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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問心關前劫火生,混沌野中禾道明

陳默的意識漂浮在問心紋路構成的空間里,周身是流動的灰黑色光暈,每一道紋路都在輕輕震顫,仿佛有生命般吞吐著混沌氣流。前方,九十九道關卡如懸浮的山巒,朦朧在混沌霧靄之中,最近的一道關卡通體由逆符文編織,表面流淌著劫火余燼,正是第十重劫火所化的“道心焚”關卡。

“第九重劫火已過,第十重……竟是這問心九關。”陳默低語,指尖拂過身旁的紋路,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問心”真意。他想起殘劍最后浮現的紋路“逆命盡頭,是種禾人”,丹田處那枚劫后余生的稻種突然發燙,竟在意識空間中抽出嫩芽,葉片上清晰映出青牛崗下那株逆命之禾的模樣。

就在此時,破碎石板深處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陳默猛地回頭,只見萬劫主的殘魂正從石板裂縫中飄出,周身纏繞的九十九道玄鎖已斷去九十八道,僅剩一道最核心的“天命鎖”還在閃爍金光。殘魂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雙眼透著歷經萬載滄桑的疲憊:“小家伙,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

“打破了天道棋盤。”陳默握緊意識中的殘劍虛影,逆命金丹的碎片在他周身凝聚,形成一道灰黑護罩。他能感覺到,萬劫主殘魂的靈壓深不可測,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存在。

“呵呵呵……”萬劫主殘魂發出沙啞的笑聲,“天道棋盤哪有那么容易打破?你只是打碎了它的‘顯化之面’,真正的天道意志,藏在這混沌之野的盡頭。”他抬手一指,陳默的意識空間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外面的混沌景象——無數逆命之禾在虛空中生長,每一株都連接著三千世界的某個角落,而殘劍插著的破碎石板,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向混沌深處。

“那是……”陳默看著逆命之禾的根系深入混沌,竟吸收著其中的狂暴能量轉化為純凈的逆源之力,心中突然明悟,“逆命之禾,是要在混沌中種出一片問心之地?”

“孺子可教。”萬劫主殘魂點點頭,周身的天命鎖突然爆發出強光,“但天道豈會罷休?你打破棋盤的瞬間,九十九重問心劫已降,每過一關,便會引來天道的‘觀照之眼’。”他的身影開始模糊,“我助你過第一關,算是還你破鎖之恩。”

話音未落,萬劫主殘魂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陳默的意識海。陳默只覺識海劇震,無數關于天道法則的知識涌入,其中最清晰的,是關于“觀照之眼”的警示——那是天道凝聚的法則之眼,能看透修士的道心破綻,將其最恐懼的景象化為現實。

“嗡——”

前方的“道心焚”關卡突然爆發出刺目火光,灰燼中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青峰山的刑罰長老吳天風。他周身纏繞著滅天陣的青色靈光,手中握著斷裂的青嵐劍,眼中充滿怨毒:“逆修!還我青峰山!”

陳默眼神一冷,知道這是天道觀照之眼化出的幻象。他沒有揮劍,只是運轉逆命金丹碎片,在身前凝出一道問心蓮臺。吳天風的攻擊落在蓮臺上,竟如泥牛入海,連花瓣都未撼動分毫。

“你不是吳天風。”陳默的聲音在意識空間中回蕩,“你是我心中的‘殺念’所化。”他想起第一次揮拳打向王虎時的猶豫,想起斬玄冰真人時的決絕,殺念如影隨形,卻始終未讓他迷失。

幻象聞言一滯,隨即爆發出更盛的殺意:“就算是殺念又如何?你敢說從未想過屠戮青峰山滿門?”吳天風的身影開始扭曲,化作無數青峰山弟子的怨魂,發出凄厲的慘叫。

陳默看著怨魂,想起茅屋前的田地,想起爹娘留下的鋤頭,心中只有一片澄明:“我殺過惡人,卻未濫殺無辜。青峰山有罪者,我斬;無辜者,我護。此乃問心無愧。”他抬手一指,問心蓮臺爆發出灰黑光芒,將所有怨魂盡數凈化。

