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許叔,”張小果臉上堆起刻意討好的笑,聲音都帶上了幾分諂媚:“今天和方彩…‘感情聯(lián)絡’得怎么樣了?”
夏許聽著那聲別扭的“許叔”,勉強滿意地點點頭。
他甩開張小果攀著自己胳膊的手,等前面的人走遠了些,才轉過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即使穿了內(nèi)增高也矮他一截的男人。
185cm的身高帶來天然的壓迫感,他臉上卻掛著長輩般和藹可親的笑容。
“大侄子,把心放肚子里。”夏許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今晚的事兒,包在叔身上,絕對誤不了你的正事。”
“好嘞!好嘞!”張小果臉上的笑容瞬間燦爛得如同菊花綻放,連連點頭:“有許叔您這句話,大侄子我一百個放心!那您忙,您忙!一會兒見!”
他恭敬地后退兩步,這才轉身。
就在轉身的剎那,那滿臉的諂媚與喜悅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瞬間變得冰冷僵硬。
眼底翻涌的陰鷙和狠厲,毫無遮掩。
夏許站在原地沒動,直到張小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他才慢悠悠地掏出手機,點開剛剛的錄音文件。
【“夏…許叔,今天和方彩感情聯(lián)絡的怎么樣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今晚的事情肯定給你辦成…”】
【“好嘞好嘞!…”】
清晰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夏許聽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滿意地將手機揣回兜里。
“方彩啊方彩…”他低聲自語,帶著一絲期待:“今晚…可全看你的表現(xiàn)了。”
……
推開厚重的包廂門,震耳欲聾的音樂和五光十色的旋轉射燈瞬間將人吞噬。
鄧佳佳正霸占著麥克風,撕心裂肺地吼著《當》。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
【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
【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
“嚯,這是徹底‘進去’了……”夏許輕笑搖頭,目光在光怪陸離的包廂內(nèi)快速掃視。
瘋魔亂舞的辛紫蕾,角落里安靜得像個瓷娃娃的迪麗熱芭,正與人低聲交談的李紅,舞池里扭動腰肢的各色美女……唯獨,沒看見他的目標。
“找我呢?小壞蛋~”
一道帶著酒意和慵懶的嬌媚聲音,裹挾著溫熱的氣息,緊貼著他后背響起。
夏許甚至沒有回頭,兩只大手已經(jīng)精準地覆蓋在了,那雙從身后環(huán)住他腰身的柔荑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被戳穿的興味。
“哼~”方彩的下巴擱在他肩窩,帶著點得意:“你跟張小果八竿子打不著,他找你那么勤快…剩下的還用我說破嗎?”
“萬一張哥是來找李紅再續(xù)前緣呢?”夏許故意打岔。
“呵呵!”方彩冷笑一聲,語氣帶著洞悉一切的譏誚:“他倆要是真有可能,張小果當年就不會灰溜溜滾回魔都!”
「嘖!」
「果然,這些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千金小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一個比一個精。」
夏許默默感慨,同時提防的心更勝。
他手臂微微用力,將方彩從身后拉入懷中,緊緊箍住。
溫熱的呼吸故意拂過她敏感的耳廓,聲音低沉而充滿蠱惑:“明天…你就是別人的新娘了。今晚…有沒有興趣,邀請我一起…放縱一次?”
“你…敢嗎?”方彩揚起那張大氣艷麗的臉龐,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滿了不屑和挑釁的光芒。
夏許沒有回答,直接用行動表態(tài)
——他扣住她的手腕,不容分說地拉著她,擠開狂歡的人群,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喧囂的包廂。
厚重的門隔絕了大部分噪音,鄧佳佳的“鬼哭狼嚎”瞬間變得遙遠模糊。
走廊柔和的光線下,夏許停下腳步,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明天之后…我想你了,還能約嗎?”
“哈哈哈…”方彩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甚是得意:“我就這么讓你…念念不忘?”
“我只是…”夏許湊近她,鼻尖幾乎碰到鼻尖,眼神帶著點邪氣:“喜歡跟宰相學習。”
“肚里能撐船?不對…”方彩反應極快,眼中閃過促狹:“是‘曹丞相’吧…喜歡...”話音未落,她自己先浪笑起來,粉拳不輕不重地捶在夏許胸口,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和放縱。
……
包廂內(nèi)。
李紅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夏許擁著方彩離開的背影。
她面不改色,從容地從手包里拿出一個精巧的藍牙耳機,優(yōu)雅地戴好。
耳機里,清晰地傳來走廊里的對話,直到腳步聲遠去。
“真是…讓人無法抗拒的小混蛋啊…”李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噙著一絲復雜的笑意,有欣喜,有得意,也有一絲更深的不解:“這么懂女人心的妖孽…那個女導員,到底是眼光高到了天上,還是…瞎了?”
她搖搖頭,將腦海里翻騰的雜亂思緒強行壓下,重新掛上職業(yè)化的笑容,繼續(xù)與面前那位氣場強大的女強人洽談合作細節(jié)。
至于今晚名義上的女主角方彩去了哪里?
——誰在乎呢。
……
1309房間。
厚重的房門還未完全合攏,兩具早已被酒精和曖昧點燃的身體,便迫不及待地緊緊糾纏在了一起,重重抵在門板上。
“吻我…”方彩的聲音帶著嬌喘和命令。
“長夜漫漫~”夏許的指尖劃過她滾燙的臉頰,眼神幽深:“姐姐難道不想…跟弟弟好好‘交交心’?”
