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眾人的工作之后，陳默又轉向了張成。

“我剛才想了一下，我們的劇情有點單調，不符合大片的要求。”

張成一聽這話，斜著眼睛瞥了陳默一眼，心里尋思你特么也知道劇情單調啊……這劇情不但單調，還特么幼稚，跟特么開玩笑似的。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加特效的事情？”

特效？

張成一愣，在片場拍攝的時候陳默確實說過……

但是那玩意沒個幾百萬下不來……

現在外面鋪天蓋地宣傳的《奧特曼》，據說特效就花了上千萬。

而且人家那部電影的特效確實逼真，張成看過那部電影的預告片，里面那打斗場景跟特么真的一樣，絕對不是國產那種塑料感十足的五毛特效。

“陳總，你搞到錢啦？”

張成有點小興奮，他趕緊打開電腦上網搜了一下，繼續說道：

“現在國內頂尖的特效團隊，像我們這種有好幾個大場景的電影，要做的特效還蠻多的，估計費用在兩百萬左右。”

額……

張成沒繼續往下說，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部電影上映的話不知道20萬能不能掙到呢，白白花這個錢是不是有點造孽了？

陳默微微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隨即問道：“我們團隊不能做么？”

“我們團隊？”張成朝著屋子里看一圈，“我們有個毛線的團隊啊！而且，你之前不是還說，要找外面的團隊來做嗎？”

陳默繼續點頭，隨后解釋道：“錢要花在刀刃上，我覺得特效這東西，沒必要花這么多冤枉錢。”

冤枉錢？

如果就從這部電影的構造來講，他說冤枉錢其實不過分，因為這玩意無論你做多么牛逼的特效，也不會有人來看的。

畢竟屎就是屎，再怎么包裝它也是屎！

但是問題不是這個，問題是這部電影你他媽的從頭到尾就沒花一分錢啊！

然后你連特效的錢都不愿意出！

還說錢要花在刀刃上？

張成特別想問一下陳默，這部電影的刀刃究竟是什么，都特么要剪輯了，也沒看見你花一分錢啊！

“陳總，這特效我真的做不了。”張成果斷拒絕了陳默。

陳默似乎知道張成會這么說，于是趕忙追問：“是什么原因？”

“不會……”

“不會可以學啊，而且，你看，我的想法很簡單啊，如果你實在做不出特效你就打字，在視頻上打字你總該會吧。比如奧特喜羊羊，你看這一段，他的左手，你就可以打上‘火焰特效’四個字，記住，字要用紅顏色。”

“……”

“右手你就打‘冰霜特效’，用藍色字，這一招就叫‘冰火兩重天’，這里你還可以定格個五秒鐘，然后技能名稱你可以一個字一個字打在他的腦門，你不是說缺素材嘛，這樣一個一秒的鏡頭你可以拆成幾十秒。”

“……”

“你那么有才華，這種簡單的特效應該沒問題吧？”

“……”

張成在大學里苦學了四年，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電影，但是如此抽象的表現形式，他表示聞所未聞。

不但聞所未聞，簡直令人發指！

什么叫打字特效？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手搓特效？

這玩意真的可以？這特么怎么像在搞笑？

“我們這樣會被觀眾罵的。”

“被罵？不不不，這不是現在要考慮的。我們第一步先是把電影搞出來，然后去送審，等這些做完了才能上映！

到那時候再說被罵的事情。還有剛剛你說了素材時間不夠的問題，我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解決辦法？

素材不夠能有什么解決辦法？

這部電影只拍了4天，放眼整個電影歷史都是十分炸裂的存在。

張成羅列過現在電腦里的素材，他覺得剪輯成一部二十分鐘的微電影都費勁，而且里面很多鏡頭都是廢鏡頭，即便按照陳默的意見，搞個獨白什么的，也撐不起一部電影的時長。

難道是？

不會讓他去網上找素材吧……那可是侵權的。

不過此刻的張成還是低估了陳默的想象力。

“你還記得的我們第一幕是什么嗎？”

“原來是奧氣測驗，后來你說劇情張力不夠，讓我先把后面奧特沸羊羊黑化的鏡頭放進來……”

“對啊，這叫結果前置……然后把那部分最熱血的打斗先放上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陳默此刻化身為一名拍攝經驗十分豐富的導演，“不過我們不一定要放最熱血的那幾個鏡頭，我們可以把所有的打斗場景全部在第一幕放一遍……”

