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盡,我朝秦武衛揮了揮手,讓他們將手中的勁弩瞄準眼前的東夷騎兵,若騎兵統領有一句話不對勁,當即箭雨射殺!
秦武衛當然不會吝嗇手中的羽箭,在看到我準備放箭的手勢后,當即舉起手中的勁弩對這些騎兵進行瞄準,手指抵在弩機之上,只需要輕輕扣動就可箭雨齊發。
“引獸潮攻擊秦國疆域是太師一手策劃的,與我的這些兵沒有任何關系……”
面對死亡的威脅,騎兵統領趕緊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太師通過占卜得知,秦國的陽平關會有至寶出現,但奈何陽平關守備軍裝備太強,硬打的話肯定占不到便宜,便生起了引獸潮削弱陽平關的兵力……”
說完,他便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希望你能履行承諾放我們離開……”
“為了所謂的至寶,便引發獸潮殺我秦銳士?”
聽著騎兵統領所言,我朝秦武衛揮了揮手:“既然如此,就全部殺了吧!留著沒什么價值了,放了又是一個威脅,倒不如殺了省事!”
“咻咻……”
隨著我的手落下,眾弓箭手齊齊扣動弩機對東夷騎兵進行射殺,一團團血霧在他們身上爆開,就連身下的霜狼也不能幸免。
“你……不守承諾……”
騎兵統領躺在地上,吃力的抬起右手指著我道:“你說的……只要我將為何發動獸潮的原因說出……你就能放過……我們……你言而無信……”
“我什么時候說過會放了你們?”
面對騎兵統領的死前狂怒,我只是將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隨后抵在他的胸口上:“東夷與秦可是世仇,兩國的仇恨比趙國對秦國還大,一見面便是不死不休之局,為什么會認為能放你們走呢?”
“你……”
騎兵統領聽到我的這番話后忍不住一口逆血吐出,伸了伸手欲抓住槍鋒,然,下一秒便無力的垂落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似有一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嬴羽,帶人打掃戰場!”
解決掉這波威脅后,我朝嬴羽二人揮了揮手:“嬴玄,帶余下秦武衛跟我趕赴陽平關!陽平關出現至寶,不可能只有東夷出兵,其他部落也會出兵!”
“是!”
嬴羽與嬴玄相互對視一眼,終是同意了我的決定,一人帶隊留在村子里處理這些尸體,一人帶隊跟著我策馬趕赴陽平關……
……
我們策馬半日,加速行軍,終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陽平關!
只是此時的陽平關遍地都是尸體,有東夷的步兵與騎兵,也有其他異族的士兵,這些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手中的長槍斷裂散落一旁。
“殿下……”
嬴離將一名受傷的東夷步兵斬殺后,快步來到我的身前半跪抱拳道:“突襲陽平關的異族亦被斬殺于此,狂暴的魔獸也清醒大半,嬴洛與銳騎營第九小隊將它們引至魔獸森林,未清醒的魔獸皆關押于后方治療!”
“戰損如何?”
我不太關心異族死了多少人,我只想知道秦銳士損失多少人?有多少人受傷,多少人戰死在陽平關?
戰死的,需以軍人最高禮儀進行安葬,受傷的,該補貼就進行補貼,可以留隊的就讓他們留在軍隊后方當教官,千萬不能寒了這些赤血兒郎的心!
“無人戰死,千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其中有大部分是被發狂的魔獸所傷!”
面對我的詢問,嬴離立即將部隊的戰損報出:“東夷的武器對秦銳士的甲基本上就沒有什么破甲能力,受傷的位置基本上就是手部與腳部,凡是受內傷的皆是發狂魔獸所為,但不算致命!”
“無人戰死就行!”