“哈哈哈哈!小壞蛋!”方彩被他的直白逗得大笑,雙手猛地揪住他的襯衫前襟,用力向下一拽,踮起腳尖,主動獻上了熾熱而帶著侵略性的吻。
“女人…”夏許在唇齒交纏的間隙低笑:“你…太著急了。”
“怎么?”方彩喘息著,眼神迷離又挑釁:“難道你還想等李紅回來,然后…咱們?nèi)齻€一起斗地主?”
“嘻嘻~”夏許壞笑,雙臂用力將她整個人托抱起來,讓她能平視自己:“格局小了不是!怎么也得加上鄧佳佳,湊一桌麻將才夠勁!”
“噗嗤~哈哈哈哈!”方彩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要點臉行嗎?李紅真能縱容你到這種地步?”
“沒辦法。”夏許抱著她走向泳池,語氣帶著點“無奈”的炫耀:“我是體育生,體力…比較好。昨晚陪好媽媽游了五千米,今天早晨和下午又分別游了三千米…整整十一千米呢。”
“好媽媽再厲害,體力……也跟不上了呀。”
方彩的眼中瞬間爆發(fā)出異樣的光彩!
她好奇地捧住夏許的臉,追問道:“我給張小果找的那些模特明星,他碰見最合心意的…最多也就游個兩千米頂天了!”
“人跟人…能一樣嗎?”夏許將她輕輕抵在泳池的墻壁上,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身體敏感地一顫。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語氣忽然帶上了一絲難得的認真:“后悔嗎?我知道…你未必真喜歡我。這么做,無非是想跟李紅…爭個高下,分個輸贏。值得嗎?”
“小壞蛋…”方彩嬌媚一笑,雙手捧住他英俊的臉龐,眼神迷蒙卻又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誰說…我不喜歡你了?”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紅唇微啟,吐氣如蘭:
“好爸爸…愛我…”
……
窗外的明月悄然西移。
當李紅帶著一身微醺的酒氣回到1309套房時,第一眼便看見夏許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飲茶。
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微光映著他專注的側臉,修長的手指正以驚人的速度在鍵盤上飛舞。
手邊放著一杯加了冰和檸檬片的冰紅茶。
“好媽媽回來了。”夏許頭也沒抬,聲音帶著笑意:“要不要來杯冰紅茶?特意讓酒店切的檸檬,很新鮮。”
“就你花樣多!”李紅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搖曳著被緊身超短裙包裹的豐腴翹臀,在他身邊坐下。
目光隨意掃過電腦屏幕,當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音符和歌詞時,她臉上的慵懶瞬間被驚訝取代!
今早被他用那首《如初》驚艷到的記憶瞬間回籠。
她一直想問,他一個體育生,怎么會作詞作曲,還唱得那么好聽?
結果被突如其來的“自由泳訓練”徹底打斷了思路。
此刻終于逮到機會,她立刻像只好奇的貓,環(huán)抱住夏許精壯的腰身,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好爸爸~你老實交代!你明明是體育生,怎么還會寫歌?還唱得那么好聽?”
夏許手上動作不停,側過頭看她,眼底帶著促狹的笑意:“那好媽媽為什么不好奇,我明明是體育生,還能教囡囡數(shù)學呢?”
李紅:一_一
“囡囡才小學三年級!學的是一元一次方程!”她沒好氣地掐了他一把:“要不是為了每天能見到你這張臉,公司里掃地的阿姨都能教!”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嘛!”夏許笑著躲開她的“魔爪”。
最后一個音符敲定,夏許合上筆記本,順勢將李紅攬入懷中,在她散發(fā)著酒香和香水味的紅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他很想告訴她真相:他的輔導員妻子是藝術生,音樂、樂器、舞蹈是她的生命。
前世為了討她歡心,他像個傻子一樣自學樂理、苦練吉他。
結婚后,更是被她逼著每天“陶冶情操”,十年如一日,比九年義務教育還多一年。
但也正是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讓他重生回來后,能毫不費力地將腦海中那些未來的金曲“創(chuàng)作”出來。
短短兩天,他已悄無聲息地注冊了近百首歌曲的版權,未來那些耳熟能詳?shù)男桑M數(shù)歸于他名下。
當然,作詞作曲欄上,他謹慎地用了兩個藝名:
作詞:許愿
作曲:池
但這個理由,他注定無法宣之于口。
李紅信不信另說,他可不想被當成臆想癥患者關進精神病院。
“哼!不說拉倒!”李紅佯裝生氣,一把推開他,用手背嫌棄似的抹了抹嘴角:“不跟你好了!”
“誒呀,別生氣嘛!”夏許湊過去,摟住她的肩膀,誘哄道:“不是不說,是剛才跟你在一起,靈感突然又來了!這次,是專屬于我的好媽媽的…情歌!”
“哦?”李紅的眼睛瞬間亮了,之前的“怒氣”煙消云散:“有《如初》好聽嗎?我可太喜歡那種淡淡的、樸實的甜蜜感了。”
“好不好聽,我說了不算。”夏許神秘一笑,重新掀開筆記本,點開一個新的作曲文件,“得你的心…說了算。”
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敲下歌名:
《一起去未來吧》
光標閃爍,歌詞一行行浮現(xiàn):
【黑暗中你像煙火】
【觸不可及的輪廓】
【要用多少時間生動地勾勒】
【剝開那柔軟的殼】
【也想讀懂你脆弱】
【天空總有朝陽】
【而你總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