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我還給你點好處。”

哈克特警司壓低聲音，帶著點男人間心照不宣的意味，“你以為大家今天這么賣力表現，是為了什么？”

“告訴你，上面剛分來個新人！剛從警校畢業，年輕漂亮的金發妞兒！”

“大家伙兒都想給新人留個好印象嘛！總不能讓人家一來就看到我們東局是個豬窩吧？”

“這新人，就分到你手下！好好帶帶！年輕人有沖勁，正好幫你跑跑腿，熟悉熟悉王子巡視的路線和安排！”

“就這么定了！”

哈克特警司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臉上掛起官威，語氣冰冷，“恩斯特警長，好好干！別讓我失望，也別……辜負了大家的期望！”

最后幾個字，哈克特咬得極重，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不接？那就等著被穿小鞋穿到死！接了搞砸？更慘！

“……是，警司。”恩斯特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既然……是您的命令……”

“我，恩斯特·布朗……”

“唯有……為帝國，獻上我的一切了。”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態謙卑到了極點。

然而在哈克特看不見的角度，恩斯特的眼底的惶恐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貪婪的熾熱光芒。

王子？

不。

那是一座會走路的金山，一個會呼吸的權力印章。

多么肥美的獵物......

哈克特以為他丟出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一個隨時會爆炸的麻煩。

他錯了。

他把餐刀遞到了恩斯特手里。

恩斯特嘴上以卑微的言語推脫，大腦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一連串陰暗又充滿誘惑的計劃瞬間展開：

plan A：安保勒索

王子巡視的路線，沿途的店鋪、商會、富人區……這“安保費”、“清潔費”、“特別巡邏捐助”……

plan B：預算侵吞

這么大的安保任務，市政廳和總部必然會批下一大筆預算。購買裝備、雇傭臨時工、線人費……

plan C：權力尋租

作為安保實際負責人，他能決定誰可以靠近在王子面前露個臉，這份權力，可以兌換成無數的人情、關系網和未來的便利。

plan D：超凡觀測

以王子的身份，簡直是天然的磁鐵，別的靈界神麾下可能會被吸引過來。屆時他坐鎮中樞，手握警權，簡直是最佳的觀戰位。

一魚四吃！

贏！贏！贏！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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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哈克特警司辦公室的門被恩斯特輕輕帶上，他雙手插在褲袋里，不緊不慢地踱回辦公區角落。

“咳！”

“伙計們，手里的活兒都停一下！”

辦公室里其他人聞聲抬起頭。

“剛接到哈克特警司的最新任命。我，恩斯特·布朗，從現在起，正式晉升為本區警長。”

“此外，一個月后王子到訪，安保和接待工作由我全權負責。”

“在此期間，局內所有人員，暫時由我指揮。”

短暫的死寂之后，辦公室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三名領隊的警長最先做出反應。

“恩斯特！我就知道你行！”滿臉褶子，頭發花白的老約翰第一個站了起來。他這種老油條，最懂誰的靴子最該舔。

“恭喜你，伙計！”

年輕人湯姆的眼睛里則閃爍著真誠的敬畏與興奮。他是靠花錢升的官，自然知道恩斯特這種靠本事上來的含金量。

只有腦子慢半拍的戴維，愣了幾秒后才反應過來，一邊笨拙地拍著自己肥厚的手掌，一邊甕聲甕氣地吼道：“好……好啊，警長，晚上得請客！”

恩斯特隨意地壓了壓手：“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客套話就免了。”

“塞斯！”

“在！警長！”

“去內務科跑一趟，把我晉升警長的正式文件手續催一催，讓他們動作快點，別耽誤事。”

“至于我，接了個麻煩差事，得去檔案室調點舊卷宗，為王子巡視的安保方案做前期準備。”

“另外，約翰，你跑一趟，去把區里三個黑幫老大都請來。”

“就說，新來的警長，有點發財的路子跟他們談。”

他拿起桌上一個空文件夾，動作自然無比，“新擔子重，得抓緊時間。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不等其他人有任何反應或質疑，恩斯特轉身就溜出了辦公室大門。

他目標明確，直奔警局大樓深處那間終年彌漫著灰塵和舊紙張霉味的檔案室。

恩斯特回警局本來的目的，就是為公寓里那位死而復生的阿斯特蕾婭，偽造一套經得起查驗的身份證明文件。

他輕車熟路地穿過警局略顯陰暗的后廊，來到那扇厚重的檔案室門前。

門縫里透出熟悉的灰塵和舊紙張混合的霉味，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松弛了一點。

恩斯特抬手敲了敲門。

“誰？”

“是我，恩斯特。”

“比利，開門，有事找你幫忙。”

門閂“咔噠”一聲響，厚重的鐵門被拉開一道縫。

比利語氣不咸不淡，堵在門口，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抱歉，檔案室有規定，非公務不得……”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幫個小忙，回頭請你喝一杯，最好的麥芽威士忌！再給你介紹個……嗯……年輕漂亮的貴族小姐認識認識？”

然而，出乎恩斯特意料的是，比利眼里反而掠過一絲極其明顯的……嫌棄？

“貴族小姐？”比利從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哼，青澀的果子，沒滋沒味，嘰嘰喳喳煩死人！懂什么叫風情？懂什么叫韻味？誰稀罕那個！”

恩斯特試探著問：“那……比利，你想要……？”

比利的眼神瞬間變了，猛地迸發出一種狂熱的光彩。

“貴夫人！”

“必須是貴夫人！最好是那種……嗯……三四十歲，風韻猶存，眼角帶點小皺紋，舉止優雅得體，懂得品鑒陳年佳釀，說話帶著點慵懶腔調的……那種！就像……就像熟透了的桃子，一口下去全是汁水！那才叫真正的女人！懂嗎？她們像陳年的波爾多，需要細細品味！那眼神，那儀態……”

他陷入短暫的遐想，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紅暈。

“高！實在是高！比利，還是你有品位！是我膚淺了！”

恩斯特順桿爬，“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認識一位守寡的伯爵夫人，就喜歡你這樣……閱歷豐富、沉穩可靠的紳士！改天一定引薦！”

他激動得差點原地蹦起來，一把抓住恩斯特的手腕，“真的？！你小子沒騙我？！”

“千真萬確！”恩斯特拍著胸脯賭咒發誓，“只要你今天幫我這個忙，下周！我安排您和尊貴的夫人在金雀花茶室偶遇！”

“好！好小子！夠意思！”

他哆哆嗦嗦地從腰間解下一大串沉甸甸的黃銅鑰匙，毫不猶豫地塞進恩斯特手里。

“給！鑰匙！隨便用！需要什么自己弄！動作麻利點！我就在門口幫你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