律,竟能引導體內魂力自行流轉周天,一曲結束后,竟生生將他的修煉效率拔高了近兩成!持續時間竟有兩個時辰!
更讓他驚喜的是,當他吹奏此曲時,不僅魂力運轉加快,心神也異常空明,隱隱有種預感:此曲似乎還能在突破瓶頸時提升一絲成功的幾率。此外,它那安撫心神的作用,能有效平復諸如王圣受《酒狂·戰意篇》影響后的狂躁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