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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我被死死按進浴缸。水面泛起詭異的藍光,倒映出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鏡面碎片,每一塊都在重復播放我的掙扎。指甲深深掐進“新娘“的手腕,皮膚下卻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她的血管里竟流淌著液態的銀戒,隨著掙扎在傷口處凝結成尖銳的倒刺。

突然,手機在褲袋里瘋狂震動。屏幕亮起的瞬間,應急燈再次閃爍,鏡中世界與現實劇烈扭曲。我看見自己的倒影掙脫鏡面,從破碎的玻璃中伸出帶血的手,死死攥住“新娘“的頭發。兩個“我“在虛實交錯間撕扯,飛濺的水花里浮現出無數記憶碎片:酒吧里陌生男人的戒指劃過酒杯,失蹤女孩們絕望的眼神,還有鏡中那個“我“手腕上逐漸浮現的刺青——和浴缸底部若隱若現的圖騰一模一樣。

“找到你了。“戴銀戒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浴室門口,戒指在黑暗中泛著幽光。他抬手一揮,所有鏡面碎片懸浮而起,組成一個巨大的牢籠。我摸到浴缸邊緣的銀戒,當指尖觸碰到刻著自己姓氏的那枚時,記憶如潮水涌來:三個月前的雨夜,我在古董店買下這面鏡子,店員臨走前塞給我一張字條,背面用血寫著“別相信鏡中人“。

鏡面牢籠開始收縮,銀戒碎片劃破皮膚的瞬間,我突然想起字條正面印著的圖案——和男人戒指內側的徽記完全相同?!澳銈円恢痹诘任??“我握緊帶血的銀戒,鏡中倒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我故意將戒指掉進排水口,看著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管道深處回蕩。

“游戲才剛剛開始?!拔覜_著鏡中的自己眨了眨眼,在男人暴怒的吼聲中,將破碎的鏡面狠狠刺向地板。隨著轟然巨響,整棟樓的鏡面同時炸裂,無數道人影從碎片中跌出,而最熟悉的那個身影——穿著婚紗的“我“,正將一枚銀戒輕輕套在男人手上。

地動山搖間,無數破碎鏡面迸發刺目白光。我被氣浪掀翻,恍惚看見鏡中世界徹底崩塌,數以百計的“囚徒“化作銀色流光沒入虛空。戴銀戒的男人脖頸浮現蛛網般的裂痕,他嘶吼著撲來,卻在觸碰到我的瞬間被吸入腳下漩渦,婚戒女人的手指穿過他的胸膛,將最后一枚銀戒按進他心口。

“你以為逃脫了?“女人的聲音混著金屬摩擦的銳響,她的身體開始透明,婚紗下露出機械齒輪構造的骨骼,“我們都是程序,而你......“話音未落,整個空間扭曲成數據流,我腕間不知何時出現的銀戒突然發燙,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二進制代碼。

當光芒消散,我發現自己躺在酒吧的卡座上。手機顯示時間回到初遇銀戒的前夜,屏幕推送的失蹤新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陌生短信:【測試完成,歡迎加入鏡像管理局】。吧臺盡頭,穿著制服的女人轉動著銀戒向我示意,她身后的鏡面墻上,正循環播放著我在鏡中世界的每個瞬間。

推開酒吧大門,霓虹燈下站著七個戴銀戒的人。他們面容模糊,卻同時舉起手露出內側的刺青——和我浴缸底部的圖騰如出一轍?!霸搱绦腥蝿樟恕!盀槭椎娜诉f來一枚嶄新的銀戒,遠處的櫥窗玻璃映出我此刻的模樣:脖頸處浮現出與他們相同的印記,瞳孔深處閃爍著冰冷的機械光澤。

原來我從未逃脫,只是從鏡面囚徒變成了新的看守者。當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我握緊手中的銀戒,看著鏡中倒影勾起嘴角。這次,輪到我將那些妄圖突破次元壁的“異常數據“,永遠囚禁在鏡面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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