聽到沒有人戰死,我不由松了口氣,讓嬴離召集陽平關的高級將領到議事廳開會,便帶著嬴玄先一步往議事廳走去。
帳篷內,皆是身上纏繞著紗布的傷兵。
女兵抱著一卷卷紗布往帳篷內跑,不多時又有女兵帶著染血的紗布走出,看到嬴玄時只是點了點頭,又抱著染血的紗布往熱水區跑去進行消毒。傷勢較輕的秦銳士在包扎好傷口,朝醫療兵道謝后便拿起長槍往自己的崗位跑,受傷嚴重的秦銳士則被包成粽子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養傷。
“千人受傷,倒是一個問題……”
看著站崗的傷兵,我的心在滴血,雖然沒有出現陣亡的情況,但傷兵站崗也說明了陽平關處于一種兵員緊缺的狀態。
按秦國軍規來說,傷兵是不需要站崗的,除非到了那種無兵可用的地步,才會安排傷勢較輕的秦銳士進行站崗與巡邏。但這種情況沒有發生過幾次,就連北云關那一戰都沒有傷兵站崗的記錄,唯一的傷兵站崗記錄還是多年前秦國被東夷攻克王城,秦惠文王率精銳與之血戰多日,秦銳士的戰死率高達九成,那個時候連重傷兵都被派去巡邏。
后來秦惠文王孤身闖入東夷的王帳斬殺東夷王,東夷被迫撤兵,這場滅國危機才算徹底解除,但那一戰下來,秦國幾乎沒有了可用之兵,活下來的士兵皆帶傷。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秦國開啟了全民皆兵的模式,不管男女,到了十六歲都需要前往所在地的征兵處應征入伍當三年兵。
若有戰事發生,老兵與王族前往戰場殺敵,新兵與百姓則加強戰術訓練,老兵戰死新兵上,新兵戰死百姓上,百姓全部戰死之后就預示著要滅國了。
這是秦惠文王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對后面繼位的秦王下了一道命令:凡秦王者,皆需以仁政待民,法政強國,兵道與王道鎮敵!若王道不行,便以霸道鎮壓!
這就是為什么,其他國家會如此畏懼與痛恨秦國,皆是因為被歷代秦王揍怕了,又恨又怕。尤其是趙國,在殘月谷被斬殺五十多萬士兵,硬生生的從強國變成弱國,若不是有趙衛卒這支精銳軍,恐怕趙國都得被蠻夷給滅了。
“本王今天請諸位將軍來議事廳,主要是有兩件事要交代。”
剛來到議事廳,便看到不少的秦軍統領已經來到了沙盤前,還有一部分因為要布置各道防線上的防御裝置,故而就沒有到。
看著沙盤兩側入的的秦軍將領,我拿起教棒指著陽平關西側防線的位置:“不等他們了,到時候他們來了再單獨開個新會,現在先說第一件事,陽平關西側防線因是與獸潮進行正面交鋒,防御裝置是損壞最為嚴重的,本王希望諸位將軍多安排巡邏隊進行偵查,絕不可讓四周的異族有機可乘!”
“末將領命!”
眾將領面對我所言的第一個問題,紛紛點頭表示自己會多注意西側防線的偵查,若有可疑人員當即逮捕,寧可抓錯也絕不放過。
“第二件事便是傷兵站崗的事情了!”
將手中的教棒放下,我輕輕吐了口氣道:“雖說陽平關兵源較為緊缺,但傷兵站崗終不能解決問題,他們有傷在身若是再勞累的話,有可能會影響到傷勢的恢復?!?
“那按殿下的意思?”
他們當然也知道傷兵站崗會影響傷勢的愈合,但如今陽平關的兵根本就不夠,若沒有人站崗的話就會讓周邊的異族有可乘之機,所以就只能委屈一下那些傷勢不是很嚴重的秦銳士了。
我也知道這一點,但為了能讓受傷的秦銳士可以得到好的休息,終是將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從今日起,將領也要安排站崗,進行輪班制,一組站崗四個時辰,六人為一組!我們委屈一下,讓受傷的士兵休息,沒有受傷的照常進行巡邏任務!”
“是!”
眾將領沒有意見,六個人進行一組站崗倒也不是什么大問題,陽平關大大小小的將領也有百名,就算一人帶一組也不到一千人,數百個小組別說站崗了,就算安排明暗哨交替都綽綽有余。
“如此,便安排下去吧!”
看到沒人反對,我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散會,這道命令早一點傳達下去,傷兵就可以早一點休息,良好的休息對他們身上的傷口有愈合幫助。
眾將領點了點頭,便有序離開議事廳。
一時間,議事廳又變得冷冷清清。
盯著面前的沙盤,我指著其中一處位置詢問嬴玄道:“嬴玄,你看看這個地方,雖有懸崖峭壁,是為一處險地,可沒兵駐守!一旦有敵軍細作潛入,這個地方有很大的概率成為潛入的首選目標!”
“東側崖壁?”
嬴玄熟悉陽平關的每一處防御點,故此在我指著其中一處地方時,便很快說出了這個位置的名字:“這處位置幾乎是懸崖峭壁,呈九十度垂直而下,且沒有一處落腳點,就連善于攀巖的魔巖羊都無法在這種環境下呆半刻鐘,就更不用說人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面對嬴玄的這個答案,我只是微微皺眉,若敵軍真選擇從這個位置突襲,那么再進行防御可就來不及了。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一個錯誤的選擇就能導致原本有利的局勢變為不利,從而讓本不用戰死的士兵死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