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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因果,人情

“來了么。”昆朋神色平靜,眼眸深邃,注視前方一對聳立的石門,在隆隆聲中,石門緩緩淌開,一道少年身影從外而來。

昆朋見狀,微微一笑,此人便是他選定繼承鯤鵬法的傳人,石昊。

石昊適應了此地威壓后,抬眼便被一口血池所吸引,“鯤鵬符文!”他失聲道,內心震撼,隨即浮現喜色。

剛見到他便知,這肯定是那傳說中的蓋世鯤鵬寶術,他曾感受過傳承三分之一的鯤鵬骨,兩者氣息同源。

但他還未開心多久,眸光一瞥,見一道身影盤坐血池旁,正直勾勾地盯著他,不禁被嚇得一哆嗦,如此近的距離,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息。

待看清此人面容,神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連退數步,顯然他認出了此人是誰。

正是在鯤鵬巢攪動腥風血雨,之后消失蹤跡的昆朋,沒想到,這人不僅沒走,還在此處遇上,看樣子血池早已被其霸占。

石昊內心陷入掙扎,他實在是不愿與這等人物為敵,對方實力之強,連自己都覺得沒把握戰勝,保不準還有隕落的風險。

可偏偏,朝思暮想的鯤鵬法就明晃晃擺在眼前,他而今所走之道便是鯤鵬路,鯤鵬法更是照明前路的一盞燈,有了此法他未來的道途才會更遠,若轉身就走,等同于棄了他的道,他絕對不能接受。

就在石昊內心權衡時,一直堅如磐石盤坐的昆朋,終于開口打破僵局:“別緊張,我并非嗜殺之人,你叫什么?”

聞言,石昊面皮抽動了一下,腦海瞬間浮現昆朋在鯤鵬巢大殺四方,屠殺眾人的血腥畫面,這般兇名昭著的行徑,還不嗜殺?

雖在心底吐槽,他面色卻緩和了不少,畢竟,對方肯主動溝通,至少說明短時間內不會刀劍相向,對如今處境的他而言,已是難得轉機。

石昊順坡下驢,語氣摻著三分敬畏:“晚輩石昊,不知前輩在此,莽撞闖入,多有冒犯。”

“前輩?”昆朋眉毛一挑,看來石昊將他當成了老怪物,他帶著深意笑道:“無妨,你能尋到此處,也算與鯤鵬法有緣。”

石昊心頭一震,秒懂弦外之意,但仍想進一步確認:“前輩這話……何意?”

昆朋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自顧自開口:“若習得鯤鵬法,也就意味著承接了鯤鵬一脈的因果,還有……我這份人情。”稍頓,昆朋起身,負手而立,逼視石昊雙眸,話鋒陡然一轉:“你亦可霸道搶奪,就看你是否有能耐了。”“你,如何抉擇?”

石昊望著血池翻騰的光,沉默了一瞬,眨眼間,目光漸趨堅定,攥緊拳頭:“我接了!”因果與人情,無需昆朋提及,他亦會記下。

“因果接了甩不脫,人情欠了躲不了,你可想好了,莫要后悔。”昆朋神色嚴肅道,雙眸深邃的嚇人。

石昊雖不明昆朋為何這般,但他還是回道:“我不后悔。”

聞言,昆朋道了聲好,展開笑容,如沐春風,抬腳走出了石室,讓石昊安心在此參悟鯤鵬寶術。

“轟隆隆!”

鯤鵬巢在此刻裂開,沉入海底,祭壇也隨之崩塌,成為廢墟。

時間如白駒過隙,數月時光轉瞬即逝。

一則消息如狂暴颶風,自北海席卷而出,瞬間讓荒域陷入震蕩,一位神秘人橫空出世,不知其名,但得其容。

此人于鯤鵬巢提前截走神藏,事后非但未逃,反倒囂張挑釁,在道場內大殺四方。

這場屠戮中,隕落的生靈不計其數,諸多天驕與強者折隕,就連尊者靈身都被碾成齏粉,據傳,亦有尊者真身隕命,落得個死無全尸。

最終,此人留下鯤鵬骨后,便消失無影,下落不明。

外界之人聽聞,盡皆震驚,尤其是各方勢力得悉自家天驕、老祖慘死神秘人之手,又驚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另一則消息傳開,六塊鯤鵬殘骨現世,引發一場大殺劫,影響深遠,風頭壓過神秘人事件。

據傳這場大戰非常慘烈,死去眾多生靈,不止一位尊者隕落,真身覆滅,染紅了北海,戰至最后,連上古神明的氣息都出現了。

最終,六塊骨散落荒域各地,天神山、海神島等勢力各自有所收獲。

這場風波一直持續到現在,北海才終于平靜,所有人紛紛離去。

可人們清楚,事情遠未結束,得到鯤鵬符骨的勢力,早晚會成為是非之地,必定會再次爆發驚天大戰。

至于得到完整鯤鵬法與神藏的神秘人,也別想獨善其身,其面貌身形,已被眾多勢力掌握,只要敢拋頭露面,必將面臨各方勢力的全力追殺。

……

化魔洞。

昆朋負手而立,神色平靜,注視著從石室內出來的白衣少年,數月時間,石昊氣息截然不同,比之前精進了許多,顯然已將鯤鵬法初步融會貫通,得到了質變。

“多謝前輩傳法。”石昊發自內心的道謝,修得鯤鵬寶術后,他才真正領略十兇鯤鵬的強大,以往所修的寶術,以之相比,如同稚童比劃,根本沒法相提并論。

他能有此機緣,皆因昆朋的慷慨相授,若不是對方主動讓賢,他不知要在修行路上摸索多久,才能觸及這般無上寶術的門徑,窺見那片嶄新天地的一角。

經此一遭,他對昆朋的感觀徹底改變,不再如之前那般避若蛇蝎,反倒生出幾分親切。

“是你的緣法。”昆朋語氣平靜,話鋒一轉,糾正稱呼,“不必稱前輩,我沒那么老。”“我名昆朋。”

“昆朋……鯤鵬……”石昊聞言,心神一陣恍惚,反復呢喃這名字,字音竟與“鯤鵬”諧音。

回想昆朋傳法前,刻意提及鯤鵬因果,那番強調絕非無的放矢。

他暗自揣度,難道二者有隱秘關聯不成?可要說只是巧合,昆朋恰好看重因果,這個說法又太過牽強。

石昊忽的搖了搖頭,深究只會自尋煩惱,他不是一個將煩惱掛心上的人,很快就拋開了雜念,不再多想。

“好,昆朋哥。”石昊糾正道。

昆朋目光淡淡掃來,似是看穿了他方才的心思,卻毫不在意,只要鯤鵬真身未暴露于外界,他都不予理會。

“該出去了?”昆朋開口,語氣平淡。

“嗯,在鯤鵬巢一待就是兩年半,是時候出去了。”話落,石昊怔怔出神,雙眸涌現回憶之色,腦海中浮現一張張和藹且熟悉的面龐,‘不知大家兩年來,過的怎樣了。’

“同行?”昆朋惜字如金,只簡短一問。

“啊?行。”石昊一愣,旋即應下,有這么個強者一塊走,路上就算碰到啥危險,也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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