啥？他在說什么？

張成腦子里嗡嗡的……

什么叫所有的打斗場景全部放在第一幕？

意思上來就干架啊！

先干半個小時？

“打斗場景……全部都放在第一幕？”張成一臉震驚，他想再次確定一遍，“不是，那我后面放什么？”

“第二幕就是奧氣測試加贅婿情節啊，就是把隔壁村都搞成烤全羊那段劇情……”

“那第三幕？”

“沸羊羊黑化，讓他們再打一遍……”

“這不是第一幕內容嗎？”

“不是你說時間不夠的嗎？”

張成的眼神里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這是要干嘛啊！你他媽到底要干嘛啊！

“陳總，你聽我說，你不能這么搞啊！你不能第一幕跟第三幕完全一樣啊，我知道你不把觀眾當人，但是你不能喂他們吃屎……”

陳默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盯著電腦屏幕想了一會。

“這樣，張導你聽我說，第三幕我們可以適當做一些改變……它不一定要跟第一幕一模一樣，比如這些打斗鏡頭，你可以多來幾遍。”

“多……來幾遍？”

“對，有些打斗的鏡頭你可以重復來幾遍，如果你覺得單調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多搞幾個角度。”

“多搞幾個角度？陳總，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只有一臺攝像機啊！”

“鏡像你會不會？”

“……”

看著陳默那十分認真投入的神情，張成徹底目瞪口呆……

他現在絲毫不擔心自己被觀眾罵的問題，他現在非常擔心觀眾看完電影拿著刀來劇組砍他的問題。

拍個電影被觀眾活活砍死，這應該也能影史留名了吧？

“不要怕，這一步很重要。放心，無論出什么事情都有我擔著，你只管剪，余下的交給我。”

“夢想，并非遙不可及。只要你跨出那一步，也算是一種勝利。”

張成撇了撇嘴，心里暗罵！這貨特么上輩子是不是干傳銷的，這么能講？

先搞吧！

先搞吧！

……

深夜，一輛黑色的奔馳車穿梭在城市的黑暗中。

副駕上酒氣熏天的車勝廣，望著身旁嬌艷欲滴的秘書早已按捺不住。秘書穿著上衣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領口像是被她刻意扯開兩粒紐扣，雪紡面料緊繃著呼之欲出的圓潤。

她修長的雙腿被黑色絲襪包裹，大腿根部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與絲襪邊緣形成致命誘惑的交界線。

車勝廣西褲之下的欲望早已昂首挺胸，他把手放在女人大腿根部，想要更探一步，手卻被秘書狠狠打了一下。

“還沒到家呢，你著急什么？”秘書有些氣惱。

“能不著急么？我跟你說……我特么……早就想跟你打電話讓你來接我，要不是黃導一直拉我……拉著我，我倆早就共赴溫柔鄉了。”

“黃導？黃家軍？他找你什么事情？”

“還不是為了《奧特曼》那點破事，有一個叫陳……陳默的跳梁小丑，說拍什么《奧特贅婿》惡心他。那種不入流的電影連特么院線都上不了，我真不知道他擔心個啥！”

車勝廣抬著頭，把嘴里的酒氣往外吐了吐。

“說實話，黃家軍這家伙3年拍了5部電影，也算是高產導演了。但是影片質量真不咋地，要不是他岳父聲名遠播……加上圈內……圈內那些所謂專業人士胡亂吹捧，不然他的票房絕不會那么好。”

秘書一聽來了精神。

“我聽說他一刻不得閑啊，據說他的新電影《神雕俠侶》快拍攝完畢了，這速度有點快啊。”

車勝廣嘴角微微一顫。

“這就是黃家軍聰明的地方，他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上限在哪里。不像現在娛樂圈的某些人，還真以為自己多牛逼呢。就比如他們劇組那個江愛丫，離開她那金主爸爸她算個鳥，真以為自己演技精湛呢？”

“不過話說回來，黃家軍的岳父一死，他在導演這個行業今后的路注定不會好走。而且現在觀眾不像以前，你要真拍個爛片，他絕對不會買賬的。”

“再說了，現在拍電影哪那么容易掙錢？所以黃家軍一定會趁這幾年還有點影響力瘋狂撈錢。我就這么說吧，黃導雖然是第六代那幾個導演里水平最低的，但是收入肯定是最高的。”

話音未落，車勝廣的電話響了起來。

窗外的光影交錯中，車勝廣在醉意里接聽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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