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父女心結終解
- 重生八零:我靠預知發(fā)家了
- 牛肉吃不膩
- 2165字
- 2025-07-27 14:13:00
孩子們稚嫩的聲音,像三道溫暖的細流,注入沈秀蘭干涸的心田。
她看著門簾后那三雙清亮的眼睛,緊繃了一整晚的神經,終于緩緩松弛下來。
葉昭收回握著她的手,站起身,對著屋里沉聲道:“都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門簾落下,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很快便沒了動靜。
院子里恢復了寧靜,只有晚風吹過葡萄藤架,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月光如水,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你也早點休息吧。”葉昭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看了一眼沈秀蘭疲憊的側臉,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沈秀蘭在院子里又坐了一會兒,直到身上的外套沾染了夜的涼意,才起身走回房間。
她沒有開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能看到招娣和團子已經睡下了,呼吸均勻。
她輕輕走到床邊,替團子掖了掖被角,目光落在招娣的臉上。
小姑娘眉頭微蹙,睡得并不安穩(wěn)。白天李文博的出現(xiàn),晚上一家人的凝重,孩子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沈秀蘭心中一酸,俯身在女兒額上印下一個輕吻。
她躺在外側,腦子里紛亂如麻。
可一想到剛才孩子們那堅定的眼神,她又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無論如何,她不能倒下。這個家,需要她撐著。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傳來輕微的響動。沈秀蘭睜開眼,看見招娣坐了起來,在黑暗中睜著一雙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怎么了,招娣?做噩夢了?”沈秀蘭的聲音放得極輕,生怕吵醒了旁邊的團子。
招娣搖了搖頭,小嘴抿成一條直線,似乎在積攢著巨大的勇氣。
她往沈秀蘭這邊挪了挪,小手抓住了媽媽的衣角。
“媽媽……”她的聲音又細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嗯,媽媽在。”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招娣的手指將沈秀蘭的衣角攥得更緊了,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
終于,她鼓足了全身的力氣,用蚊子哼一樣的聲音問了出來:
“媽媽……爸爸……他還會要我們嗎?”
這個問題,像一根藏了許久的細針,終于刺破了膿包,帶著孩童最純粹的恐懼和困惑。
李文博一次次的出現(xiàn),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礦上的事。
今天他那副樣子,更是讓敏感的招娣感受到了某種被拋棄的冰冷。
沈秀蘭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多想告訴女兒,那個男人不值得,他早已不是你們的父親。
可她知道,對一個孩子說這些,太過殘忍。
她伸出手,將女兒瘦小的身子攬進懷里,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招娣,你聽媽媽說。”沈秀蘭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女兒的后背,聲音溫柔卻異常清晰,“有些人,就像路邊的風景,陪我們走一段路,可能就分開了。他想不想我們,要不要我們,這件事,我們說了不算,也強求不來。”
她感覺到懷里的小身體僵了一下,隨即開始微微顫抖。
“但是,”沈秀蘭收緊了手臂,讓女兒更緊地貼著自己,“媽媽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一件媽媽說了算,而且永遠不會變的事。”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送進女兒的耳朵里:“那就是,媽媽永遠都要你。無論發(fā)生什么,無論有錢沒錢,媽媽都會一直陪著你。
這里,就是我們的家。只要媽媽在,家就一直在。”
她沒有許諾一個虛幻的未來,也沒有去詆毀那個男人,只是陳述了一個最堅固的事實。
她不再是上輩子那個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女人,她自己,就是女兒的天。
招娣把臉埋在媽媽的頸窩里,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和不安,終于化作了無聲的淚水,浸濕了沈秀蘭的睡衣。
她沒有嚎啕大哭,只是安靜地流著淚,身體卻一點點放松下來。
那個盤踞在她心頭許久的結,似乎在媽媽這番話里,慢慢被解開了。
沈秀蘭就這么抱著她,直到女兒的抽噎漸漸平息。
她打開床頭的小臺燈,昏黃的光線柔和地亮起。
她從枕頭下的針線笸籮里,找出了一塊干凈的白棉布手帕,還有一小卷粉色的絲線。
“睡不著,媽媽給你繡個東西好不好?”
招娣抬起淚眼婆娑的臉,點了點頭。
沈秀蘭穿針引線,動作熟練。燈光下,她的側臉柔和而專注。
針尖穿過棉布,帶出細細的粉色絲線,一針,一線,在手帕的一角,慢慢勾勒出一朵小小的桃花。
屋里很靜,只有針尖穿透布料的微弱聲音。招娣趴在旁邊,看著那朵桃花在媽媽的手下一點點成形,從一個花苞,到綻開五片花瓣,再到添上嫩黃的花蕊。
她的心,也跟著這不疾不徐的節(jié)奏,漸漸平靜下來。
這比任何語言都有用。媽媽專注的神情,穩(wěn)定的雙手,還有這正在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屬于自己的美麗東西,都讓招娣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
“等繡好了,你就帶在身上。以后要是覺得害怕了,就拿出來看看,媽媽就在這里。”沈秀蘭低聲說。
招娣嗯了一聲,眼皮開始打架。她靠在沈秀蘭的胳膊上,聞著媽媽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和著這寧靜的氛圍,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秀蘭停下手中的針線,看著女兒恬靜的睡顏,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平,蓋好被子。
她將那塊只繡了一半的手帕放在床頭,熄了燈,在黑暗中靜靜地坐著。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女兒低聲傾訴的時候,主屋的門,一直悄無聲息地開著一條縫。
葉昭并沒有睡,他聽見了隔壁傳來的動靜。
他沒有過去。他知道,那是屬于她們母女的時刻,任何人的闖入都是一種打擾。
他就那么站在門后的陰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靜靜地守護著。
直到隔壁的燈光熄滅,一切重歸于寂,他才輕輕地帶上門,重新走進院子。
夜更深了。月亮躲進了云層,四合院里一片漆黑。
葉昭站在那棵石榴樹下,一動不動。
這個拼湊起來的家,正在經歷一場風雨。而他,作為這個家里唯一的成年男人,不能再像個局外人一樣,只提供一個戶口和一身制服帶來的安全感。
他抬起頭,望向沈秀蘭那間屋子的方向。黑暗中,他的輪廓堅毅如山。
他攥了攥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天塌不下來,因為從今往后,他會和她一起,把天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