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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幻影迷蹤荒園藏

  • 千劫花箋
  • 大也凌仙
  • 3222字
  • 2025-07-02 07:00:00

王彥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雨點,將洛凝從劇痛與震驚中拉回現實。第三方勢力的殺意如跗骨之蛆,鎖定了她;倒地的沈澈昏迷不醒,周身氣息紊亂;而身后的王彥,眼中流露出的驚愕與某種不屬于凡人的陌生感,像一面照妖鏡,映出了她竭力隱藏的異常。

三重危機疊加,洛凝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她的妖力虛弱不堪,剛剛硬抗那一記無形殺機已是勉力為之,眉心的刺痛仍在陣陣襲來。硬闖絕無可能,她必須另辟蹊徑。

電光火石間,洛凝的目光掃過熙攘的文淵街。夕陽下的人群、書攤、茶肆,一切都如此真實,卻又在這一刻成為了她手中唯一的籌碼。她的妖力太弱,無法施展大規模幻術,更無法構建防御屏障。但她可以利用這份弱小,制造最微小的、最難以察覺的偏斜。

她不再去看王彥,甚至沒有多余的動作。所有的心神,所有的妖力,匯聚成最精純的一絲,沿著她眉心被創傷的感知向外蔓延。那股冰冷的殺意仍牢牢鎖定,她無法掙脫,但她可以在鎖定與感知之間,插入一瞬的漣漪。

她微垂眼瞼,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不是微笑,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她調動體內所剩無幾、與草木本源相連的妖力,不是攻擊,而是以一種共鳴的方式,與周圍空氣中漂浮的細微塵埃、與地面縫隙中頑強生長的小草、與不遠處花盆里的嬌艷月季產生聯系。

微弱的、幾乎不可見的綠色熒光在她指尖一閃而逝。這妖力并沒有實體攻擊力,它只是……干擾。干擾周圍的光線,干擾空氣的折射,干擾凡人的視覺神經,甚至是,干擾那股第三方勢力冰冷感知對她的精確鎖定。

并非創造幻象,而是扭曲現實。

文淵街上,人群的喧囂聲似乎在這一瞬變得模糊,如同隔著一層水霧。王彥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他看到洛凝身形似乎晃動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視野中出現了短暫的疊影,仿佛洛凝的身影與周圍的書架、行人重疊在了一起。那種不屬于常理的視覺錯亂只維持了不到半秒,但對于洛凝而言,已足夠。

她猛地彎腰,用盡全身力氣抱起沈澈。他的身體比她想象的要沉,更要命的是,他體內紊亂的力量似乎正在無意識地抗拒著外部的接觸,讓她的手臂感受到了灼熱的刺痛。但她顧不上這些,牙關緊咬,用一種不符合她纖弱體型的爆發力,扛著沈澈向街巷深處沖去!

第三方勢力的鎖定在洛凝扭曲現實的一剎那產生了偏離。他們感知到的“目標”位置似乎出現了瞬間的跳躍或模糊。高手過招,一瞬的遲滯便是生機。當他們的感知再度精確鎖定洛凝時,她已經帶著沈澈沖入了文淵街旁錯綜復雜的小巷。

“站住!”身后傳來王彥的驚呼,以及他追來的腳步聲。

洛凝根本沒有時間回頭。她身上淌著冷汗,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上。沈澈的重量幾乎壓垮她,體內的妖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急速流失,用來支撐她的速度和抵抗沈澈體內那股排斥的力量。眉心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提醒著她被第三方勢力攻擊的后果。

她不能跑直線,也不能去人少的地方。她只能鉆入最擁擠、最混亂的街巷,利用地形和人群掩護自己。她的腳步在青石板上飛快地移動,穿梭于晾曬的衣物、挑擔的小販、追逐打鬧的孩童之間。耳邊是漸遠的王彥的喊聲和更遙遠、更冰冷的、越來越近的鎖定感。

她知道那股第三方勢力不會輕易放棄。他們能在鬧市無聲無息地攻擊她,說明他們的力量遠超尋常。他們可能動用了某種追蹤秘法,或者干脆就有人在暗中尾隨。她不能停,更不能讓沈澈落入他們手中。

懷里的沈澈無意識地低語著什么,眉頭緊皺,身體偶爾會抽搐一下。洛凝將他抱得更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那種本能的保護欲,如此強烈,仿佛流淌在她枯竭的血液里。千年前的景象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個渾身是血、將焦黑書卷緊緊護在懷里的書生,那種熟悉的絕望與堅韌……

不,她不能再失去他。這一次,她不會讓他獨自面對。

她憑借著對城中草木氣息的微弱感知,以及自身作為花妖對自然環境的本能契合,選擇了一條最曲折、最隱蔽的路線。有時她會故意沖入死巷,然后在第三方勢力或王彥即將追上時,利用一扇虛掩的門或一個不起眼的狗洞,瞬間消失,擾亂對方的判斷。每一次這樣的動作,都像是在撕扯她的靈魂,妖力消耗巨大,身體搖搖欲墜。

