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出了寺院分堂。

沒有掌火把、或燈籠，踩著皎潔的月色，快步前行。

三圣祠、甜水巷子，需走一段相同的路，深入外城，方分道揚鑣。

此處又是寺院分堂的地盤，林晨決定進了外城，方動手殺人。

并非擔心在此處動手，驚擾了分堂的人，惹來殺身之禍。

鹿行、鶴嘴（翅）加持，即便趙莽帶了百余幫眾出來，亦留不住林晨。

單純不愿打草驚蛇，林晨的目標由來都是，殺盡當日來林家吃絕戶的十九人！

約莫走了二十分鐘左右，四人轉入了一條冷清的小巷。

“是時候了！”

林晨正欲施展輕功，跳上屋頂，從前面包抄，一人圍攻四人。

小巷里傳來聲音：

“老余，那么晚了還去哪呀？睡不著，找個姑娘權當安神湯？”

“想倒是想，可惜奉了堂主命令，有要事在身呀！”

“既然如此，改天再喝酒！”

話語間，冷月從小巷里抽出了四條長長的人影。

林晨轉入陰暗處。

很快，四人從身邊經過。

林晨腳尖用力，正要跳上屋頂，往前追去。

力到腳尖，旋即收回，眼底掠過一絲寒意，動念生起：

“敵人的朋友就是敵人！壞人的朋友當然是壞人！不如……殺了？權當練手？”

身隨意動，林晨從陰暗處轉了出來，悄然無息追上四人。

熊掌！

嘭！

走在最外面的兩人，根本沒想過會有人在背后偷襲。

一聲悶哼，腦袋開花，軟綿綿倒地。

林晨擊出的雙掌，懶得收回來，也是避免走在中間的兩人發出任何聲響。

一手按了一個倒霉蛋的腦袋，順勢往中間一合。

嘭！

兩人正要查看兩名伙伴發生了何事，突然腦袋一陣劇痛，暈乎乎的原地轉了半個圓。

下巴同時撞到墻壁上，摩擦著墻壁，以極古怪的姿勢，一寸、一寸往地上掉下去。

鹿行！

林晨抬腳，干脆利落，“咔咔！”兩聲，直接踩斷兩人的頸骨。

將四個死鬼翻過來一看，胸口位置皆繡有一個虎頭：殺得不冤的，是黑虎幫的人。

四個死鬼身上合共才摸到了一百余個銅子。

“不過，大半夜的，不是嫖完、就是賭完，身上還有銀子剩下來的，算不錯了！”

鶴嘴（翅）！

思緒中，動作更沒有半分遲緩，縱身一躍，上了屋頂。

飛速奔走了兩三分鐘，遠遠看到四人在前面一條巷子中行走。

噗！

林晨繞到前方，輕輕落到一家小酒館旁邊。

一名伙計正半垂著眼皮，一塊、接一塊的合上門板打烊。

“大哥，要一壺老酒！”

林晨徑直走進酒館，抓了一壺老酒，隨手在桌面上扔下五個銅子。

出來時，以老酒淋濕了頭發、衣裳，頓時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酒味，無論誰人看到，都會認為是一個夜半買醉的酒鬼。

低著頭，哼著誰也聽不懂的小調，歪歪扭扭的迎向對面四人，想著趁機給他們致命一擊。

“欸！酒館出來那位兄弟，你……你好生眼熟，是長樂幫的？還是毒蛇幫的？抑或……”

當日趙莽領著十八人到林家吃絕戶，難得遇到一個敢拼死抵抗的人，四人對林晨印象深刻。

只是當日的林晨，不過是個一米七五的瘦小子，如今早已是一位身高超過一米八的雄壯青年。

“我記起來，記起來了，你叫……你叫……”

余得志眼力極好，話到嘴邊，無論如何也叫不出林晨的名字，腦子里一個印象已然生起，卻也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清晰成形。

其余三人也皆如此，互相看著，“這位兄弟，我看著也是眼熟，哪里見過？”

既然被認出來了，林晨也就不裝了，大步上前，“原來是黑虎幫的余得志、鮑國平、葛大力、費青羊四位大哥，怎么就記不起小弟了？”

“兄弟，原來是你，記起來了，記起來了！”

四人看著林晨熱情的過來，要跟他們拉手，面面相覷，只得以話語搪塞，腦子不斷努力記憶。

“我呀！”

林晨走到四人身前一米處，指了指鼻子，“木橋村，家里有一塊價值二百余兩銀子美玉，那死剩種林晨！”

“哦、哦、哦，原來是木橋……木橋？”

四人聽得林晨自我介紹，尷尬全消，正欲等他介紹完畢，便寒暄一番。

聽著、聽著感覺哪里不對勁了！

木橋村？

家里有一塊價值二百余兩美玉？

死剩種林晨？

記起來了！

當日跟著副堂主去吃絕戶，拼命抵抗的不正是林晨嗎？

話說林晨如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定眼一看，記憶都回來了，他不是林晨還有誰！

不約而同，“啊！”的一聲驚叫。

震驚就對了！

猿拳！

噗！噗！噗！

林晨出手如風，以猿拳法門，往四人張得極大的嘴巴里，滿滿塞了一捧石灰粉。

移形換影，不等他們做出任何反應，早已經轉到了身后。

熊掌！

嘭！嘭！

干脆利落。

兩掌過后，地上多了兩個死鬼。

四人當中，以銅皮境武者余得志實力最強，反應最快。

靈蛇擺尾！

呼！

余得志強忍著喉嚨火燒般劇痛，后腳飛出，直踢林晨小腹。

虎爪！

林晨不躲不閃，以力破法！

咔！

只聽得一聲脆響過后。

林晨抓著余得志后腳跟，生生的將之扳到了后腦勺旁、再經過肩膀，掛到胸前。

虎爪、鶴嘴（翅）！

更不等他發出慘叫聲，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另外一手掐了葛大力的脖子，躍起足有三四米高。

下落中，兩人驚恐、絕望的眼神里，看到的唯有林晨那張，冰寒得如同死神一般的臉。

嘭！

林晨雙腳落地，同時將兩人的腦袋狠狠砸到青石地面上，糊了一地。

熟手技工了，快速從四名死鬼身上，摸到了六兩多的銀子。

拍拍手，“收獲不錯！”

目光落到剛才那四個死鬼的方向，有了他們作掩護，趙莽絕不能想到殺人者竟然是……來復仇的自己！

恍如隔世！

不過半月前，面對地上的死鬼，即便是其中之一，也屬于林晨的禁忌。

如今竟能輕松擊殺，簡直比殺一個雞還簡單。

“實力！實力給了我尊嚴，亂世中……拳即是權！”

林晨抬頭，迎著冷月，沒有任何的猶豫，徑直走進旁邊一條冷巷。

啪！啪！啪！

不過走了五六米，前面陰暗處，走出一人，看著林晨撫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