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感覺差不多了,道:“這樣,我多買幾枚,便宜點吧。”
“便宜不了一點。”
老賭鬼道:“這五帝錢那都是一千兩起,一兩賣給你,這都是看咱們有緣。”
陸白又問道:“你這古幣要是假的怎么辦?”
“這你可別找我。”
老賭鬼連忙說道:“咱們這行買定離手,我賣你的是真的五帝錢,誰知道你在外面轉一圈,拿回來的是不是我這枚。”
“行吧。”
陸白猶豫半響,似乎才狠下心來,從里面挑出十枚,其中就有方才那枚荒帝錢,道:“那就買十枚,碰碰運氣。”
說完,遞過去十兩碎銀。
老賭鬼眉開眼笑的接過來,還順便摸了下陸白的手掌,道:“小兄弟運氣不錯,沾沾好運道,今日必定轉運!”
說完,老賭鬼將地上破布四角扯起,隨意包裹起來,里面傳來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
好像還有東西碎了……
老賭鬼毫不在意,扛著包裹,頭也不回的鉆進身后賭坊。
“那不是黑手少俠陸白嗎?”
“陸白?我聽說叫陸黑來著。”
“管他陸黑陸白,他這明顯被坑了,哈哈。”
不遠處,有幾個青石學院的弟子經過,認出陸白,暗中偷笑。
“小兄弟,來我這看看啊,我這也有五帝錢,也賣你一兩!”
“小兄弟,你要買十枚,我給你優惠點,九百文就行。”
“小兄弟……”
旁邊幾個攤主見老賭鬼開張,看著陸白的眼神都變了。
一個個變得極為熱情,就差上手給陸白拽過去了。
好久沒遇到這種單純好騙的肥羊,不宰一筆可惜了。
駱家眾人四處閑逛,聽見這邊的動靜,也走了過來。
“小陸哥,你買古幣了啊?”
“花了多少錢?”
駱犇、駱驍兄弟二人問道。
“十兩,十枚古幣。”
陸白笑了笑,將那十枚古幣揣入懷中。
駱家眾人聞言,都暗自搖頭。
駱犇忍不住說道:“小陸哥,你好像被騙了……”
駱云軒搖了搖頭,道:“一枚真正的五帝錢,最少都一千兩銀子起步,一兩能淘到什么古幣。”
“不要總想占便宜。”
駱宏遠淡淡道:“陸白,古幣這一行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別說你這歲數,有些浸淫十幾年的內行都會打眼。”
“就當十兩買個教訓吧。”
駱明昭不想陸白太難堪,岔過此事。
陸白神色淡定,并未解釋。
見陸白不吭聲,還以為他心中懊悔失落,駱青小聲安慰道:“沒事,這些人誰沒被坑過,都是這么過來的,十兩也還好。”
“滾滾滾!”
就在此時,賭坊門口,一人被人推搡出來,腳步踉蹌,險些跌倒。
陸白側目一看,卻是老賭鬼背著個那裝著奇珍異寶的包裹,被人趕了出來。
“怎么出來了?”
陸白問道。
老賭鬼啐了一口:“媽的,輸沒了。”
陸白:“……”
這也太快了。
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完事了。
陸白笑著問道:“還接著擺攤嗎?”
“不賣了,今日晦氣,明天再來。”
老賭鬼背著包裹,扭頭走了,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地下坊市的大多攤位,都等著醉花坊半個月拍賣一次,趁著來的人多,出攤的才會多。
唯有老賭鬼天天蹲在賭坊門口擺攤,僥幸賣了銀子就去賭一手。
這里的人已經見怪不怪。
“差不多到時間了,走吧。”
駱天雄那邊招呼一聲,將一眾駱家族人聚在一起,朝著街道盡頭的醉花坊行去。
這次醉花坊拍賣,早早放出風聲,有玄階內功,甚至是天階內功,來的人不少。
隨著一些人陸續抵達,駱青這邊小聲跟陸白介紹。
“那邊的人是青石城的鄭家,做藥行生意,之前跟你家做過生意。”
“那位是鎮遠鏢局在青石城的趙鏢頭,鎮遠鏢局在靖州境內算是幾大鏢局之一。”
“那位是金二爺,青石城的賭坊、青樓,包括這醉花坊都是他在經營。”
陸白順著駱青的目光看過去。
金二爺約莫五十出頭,身形不算魁梧,卻頗為壯實,圓潤方臉,臉上始終掛著一絲微笑,手中把玩著一串紫檀念珠。
駱家眾人入座之后,不到半個時辰,下方數百個席位,已經入座一多半。
到場的能有個坐席的,大多都是青石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就在此時,又進來十幾個人,駱家眾人都皺了皺眉。
“駱老兄,想見你一面可是真難!”
為首之人七十歲上下,著一身富貴錦衣,黑白相間的頭發打理的極為整齊,目光看向駱家這邊,中氣十足。
“一場拍賣,倒成全了此事。”
“孫老弟,別來無恙。”
駱天雄也笑呵呵說道。
駱青小聲道:“他就是孫家的家主孫軒,先天武者,聽說打通了三條經脈,一手家傳左手刀,使得出神入化。”
駱家與孫家的玄鐵礦之爭,這兩天陸白有所耳聞。
多年前,兩家就曾因為礦產之爭,爆發過沖突,早有舊怨。
自從駱家發現二階玄鐵礦,礦洞坍塌之后,兩家關系就變得更為緊張。
若非知道內情,見兩位家主這個反應,還以為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兩個老頭面上笑呵呵。
兩家的小輩,目光碰撞,卻都是臉色不善。
陸白明顯感受到,孫家后輩中,有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從進來之后,就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毫不掩飾心中的敵意。
駱青有所察覺,道:“那個是孫伯寒,孫家年輕一輩的翹楚,已經打通了第八竅,比我修為還深一層。
被開除的孫叔臣,是他的親弟弟。”
陸白點了點頭。
駱天雄看似隨意的問道:“聽說醉花坊這次上拍不少好東西,丹藥、寶器都有,孫老弟這次看上哪件了?”
“呵呵,這次來自然是為了那兩部玄階內功。”
孫軒笑了笑,隨后又嘆息一聲:“沒辦法啊,孫家兩個丟人現眼的小輩技不如人,不但被人打了,還被青石學院開除。
我這當爺爺的,只能給他們找點合適的功法修煉。”
一邊說著,孫軒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從陸白身上掠過,寒光乍閃。
陸白當沒看見,也沒搭理。
駱天雄暗自皺眉。
孫家來者不善,今日想要拍下兩部玄階內功,恐怕要費些周折。
而且,駱天雄隱隱感覺,孫家此番前來,似乎另有目的,不止是拍那兩部玄階內功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