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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這不是純純的詐騙?!

“姜小姐,你先坐,我打個電話看看誰家有半大的藍莓枝子賣,你放心,保證給你辦妥!”

他出門走了十幾米,確定姜西聽不到了才掏出電話打給朋友。

“老王,你之前是不是說有個老板用錯農(nóng)藥把藍莓種毀了?”

“對對對,后來怎么處理的?”

“虧太多不想做了,要轉(zhuǎn)手?”

“我給你說,我這來了個大客戶……”

“行行,那你趕緊問了給我回話,機不可失,有脫手的機會可得抓住咯,總比純虧好!”

二十分鐘后張攀山回來了,笑容里好像摻了幾十斤蜜。

“姜小姐,好消息啊!有個藍莓農(nóng)場的老板不想做了,接手的新老板要改種草莓,本來是要把之前的苗都鏟掉的,我給攔下來了,整整十幾畝地,大概四千多株,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姜西笑道:“你說的都是成樹吧,那個價格太高了,我預算有限,就想要半年大半年的,回去好好養(yǎng)養(yǎng),明年就能產(chǎn)出。”

“不高不高,我都跟那邊說了,反正都要鏟掉,還不如便宜一點賣掉,錯過這一回,再想有姜小姐這么合適的客戶就難了。”

張攀山暗暗表功,好像費了老鼻子勁幫忙砍價一樣。

“方便去看看嗎?”

他滿口答應:“可以可以,我?guī)闳ァ!?

張攀山一點都不擔心姜西看出問題來,那批藍莓苗外觀上只有些許不起眼的變化,不結(jié)果根本不知道苗已經(jīng)毀了。

就算送去檢測,也只能查出農(nóng)殘超標,但今年果期基本結(jié)束,有問題也是明年,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張攀山二話不說開車帶姜西去果園,到了地方又是打傘又是送水,殷勤得很。

農(nóng)場主人不在,只有一個年紀挺大的工作人員接待他們,那人話很少,基本都是張攀山在說。

又是天花亂墜一頓吹,好像不買錯過十個億。

姜西不緊不慢挑了幾株藍莓拍照,發(fā)給曾經(jīng)的室友曲黛黛,也就是送她藍莓盆栽那位。

【黛黛,有空嗎,你幫我看看這顆苗有什么問題?】

三秒不到曲黛黛就回了信。

【寶,你是真跟種地杠上了是吧,準備在農(nóng)場奮斗終生?】

很快又是一條信息追過來。

【我把你養(yǎng)的那盆藍莓的照片給我導師看,她問我你當初為啥要學動物科學,就應該直接來農(nóng)學院!】

【我跟你說,你絕對有神農(nóng)基因,我就沒見過有人把藍莓養(yǎng)那么好的!】

姜西唇角微勾,雙手飛快打字。

【快點幫我看看,有急用。】

【好好好,大美女召喚,小的這就去辦!】

曲黛黛畢業(yè)之后留校讀研,雖然研究的不是這個方向,但她能搖人,解決這點問題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姜西拍了幾張照就不緊不慢地轉(zhuǎn)悠,張攀山心里急,又不好催得太緊。

“姜小姐覺得如何,我敢說附近能滿足你要求的只有這一家了,市面上賣幼苗的多,長成的實在少,關健數(shù)量也合適,真的很難得。”

“不急,我發(fā)給朋友看看。”

張攀山眼皮一跳,笑道:“你朋友也懂藍莓?”

“略懂。”

姜西轉(zhuǎn)悠了半個小時,張攀山就陪了半個小時,一開始還穩(wěn)得住,后面越走心越虛。

見姜西拿起手機看信息,他腦子里的弦都繃緊了,總覺得會有壞事發(fā)生。

“老板,這些苗什么價?”

張攀山怔住了,他以為會聽到挑三揀四的砍價,結(jié)果就這?

“L25種苗價大概3塊錢一株,帶果成株大概100一株,這個價我絕對沒虛報,姜小姐可以隨便在市場上問。”

見姜西點頭,張攀山似乎放心了,決定開價的時候更大膽一些。

“這家的種苗就是在我手上買的,我?guī)湍銧烤€,無果成株就按60的單價幫你談,如果全部打包,我爭取再給你談點折扣下來。”

“老板,你確定沒問題嗎?”姜西似笑非笑。

張攀山感覺自己在做過山車,這是發(fā)現(xiàn)了還是沒發(fā)現(xiàn)?

“這……在這里是沒問題,但姜小姐買回去能種成什么樣我也不能保證,但是你放心,我們會配套教材,化肥農(nóng)藥也可以找我購買,價格好商量。”

“被硫酸亞鐵腐蝕過,需要換土洗根,至少要養(yǎng)護三個月以上,還不一定能恢復原樣,這樣也沒問題嗎?”

張攀山腦中炸出一道驚雷,干笑兩聲說不出話來。

明明是個專家,為什么要裝草包騙人,這不是純純的詐騙?!

“這……這,姜小姐,我也不清楚啊,我一聽說這有你需要的品種和數(shù)量就立刻帶你來了……你看這事弄的,這個老王,話也不說清楚……”

姜西輕笑一聲,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那就拜托張老板問問,給個實價,合適我就收。”

張攀山囁嚅道:“那我再問問?”

“麻煩了。”

張攀山這次走出去幾十米才小心翼翼低聲打電話,姜西看似不在意,實則已經(jīng)開始規(guī)劃回去之后該請多少人種地了。

什么腐蝕、壞死,那都不是事兒,這批藍莓她要定了。

那位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的老農(nóng)走近幾步,臉上依然沒太多表情,說的話卻讓姜西側(cè)目。

“小同志,這些藍莓買不得,已經(jīng)被農(nóng)藥燒壞啦,買回去不一定能養(yǎng)活……”

姜西柔聲應道:“多謝您了老人家,我知道的,我認識農(nóng)科院的專家,燒苗的問題有辦法解決,多謝您關心。”

老人遲疑地看著他,見張攀山打完電話過來了,只得長嘆一聲不再多言。

“姜小姐,我問了,他們愿意10塊一株低價處理,但必須全部包圓。”

“6塊。”

張攀山瞪大眼睛,尷尬道:“這、這是不是太低了點……”

“是嗎,那我打12315問問這個價低不低。”

“別別別,姜小姐,凡事好商量嘛!”張攀山硬著頭皮說道,“要不咱們各退一步,8塊怎么樣?”

“6塊5。”

張攀山一陣牙疼,就沒見過這樣砍價的,就算苗有問題,那也是養(yǎng)了好幾年的老枝,咋能砍到6塊5呢!

“6塊5,你們包運輸,先付一半定金,貨到付尾款。”姜西不再繞圈子。

老板倒吸一口涼氣,腦瓜子嗡嗡作響,不等他開口,姜西就把手機放到他耳邊。

纖細的手指像奪命鉤索一樣點了一下播放鍵——

“老板,你確定沒問題嗎?”

“這……在這里是沒問題,但姜小姐買回去能種成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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