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過了好久,年邁的泰伯才顫顫巍巍的開門。
泰伯作為上一家的老管家,他本可以不跟著來西酈城,年邁的他熬過了長途跋涉,卻似乎也因為這份辛苦,損耗了不少元氣。
但是這位老人依舊十分敬業(yè)的為孟莊操持著家業(yè)。
按他的話說,那就是跟著小郎君,他覺得是在為來生積德行善。
孟莊每次聽到這樣的回答,都會忍不住翻白眼,沒好氣的對老人說教。
“諸位貴人,可是找我家郎君?”
“你們來早了,招商會要到下個月月初才開始,現在找我家郎君沒用,郎君說了,一切以投標結果為準,謝絕陪跑和內定。”
湯天乙聽得是滿頭問號,什么投標?陪跑和內定又是什么意思?
等到泰伯給他解釋了一遍,他才和尚旻生對視了一眼,表達彼此間的難以置信。
又是一個奇怪但是實用的技巧啊。
“尚官兒且先記下!”
“老人家,我等不是來做那石粉變石頭的生意的,我是他在上京城時的故人,特意來尋他敘敘舊。”
泰伯恍然大悟:“原來是郎君故友,可是真不巧了,郎君今日出去垂釣了,不到天黑怕是回不來。”
“垂釣?”
眾人面面相覷,湯天乙突然想起自家老四說過這個事情。
那天就是他說老二給這小子的官職不高,孟家小子就是用垂釣來表態(tài),表示自己縱情山水之間,無心經營官場。
他當時還不以為意,覺得小孩子怎會有如此老氣橫秋的想法,同時也認為年輕人就該下基層磨礪幾年,等學會為人處世的技巧,在基層完成歷練之后再委以重任。
只是當下再看,人家似乎真的不用下什么基層,從吏員做起,人家現在做的事情連農宜官尚旻生都不敢說自己能夠比擬。
“那勞煩老人家?guī)兔o你家郎君轉達一番,就說……餛飩攤的故友來訪,如無事,可往西酈一趟,敘敘舊情。”
說罷,湯天乙便帶著眾人繼續(xù)走訪整個孟家莊,直到黃昏時刻再次登門詢問過一次無果后,方才敗興而歸,往城中返回。
等到孟莊老神在在的回府,徒手拿著魚竿,空軍而回的時候,正好與團練的沈若言撞了個正著,慢慢悠悠的往府上走去。
“你說你,人家好心給你上魚,你還非得弄個直鉤為難人家,既然如此,你干脆不要釣好了,上山去砍砍竹子,砍砍樹,既能強身健體,也能消磨你無用的時光,多好!”
孟莊白了沈若言一眼,沒好氣的回道:
“婦道人家,你懂個什么,就是要直鉤釣魚,讓那小子知道,事不可為不能強求。”
“如果我上山去砍柴,你信不信那小子天天會安排人在山上蹲我?等我休息的時候,蹦出個河神或者山神,非要拿金斧子、銀斧子來換我的鐵斧子?”
沈若言撇了撇嘴,也是譏諷的回道:“還金斧子、銀斧子,你以為你是誰?你的鐵斧子是開過天還是劈過地不成?”
“唉~~你不懂。”孟莊從泰伯手中接過碗筷,直接和沈若言坐在了餐桌上,開始享用起今日份的粗茶淡飯。
“我現在總有一種直覺,我覺得吧,老天爺可能對我有意見。”
“噗~~~”
沈若言沒忍住,直接一口米飯噴了出來。
“那個會潛水的怪人是不是把你寵太壞了?讓你多少有些膨脹?還老天爺對你有意見?你怎么不說你是話本小說里的主角呢?”
“你看,我說了你也不信,可是我就是有種感覺。”
孟莊囫圇扒了幾口飯,佐著桌上的青草、蘿卜和豆腐,三下五除二就結束了用餐的時間。
少年吃飯就是快,總像是在和天公搶時間一樣。
“很難評,我在上京城的時候其實就有,從我入京兆府大牢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有這種直覺感受,且隨著后面發(fā)生的事情越來越多,總是會不經意間將我卷入其中,去見證,去成長,我的這種直覺就越發(fā)明顯。”
“老天爺似乎看不得我太輕松,每次在我想要靜下心來體會平淡的時候,他最會安排一些事情或者某些人強行闖入,將我?guī)Щ氐降k想要的磨礪節(jié)奏之中。”
“還記得上京城里,咱們在餛飩攤上遇到的鎮(zhèn)國公嗎?我記得當時他還是商侯,你難道不覺得很突兀?”
沈若言沉吟著。
她沿著孟莊出福田院后的軌跡盤算了一下,突然發(fā)現這小子確實挺倒霉的。
好事不見得有他的份,反正壞事次次沾個邊。
想到這里,她伸手想要去撫摸孟莊的頭,嚇得少年急忙后撤:“你要作甚?”
“姐心疼你,想安慰你一下。”
“我不需要,我是個爺們!”
沈若言上下打量了一遍,很是敷衍的起身:“嗯,是爺們,但是也是個雛兒!”
“……”
孟莊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一時間有些漲紅了臉,要不是泰伯在旁邊候著,今天高低要……
“咳咳,小郎君,敢問你說的那位餛飩攤的故友,是西酈城的那位……鎮(zhèn)國公?”
孟莊不明白泰伯這時候為什么會發(fā)話,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泰伯本來就有些顫顫巍巍的雙手立馬變得有些哆嗦了起來。
“娘嘞,俺今天也見到了鎮(zhèn)國公,沒白活了!”
“啥?泰伯你不是一直都在府上休養(yǎng)嗎?怎么會見到湯……鎮(zhèn)國公?”
泰伯將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重點提到了湯天乙讓他入西酈城敘舊的事情。
孟莊當時就皺起了眉頭,顯得很是頭疼這件事情。
他兒子三番五次的求他入仕西酈,求情不成還不惜用上了各種套路,他要是想混官場,早就在上京城里謀求個一官半職了,又何必跑到西酈來重頭開始?
至于官大官小,對他來說其實都不是個事兒。
官小也有官小的好處,日子一樣照混,大不了效率慢一點,別太出挑把自己弄升遷了就是。
他在乎出來不是官大官小的事情,他在乎一直都是不想混官場,覺得官場中的那些彎彎繞讓他很不舒服。
不是因為看不懂不舒服,而是因為他看得清楚,卻無力改變而難受。
他鄭重的看著泰伯的眼睛,強調道:“泰伯,您年紀大了,有時候總是喜歡忘記很多事情,對不對?”
“啊?我……我該忘了什么嗎?”
“泰伯,我且問你,今天莊子里可有什么外人來訪過嗎?”
泰伯看著自家小郎君那瘋狂眨眼的眼神,無奈的笑道:“今天誰來了?有人來過嗎?小郎君,你是不是記錯了?”
“善,大善,哈哈哈!”
(我收到上架的通知了,不過暫時我不準備25萬字上架,先寫著,先把流量包的時間吃滿再說吧,如果不是平臺流量的原因,我其實不是很想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