她感覺到追擊的氣息越來越近,甚至能隱約捕捉到空氣中某種秘法波動留下的痕跡。他們沒有被完全擺脫,只是暫時被迷惑了方向。王彥的追擊反而不如第三方勢力那么令她警惕,他只是個凡人,威脅有限,但他的存在暴露了她的一部分異常,這是個隱患。

終于,在體力徹底透支之前,洛凝沖出狹窄的小巷,眼前豁然開朗——那是城郊熟悉的荒蕪景象。槐樹高大枯槁的身影映入眼簾,散發出她本體的氣息。她沖向荒園的大門,用最后一點力氣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帶著沈澈跌了進去。

木門在她身后重重合上,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洛凝癱倒在地,沈澈壓在她身上。她大口喘息著,感受著槐樹本體傳遞來的一絲微弱的治愈之力,盡管這治愈之力也帶著根脈深處的痛楚。

她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將沈澈小心翼翼地從身上挪開,讓他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手指顫抖著,探向他的鼻息。雖然微弱,但仍在。

安全了嗎?她不確定。那股冰冷的鎖定感似乎在荒園外圍徘徊,沒有立刻闖入。或許是荒園本身有什么力量令他們忌憚,或許是他們需要重新確定她的位置。但無論如何,她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洛凝強撐著坐起身,靠在槐樹粗糙的樹干上。疼痛從眉心、從本體根脈、從抱著沈澈的手臂傳來,讓她幾乎無法思考。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么。沈澈的狀況很糟,他體內那股力量像脫韁的野馬,隨時可能撕裂他的身體。

她伸出手,指尖再次輕輕觸碰沈澈的額頭。這一次,她不再試圖窺探或喚醒,而是將體內僅存的、最純凈的一縷妖力渡了過去,試圖安撫他體內暴動的力量,像母親安撫哭泣的孩子。

微弱的綠色熒光融入沈澈的皮膚,卻沒有如預期般起到安撫作用。沈澈的身體猛地弓起,發出痛苦的呻吟。他體內的力量像受到了刺激,更加瘋狂地沖撞起來,甚至反過來吞噬洛凝渡入的妖力。

這力量……既強大又陌生,帶著古老而混亂的氣息,仿佛被強行壓制了千年,此刻正拼命想要沖破束縛。而“歸墟”……他為什么會說出那個詞?

洛凝咬緊牙關,撤回了手指。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冷汗濕透了衣衫。她不能再冒險用妖力探查或治療,她的力量太弱,反而可能激化他體內的矛盾。

她仔細觀察著沈澈。他雙眉緊鎖,表情痛苦,嘴唇干裂。昏迷中的他顯得脆弱不堪,與他體內那股狂暴的力量形成鮮明對比。她注意到他胸前衣襟有些凌亂,似乎在掙扎時扯開了。

她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替他理了理衣襟。在整理時,她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他衣衫內側,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她小心地將那東西取了出來。那是一塊小小的木雕,只有拇指大小,雕工粗糙,像是隨意刻成的。它已經被磨損得有些光滑,顯然佩戴了很久。木雕的形狀有些古怪,仿佛是一個扭曲的符文,又像是一個簡化到極致的圖騰。

洛凝將木雕放在掌心。一股極其微弱、幾乎感受不到的能量波動從中散發出來。但這股波動,卻讓洛凝的心臟猛地跳動起來。

這氣息……如此熟悉!并非沈澈體內那種強大的、混亂的力量氣息,也不是第三方勢力的冰冷惡意。這是一種更古老、更純粹的氣息,帶著槐樹本體深處那種與她同源的古韻。

她曾在哪兒感受過這種氣息?腦海中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是在千年前,那場浩劫發生之前?還是在那個古老的祭壇旁?

她仔細端詳那塊木雕。粗糙的雕刻勾勒出的符文,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她似乎在哪本古老的典籍中看到過類似的圖案,或者,那是刻印在靈魂深處、屬于她遠古記憶的一部分?

一種強烈的預感攫住了她。這塊毫不起眼的木雕,并非尋常之物。它與沈澈體內的力量異動有關,與他口中的“歸墟”有關,更與千年前的那個書生……以及那場改變了一切的浩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它像一把鑰匙,通往沈澈身上隱藏的更深層秘密,也通往她苦苦追尋的千年真相。

夜色漸濃,荒園愈發寂靜。洛凝坐在枯槐樹下,懷里抱著那塊木雕,目光落在昏迷的沈澈身上。她不僅救回了他,更在他身上發現了一個新的謎團,一個可能揭示一切源頭的信物。

危機暫時解除,但隱藏的暗流仍在涌動。第三方勢力不會罷休,王彥心底的疑惑也可能發酵。而沈澈身上的秘密,以及這塊神秘的木雕,又將引出怎樣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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