“道心……穩固。”萬劫主殘魂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帶著一絲訝異,“看來你已領悟逆命之道的核心。”話音未落,關卡轟然破碎,露出后面的第二關“舍心劫”。

陳默沒有停留,踏入第二關時,丹田內的稻種突然瘋狂生長,竟在意識空間中長成一株迷你逆命之禾。禾苗輕顫,竟將關卡內的舍心幻象——他爹娘的幻影——籠罩在禾光之下。

“默默,把道果給娘,爹娘就能活過來了。”幻影伸出手,眼中充滿期待。這一次,陳默沒有像闖舍心關時那樣咬破舌尖,而是將道果的碎片融入禾苗。逆命之禾吸收碎片后,竟在頂端結出兩粒稻穗,一粒化作爹娘的真身幻影,另一粒化作青牛崗的茅屋景象。

“原來……舍與得,皆在問心。”陳默低語,逆命之禾爆發出柔和的光芒,舍心劫應聲而破。他能感覺到,隨著關卡的突破,外界的逆命之禾也在茁壯成長,甚至有幾株開始結出稻穗,散發出微弱的問心之光。

就這樣,陳默接連闖過“貪、嗔、癡、疑、慢、妒”七關,每過一關,逆命之禾便壯大一分,丹田內的稻種也逐漸恢復光澤。當他站在第九關“無門關”前時,關卡突然分裂成兩半,一半是天道棋盤的殘片,一半是混沌之野的景象。

“無門關,問的是‘有無’。”萬劫主殘魂的聲音越發虛弱,“有逆命,無順天;有問心,無盲從。你可愿放下逆命之名,做個混沌中的‘種禾人’?”關卡中央浮現出斷劍仙尊的幻影,手中握著完整的斷劍,劍尖指向混沌深處。

陳默看著混沌之野中瘋狂生長的逆命之禾,又看了看手中的殘劍虛影,突然將殘劍插入逆命之禾的根部。灰黑劍光順著根系蔓延,竟讓所有逆命之禾的稻穗同時亮起,在混沌中組成一個巨大的問心紋路。

“我不愿做逆命者,也不愿做順天者。”陳默的聲音在混沌中回蕩,“我只做個種禾人,在這混沌里,種出一片問心的天地。”他猛地拔起殘劍,無門關應聲而破,露出后面的九十九道關卡全貌——每一道關卡都連接著一個混沌節點,節點深處,隱約可見天道觀照之眼的紅光。

“不好!”萬劫主殘魂發出驚呼,“天道觀照之眼已鎖定你!快躲進逆命之禾的根系!”他的身影徹底消散,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陳默的識海,留下最后一道信息:“記住,混沌之野有九道關,關關皆有天道重兵,唯有集齊三千逆命稻穗,才能喚醒真正的……”

話音未落,混沌深處突然射出一道煌煌金光,正是天道觀照之眼的第一道攻擊。陳默連忙躲入最近的逆命之禾根系,卻見金光擊中禾苗,竟讓禾苗瞬間枯萎,露出根部藏著的一枚稻穗——那是來自青牛崗的問心稻穗。

“原來……逆命之禾的根,是問心。”陳默握緊稻穗,逆命金丹碎片與道果殘余同時爆發,在禾苗根部形成一道灰黑護罩。他能感覺到,天道觀照之眼的攻擊并非要殺死他,而是要摧毀他的道心,讓逆命之禾失去養分。

“想摧毀問心?”陳默眼神一厲,將所有稻穗融入識海,逆命之禾的根系竟在他意識空間中形成一張大網,將天道觀照之眼的攻擊盡數吸收。他這才驚覺,萬劫主殘魂所說的“三千逆命稻穗”,并非指數量,而是指三千世界每一個問心無愧的意念,都能化作稻穗,滋養逆命之禾。

“既然天道要毀我道心,我便種出更多問心之禾!”陳默怒吼著沖出逆命之禾,殘劍虛影揮出,竟在混沌中斬出一道裂縫,裂縫另一端,正是三千世界中的某個角落——一個被暴政壓迫的凡人國度,一位少年正握著鋤頭,眼神中充滿不甘,眉心悄然浮現出一道微不可察的灰黑紋路。

