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兒和馬國豪聊天，時不時的被馬國豪逗的花枝亂顫，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因此，她對馬國豪的印象極好。

除了有點不好，馬國豪太過理想主義了，尤其是拍電影方面，有些想當然了。

一部電影的成功，哪那么容易啊。

這涉及到劇本，導演，演員，還有劇院上線，營銷等等方方面面。

馬國豪言之鑿鑿說一定能捧紅陳龍，這讓文雪兒不免替他擔心，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馬先生，電影圈沒那么好混的，近年來很多人帶著憧憬來，最后都鎩羽而歸，你又不是圈內人，更加不知道其中的水有多深。”

近年來，投資電影公司的人大把，但是最后都投資虧本了。

這其中有多方原因。

但是側面說明了行業的殘酷性，太內卷了。

“文小姐，電影不提了，不如我投個電視臺，我看你們佳藝就很不錯，要不我去收購了。”馬國豪含笑，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文雪兒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你開玩笑的吧。”

“文雪兒，趕緊上工。”

劇組人員叫喚，文雪兒來不及追問馬國豪，急忙和他拜拜。

“拜拜。”

馬國豪告別文雪兒。

文雪兒走了兩步，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提醒一句：“馬先生，佳藝的牌照有問題，不是那么好收購的。”

“我知道啦，你趕緊去拍戲吧，再晚回去楚導要吃醋了。”馬國豪笑著催促道。

文雪兒急忙轉回身去劇組報到。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馬國豪聳了聳肩：“牌照問題，小麻煩而已，有了電視平臺，才能做文抄公啊。”

陳龍這時候回來了，通完電話的他臉色不是太好。

他有種自己被人販子賣了的感覺，這讓他很不爽。

“馬先生。”陳龍來到馬國豪的身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馬國豪吩咐道：“去和劇組知會一聲，我請你吃晚飯，咱們邊吃邊聊。”

“好。”陳龍去和劇組告了聲假，然后和馬國豪離開了清水灣劇組。

……

深水埗，位于九龍半島西北部。

自1960年代起，隨著香江工業迅速發展，深水埗區的工業發展也日益蓬勃，加上區內興建了大量公共房屋，使該區至1990年代一直是最多人口的行政區。

陳龍目前租房住在石硤尾邨，也就是公屋。

因此吃飯的地方，顧及到陳龍目前還是個土包子，去高檔酒店會引起他的叛逆，不舒服。

馬國豪選擇在了深水埗的大排檔。

對于選在大排檔吃飯，陳龍感覺挺意外的。

在他看來，馬國豪這樣的老板，吃飯應該是在大酒店，而不是來這種大排檔。

這和他的富豪身份嚴重不符。

但是看馬國豪吃的很隨和，陳龍很意外。

這個新老板，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他也很開心，真要去了大酒店，紅酒牛排什么的，還要禮節，點菜全是英文，他都看不到菜單，陳龍想想就頭大，反倒不習慣。

大排檔好啊。

“陳龍先生，你想紅嗎？”

馬國豪冷不丁問出這么一句。

陳龍喝啤酒的手頓了頓，放下啤酒杯，滿臉落寞的點了點頭：“想過，但是難。”

“我可以給你投資，甚至可以讓你自己做導演，編劇，組建自己的成家班，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再搏一把。”

馬國豪的話震驚的陳龍瞠目結舌。

自己做導演，編輯，組建班底。

這些待遇，可都是師兄洪晶寶才有的。

自己也可以像師兄那樣嗎？

這位馬老板好像和羅維不太一樣。

他好像很欣賞自己。

想到這，陳龍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急忙端起啤酒杯，大口灌了口壓壓驚，鄭重問道：

“馬先生，您沒和我開玩笑吧。”

“我沒開玩笑，合約都給你準備好了，你看看。”馬國豪從背包內取出早早準備好的合作協議。

陳龍拿過合約，翻看了一下，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抱歉，我讀書少，您能直接和我說合約有些什么內容嗎？”

“你就不怕我故意避重就輕的坑你嗎？”雖然吐槽，但是馬國豪還是笑著拿過合約，指著其中的條款，逐字逐句耐心的和他解釋起來。

陳龍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他這個人虛心好學，不懂的地方就問。

很快，合約詳解完成了。

陳龍激動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組建一個專門拍電影的工作室，就相當于我師兄洪晶寶開的嘉寶電影公司。”

“是公司，也不全是。”馬國豪耐心解釋道：

“公司是一個整體，內里各部門太繁瑣冗雜，有什么工作任務，還需要各部門來協調辦理，這樣大大降低了工作效率。”

“但是個人工作室不同，工作室通常是由少數人或個人建立的小型組織，其結構靈活，沒有過多的規章制度限制，因此工作效率較高。”

“成員通常具有共同的興趣和專業背景，致力于共同的目標，比傳統的大公司更具靈活性和專業性。”

陳龍聽的一臉懵逼，一知半解。

馬國豪見狀，重新解釋道：“打個比方，你在公司里上班，部門要買一張辦公桌，你需要去上報部門主任，主任再上報經理，經理還需要總監審核，然后報給老板審批。”

“老板審批好后，再一層層的下放命令到財務部。”

“而財務部審批完后，再將文件上報，再審批給采購部，采購部要買這張桌子，可不是說拿了錢就可以買的。”

“他們會先轉到市場部去。”

陳龍打斷問道：“都審批好了，為什么不直接買，而是去市場部啊？”

馬國豪繼續道：“因為需要比價啊，要讓市場部去調研，然后出臺一個價目表，這樣就能夠出一個預算，預算這東西做好了，然后再層層上報給了老板審批。”

“老板審批完后，又會層層打回財務部，財務部撥款給采購部，而采購部也不會去直接購買，而是招商競標，誰出的價格越低，辦公桌質量又好，他們才會買誰的。”

陳龍眉頭皺成了一團，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買一個桌子，會弄的這么復雜，直接拿錢去買不就是了。”

“呵呵。”馬國豪笑了，拍拍他肩頭，笑道：“陳龍，你啊，還是太年輕了，不懂這個社會的復雜。”

“這不是買一張桌子的事情，而是整個底層部門如何運轉，顯得他們物盡其用的業績表現。”

“你要明白，如果這是一個人一筆錢就能解決的問題，今天說要買桌子，下午就能買好，那老板就會覺得自己手底下養了這么多部門的人，他們都是累贅，是在糟蹋他的錢，會選擇把他們開除。”

“可要是買桌子，兜兜轉轉一圈，這所有部門的人都為此忙碌起來，還口口聲聲說為老板省下了不少錢，老板就會覺得，嗯，我養的這些都是人才，都是精兵強將。”

“換成是你在公司干活，你是要做被開除的前者，還是老板眼里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