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黃鼠護法輕笑搖頭，小女娃對英雄總是有執念，但這一次她的希望注定落空。

“他不可能來救你第三次，畢竟，這一次我已經將他引開了。”

“誰能想到鬼夜君就是江南無影飛刀客，他的身份藏得很好，若非老夫曾在他初出茅廬的時候見過他一面，未必有跡可循。”

“老夫也是直到知道你前后被他救過兩次，這才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哈哈，想必老夫就是這世上第一個知曉他身份的人了吧。”

“嗯？已經暈死過去了嗎，也罷。”

黃鼠護法看著已經沒了動靜的羽凌茹，輕笑一聲，身上內息所化的獸形依舊存在，不留破綻，腳踏長靴靠近過往，正要將羽凌茹帶走。

但就在這時，他的眼皮卻是突然猛地狂跳了幾下，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發毛，心驚肉跳。

“怎么回事？”

黃鼠護法狼瞳四顧，暴虐的瞳色巡視四周，卻也沒有看到什么不正常的東西。

“錯覺嗎？”

黃鼠護法眉頭微蹙，抬腳繼續向地上的羽凌茹走去，但就在這時，他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并且下意識的向后退開。

前方，在羽凌茹的身上，不知何時開始，有一縷縷黑氣正在纏繞著，就像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似的。

黃鼠護法在感覺到那股不祥的氣息之后，竟感覺體內的血液有些凝滯，他眼中有所困惑，羽式的功法應該沒有這種內息。

血羽飛神式的強大自然毋庸置疑，畢竟，在鬼夜君未曾出現之前，江湖上名流榜中，人人只知殺人王羽凌然。

他的能力也早就為世人所熟知，血腥暴虐才是他的主題，不可能有這種黑不溜秋的內息。

“也罷，前后不過是再蹂躪一次的事。”

黃鼠護法倒也不急，饒有興趣地看著地上纏繞著縷縷黑色內息的羽凌茹，從羽凌茹出來到落敗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鬼夜君不可能這么快回來。

拿下這個女娃，又掌握了鬼夜君真實面目的秘密，這次京都城之行還真是賺大了。

黃鼠護法臉上露出一個愉悅的微笑。

下一刻，

一陣陣自地上的羽凌茹身上撲面而來，濃稠到幾乎是液體的血腥味涌入了黃鼠護法的鼻孔，讓他仿佛置身在一場血雨腥風。

他站在遍地尸骸的戰場，周圍是滿地殘破的戰旗和短兵，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著血紅色的雨，整個世界都被血水抹紅。

黃鼠護法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還站在原地，只不過周圍刮著黑色的風，風中隱約帶著一聲聲哀嚎和哭泣，周圍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并且一發不可收拾，他的雙腿沒理由的顫栗了幾下，好似有一陣寒風徐徐吹來，讓他打了個冷顫。

“什么東西？直擊心神的迷幻術？”

黃鼠護法面色有些凝重，剛剛那種身臨其境的迷幻術只有精通此道的名流級高手才能做到，這個對手有些棘手。

不過，這個對手肯定想不到，他曾經對上過這種對手，并且隨身準備了破除對方能力的東西。

只要破了對方的迷幻術，這種對手的正面戰斗能力充其量就是個小兵，甚至不如那個女娃。

迷幻術攻擊直擊心神，這個時候就要……

黃鼠護法拿出一包神經毒素藥粉撒入口中，他的嘴唇肉眼可見的發紫，接著，他取出數十根銀針，用內息控制精準的扎入自身身體各處穴位之中。

還沒完，他對著自己身體五臟六腑幾個關鍵部位猛拍幾掌，立即噴出了一大口血。

自殘至此，他眼中滿是狠戾，凝聚內力鎮神，怒喝一聲。

“給我破！”

“咻咻咻！！！”

黃鼠護法身上的數十根針全部被逼出，毒血也飛濺出去，原本意氣風發的黃鼠護法，此刻不僅滿身毒血，氣息也萎靡了不少。

但是這都是值得的，黃鼠護法的精神獲得了澄明，就在他喊出那一聲“破”時，周圍的黑暗消失不見了。

晦澀暗淡的月光再次出現在黃鼠護法的眼前，讓他含血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弧，恣意張狂。

“哈哈哈！不管你是誰，能夠以畢生之能將我逼到這般田地，你已足以自傲了！”

“但現在，貓捉老鼠的時候到了！”

黃鼠護法大笑著，鷹視狼顧，尋找著那個藏在暗中的人。

也就在這時，他終于看到引起剛剛那場迷幻術的源頭，看到了更加詭異的一幕。

只見羽凌茹身上散發出來的黑色內息，自發的在空中凝聚成了黑白相間的恐怖文字，回應著黃鼠護法的疑問。

「你在找我嗎？」

而在羽凌茹的身后，有一個低著頭的人影正在緩步走來，腳踩地面，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

便只是那個道人影出現的一瞬間，天地就暗沉了下來，時間都仿佛靜止，一股海嘯般的絕望撲面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黃鼠護法面具下的臉漲紅得可怕，他也沒想到對方的迷幻術這么強，那怕他已經以毒攻毒，也差點再次淪陷進入對方的迷幻術中。

在那個人走近過來，站在地上的羽凌茹身旁時，黃鼠護法這才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但就是這一眼，頓時讓他心跳慢了一拍。

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更不是英雄，而是一個由黑色內息凝聚而成的人形。

黃鼠護法眉頭不禁擰緊，眼中有些匪夷所思之色，誰家好人長這樣？

“你不是施展迷幻術的詭者嗎，怎么還會內息凝形？”

那個漆黑人形蹲下身來，將手放在了羽凌茹的身上。

與此同時，黃鼠護法周圍的空氣再次出現了一行歪歪斜斜、黑白相間的文字。

「啊，很抱歉，每次出現時都會這樣，這也讓我很苦惱。」

「如果你可以勇敢一點，應該就不會害怕了。」

“開什么玩笑，你是說剛剛老夫中的迷幻術，是你登場時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造成的？”

“呵，裝神弄鬼的東西！以為老夫會被你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