“這是……新的逆命者?”陳默心中一動,將一枚稻穗融入少年眉心。少年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清明,舉起鋤頭砸向暴政者的枷鎖。而在混沌中,一株新的逆命之禾破土而出,稻穗上清晰映出少年的面容。

就這樣,陳默在混沌之野中穿梭,將問心稻穗植入三千世界的逆命者眉心。每植入一枚稻穗,逆命之禾便壯大一分,竟開始在混沌中形成一片小小的“問心之域”,隔絕了天道觀照之眼的攻擊。

然而,就在他植入第一千枚稻穗時,混沌深處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咆哮。陳默猛地回頭,只見一道萬丈金光破混沌而來,光中竟有一只覆蓋著天道符文的巨手,正是天道觀照之眼的本體!

“逆命種禾人,安敢擾亂天道秩序!”巨手轟然拍下,整個問心之域劇烈震動,無數逆命之禾應聲枯萎。陳默握緊殘劍虛影,逆命金丹碎片與道果殘余瘋狂燃燒,在問心之域中央凝出一柄巨大的逆命之劍。

“我種禾,非為逆天道,是為問心。”陳默的聲音在問心之域回蕩,“天道若容得下順天者,為何容不下問心人?”他揮出逆命之劍,劍刃上凝聚著三千逆命者的問心意志,竟將天道巨手斬出一道裂縫。

“找死!”天道觀照之眼發出憤怒的咆哮,巨手猛地握拳,竟將問心之域捏得粉碎。陳默噴出一口意識之血,逆命之劍寸寸斷裂,唯有核心的殘劍虛影還在堅持。

就在這絕境之際,他丹田內的稻種突然爆發出萬丈光芒,逆命之禾的根系竟突破混沌,扎入天道觀照之眼的縫隙。陳默看著根系吸收著天道法則,轉化為問心之力,突然明白萬劫主殘魂未說完的話——

“唯有集齊三千逆命稻穗,才能喚醒真正的……問心天道。”

他猛地將殘劍插入稻種,逆命之禾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竟在天道觀照之眼的裂縫中,種出一株覆蓋天地的超級逆命之禾。禾苗上的每一粒稻穗都映著三千世界的問心者,稻穗輕顫,竟將天道觀照之眼的金光吸收殆盡,露出其中隱藏的真相——

那不是天道的威嚴,而是一道被囚禁的、渴望問心的目光。

“原來……天道也在問心。”陳默低語,逆命之禾的光芒中,天道觀照之眼逐漸軟化,化作一道溫和的金光,融入他的識海。當光芒散去時,混沌之野恢復了平靜,唯有逆命之禾在虛空中輕輕搖曳,每一粒稻穗都閃爍著問心的光芒。

陳默漂浮在問心之域的中央,手中握著一枚新生的稻穗,稻穗上刻著“問心天道”四個字。他能感覺到,九十九道問心關卡正在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問心之禾構成的無垠田野,田野的盡頭,隱約可見一座由逆符文構成的城門,門上刻著三個古老的大字:

逆命界

而在三千世界的各個角落,所有被植入問心稻穗的逆命者,都在同一時間抬頭,望向混沌的方向,眼中閃爍著明悟的光芒。青牛崗下,那株最初的逆命之禾突然拔高,禾苗頂端結出的稻穗,竟化作一道灰黑流光,飛向陳默的識海。

陳默握緊稻穗,逆命金丹與道果在識海中重新凝聚,這一次,金丹表面刻滿了三千問心紋路,道果核心種著一株永不凋零的逆命之禾。他看向逆命界的城門,知道這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

因為在逆命界的背后,還有更廣闊的混沌,更古老的天道秘密,以及……那些尚未被問心之光觸及的黑暗角落。他深吸一口氣,舉步走向城門,殘劍虛影在他身后凝出,劍刃上的逆符文緩緩旋轉,每一次轉動,都在混沌中種出一株新的逆命之禾。

“我是陳默,”他的聲音在混沌中回蕩,“一個種禾人,一個問心者,一個……逆命界的開疆者。”

城門緩緩打開,露出界內的景象——那是一片充滿可能的土地,等待著所有問心無愧的逆命者,來此耕種屬于自己的道。而陳默的故事,才剛剛拉開新的序幕。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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