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源廢土的風裹挾著骨粉,吹過陳默手中殘劍的刃脊。他盯著玄明胸口那枚流轉著幽光的逆源晶核,劍身上的逆符文突然劇烈震顫——那晶核表面竟刻著與青峰山鎖龍淵玄鐵柱相同的鎮壓紋路。
“玄陽宗古籍記載,第三枚晶核藏在廢土最深處的‘萬骨海’。”玄明撫摸著胸口晶核,指尖劃過鎮壓紋路時,晶核表面泛起詭異的紅光,“但那里盤踞著一頭融合了玄鎖力量的骨龍,是當年斷劍仙尊鎮壓的兇物。”
陳默的目光掃過玄明指尖的紅光,想起殘魂記憶中“玄鎖鎮壓之物,必含逆源真意”的警示。他將殘劍插入身旁巖縫,逆源之力注入的瞬間,巖縫中滲出的暗金色流體竟在地面凝成一副骨海地圖——萬骨海的中心,赫然標記著一個與玄明晶核 identical的符文。
“走。”陳默站起身,殘劍上的斷劍虛影突然分裂成三道,分別指向三個方向。玄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道:“道友的劍意果然精進,這是斷劍仙尊的‘分魂引’,能感應玄鎖碎片。”
兩人踏入廢土深處,越靠近萬骨海,地面的骨骼殘骸越多。那些骨骼泛著金屬光澤,每一塊都刻著殘缺的逆符文,顯然是上古修士的遺骨。陳默突然停步,指尖凝出逆源之力,在一塊顱骨的眼窩中畫出完整符文。
“嗡——”
顱骨爆發出刺目黑光,竟化作一道骨矛射向后方。玄明驚呼一聲,狼狽躲過,看向陳默的眼神充滿驚疑:“道友為何突然出手?”
陳默盯著玄明身后逐漸顯形的黑影,那是一個與玄明一模一樣的身影,只是周身纏繞著黑色霧氣:“你剛才說的骨龍,是不是長這樣?”
黑影發出刺耳的笑聲,化作萬千骨針射來。陳默揮劍斬出逆命·入微,骨針在劍風下寸寸碎裂,卻在落地時重新凝聚成玄明的模樣。玄明臉色煞白,捂著胸口的晶核后退:“這是……骨海的詭影!它們能模仿見過的任何人!”
“模仿?”陳默眼神一厲,殘劍突然暴漲三尺,劍刃上的逆符文與玄明晶核共鳴,“恐怕不止吧。”他猛地將劍刺入地面,逆源之力與萬骨海中的骨骼共鳴,萬千骨矛從地下突起,將兩個玄明同時刺穿。
“噗嗤!”
其中一個玄明化作黑霧消散,另一個卻咳出鮮血,胸口晶核出現裂紋。陳默看著真玄明眼中的恐懼,想起殘劍插入地面時感應到的異樣——真玄明的血液中,竟含有與骨龍相同的玄鎖氣息。
“你早就被骨龍寄生了。”陳默的聲音冰冷,殘劍緩緩抬起,“玄陽宗的古籍,也是骨龍讓你說的吧。”
玄明突然發出癲狂的大笑,周身骨骼發出爆響,竟在原地解體,化作一具纏繞著玄鎖的骨架:“不錯!我本就是骨龍的一縷分魂!當年斷劍仙尊鎮壓我主,我等了萬年,終于等到逆命傳承者出現!”骨架張開下頜,噴出一道玄鎖構成的鎖鏈,“把斷劍交出來,饒你全尸!”
陳默看著那道鎖鏈,想起鎖龍淵中崩斷的玄鎖,猛地將殘劍插入自己眉心。逆源之力與玄鎖金芒在識海爆發,竟引動斷劍仙尊的殘魂虛影。虛影抬手一指點在鎖鏈上,鎖鏈瞬間崩碎,骨龍分魂發出凄厲慘叫。
“不可能!仙尊殘魂怎會助你!”骨架劇烈震顫,周身玄鎖寸寸斷裂。陳默趁機揮劍,殘劍發出清越鳴響,將骨架斬成齏粉。骨粉中滾落一枚漆黑的晶核,表面刻著完整的玄鎖紋路。
“第三枚晶核……”陳默撿起晶核,斷劍虛影突然合一,在他身后凝成仙尊法相。法相抬手一揮,萬骨海中的骨骼盡數飛起,在中央形成一座骨碑,碑上浮現出斷劍仙尊的遺言:
“玄鎖非鎖,是問心之試。三枚晶核,乃吾道心三分。集齊者,可破九天玄鎖,然需以血祭劍,方知逆命真意。”
陳默看著碑上的血祭二字,又看了看手中的三枚晶核,突然明白為何青峰山要囚禁殘劍——他們想煉化晶核,卻不知真正的傳承需要以道心血祭。他將三枚晶核按在殘劍上,頓時無數畫面涌入識海:
斷劍仙尊手持此劍斬破天道,卻見天道裂縫中伸出玄鎖,并非鎮壓,而是……遞來一枚道果?仙尊怒吼著斬斷玄鎖,卻不知那玄鎖本是天道對逆命者的考驗,唯有問心無愧者,才能看清鎖中真意。
“原來如此……”陳默喃喃自語,殘劍突然爆發出萬丈光芒,劍身上的九天玄鎖盡數崩裂,化作流光融入他的經脈。他能感覺到,凝魄境的壁壘轟然破碎,丹田內的黑色星云旋轉成液態,正是突破金丹期的征兆。
就在此時,萬骨海中央的骨碑突然炸開,一頭萬丈骨龍沖天而起,龍首上鑲嵌著三枚殘缺的玄鎖,正是骨龍本體!它張開巨口,噴出的不是龍息,而是無數玄鎖構成的鎖鏈,將陳默牢牢捆住。
“哈哈哈!逆命傳承者,終究是我骨龍的養料!”骨龍狂笑著收緊鎖鏈,陳默只覺經脈欲裂,卻在此時,斷劍仙尊的殘魂虛影再次浮現,手中握著一枚血色道果。
“逆命者,血祭非殺,是斬己身妄念。”殘魂將道果塞入陳默口中,“今日你斬骨龍,便是斬心中最后一道枷鎖。”
陳默猛地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殘劍上。劍刃吸收精血后爆發出血色光芒,竟將捆住他的玄鎖盡數斬斷。他握著殘劍,逆源之力與玄鎖金芒在體內交融,化作一枚灰黑色的金丹,正是逆命之道的金丹——逆命丹。
“這是……逆命金丹!”骨龍發出驚恐的咆哮,轉身想逃,卻被陳默一劍斬中龍首。骨龍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化作萬千骨粉,其中飛出三枚完整的玄鎖,融入陳默的逆命丹中。
陳默站在萬骨海中央,感受著金丹期的磅礴力量,又看了看手中的殘劍。劍刃上浮現出最后一行紋路:“九天之上,玄鎖盡頭,方見天道真容。”他抬起頭,望向廢土暗紅的天空,那里的云層正在裂開,露出一角真正的星空。
而在青峰山的鎖龍淵,玄冰真人看著鏡中陳默凝結逆命金丹的畫面,猛地捏碎了手中的傳訊玉簡。玉簡碎裂處,浮現出一行血色小字:“逆命已成,速啟‘滅天陣’。”他望向青峰山巔的祭壇,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斷劍仙尊……你的傳承者,也難逃天道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