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康王氏的古怪舉動
- 知否:從宥陽縣令到獨霸天下
- 捋虎須
- 7004字
- 2025-08-04 18:33:59
“妙卿不舒服么?”
狄風看他神色有些不對,忙問了問。
楚元良飛快的恢復了過來,看對方有些疑惑,就將心中所想告知。
“實不相瞞,之前仲懷在白家車船內(nèi),就發(fā)現(xiàn)了好多董知州的犯罪證據(jù)。”
“萬沒想到如今在南軍鎮(zhèn),又是如此。”
狄風不是很明白的樣子:“妙卿這是何意,難道為這等貪官污吏可惜不成?”
“哪有。”楚元良流露出思索之意:“只是無論白家還是南軍鎮(zhèn),大小上千件案子。”
“卻大多都只牽扯到這董知州一人,難不成這淮南東路官場,只這么一個貪官在干壞事嗎?”
“不錯,這么多案子,結(jié)果涉案官員卻少得很,這個董知州,更像是被人故意推出來背鍋的……”狄風想了想,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門道。
隨之他的臉上,迅速泛起些許的醒悟。
“難怪公孫先生說,根據(jù)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淮南東路官場這邊,應該很難有什么大的收獲了。”
“我當時還不太理解這話,此時想來,多半便是指此了。”
狄風迅速變的惱怒,淮南東路私鹽泛濫,看似是民間惡行,實則乃是官場腐朽所致。
若不肅清官場,只消滅些小魚蝦,最多幾年后就要恢復原樣,甚至更變本加厲。
到那時,想要徹底清查,難度恐怕將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了。
“是否要立即逮捕這個董知州,拷打一番,問出其背后同黨?”
這的確是個法子,但楚元良搖頭:“這可能會打草驚蛇的,且這董知州若是個硬骨頭,抵死不招該當如何?”
“妙卿就別賣關子了,有話快說!”狄風終究是個武將,沒什么耐心。
和他說話,你最好能忽略所有過程,直接給出結(jié)果。
楚元良并無為難他之意,就將之前和馬大娘子結(jié)識之事,簡單說了。
“這馬大娘子似乎知曉些什么,她也是出身于武將世家,為人豪爽,我看不如先看看她這里,是否能夠打開些局面,再作計較不遲。”
狄風還真是對這個馬大娘子有些了解:“鎮(zhèn)北伯家的嫡女,的確是個好樣的,當年嫁董知州那會兒,在軍中可是引起了不少的騷動。”
“無奈我朝武官拜文官的碼頭成風,即便是鎮(zhèn)北伯這樣的人物,也不能免俗的。”
“我怎么把她給忘了……若能得到她的支持,那這事還真的有希望。”
楚元良有些驚訝,看來這個鎮(zhèn)北伯在軍方,還真是威名遠揚。
“我想送給這馬大娘子一件稱心的禮物,無奈卻始終找不到能工巧匠。”
“德昭眼界非比尋常,可否幫助探查探查?此事或可因此而有轉(zhuǎn)機。”
這家伙可是老經(jīng)略相公嫡子,在淮南東路說一不二,若能勞他的大駕,這事就容易多了。
“還真別說,這次攻打南軍鎮(zhèn),便是俘虜了一批匠人。”狄風吐露,這伙匠人除了本土的外,還有不少是來自西域和外邦。
據(jù)他描述,這些匠人有的滿臉大胡子,有的金發(fā)碧眼,皆是生的奇形怪狀,但出奇之處在于,他們的手藝卻是絕佳。
不單單能夠很好的調(diào)配私鹽,更是可以建房子、修工事,尤其在打造鐵器上,堪稱是巧奪天工,個別人手藝甚至遠超過大宋這邊的匠人,讓他嘖嘖稱奇。
“你想打造什么,找他們就是了。”
楚元良眼前一亮,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那原本因為找不到合適匠人而有些焦慮的感覺,飛速消失無蹤了去。
“罷了,德昭快與我引薦引薦。”
狄風明白此事干系重大,哪敢猶豫,當即是應了句,“都包在我身上了!”
很快,楚元良就在一座空置了的大宅里頭,見到了狄風口中,這些‘奇形怪狀’的匠人。
這些人都身穿短襦打扮,戴著幞頭,冷眼觀之,皆與普通宋人無異。
但觀其容貌,卻的確是頗為的另類。
其實若是按照后世的認知,這些所謂的‘大胡子’和‘金發(fā)碧眼’之徒,也沒什么出奇的。
不過就是中亞、非洲和歐美人種罷了。
其實古代世界,雖說交通閉塞,但許多冒險者仍是能夠跨越千山萬水,來到異域他鄉(xiāng),并留下自己的足跡和傳說。
大宋經(jīng)濟曾領先全球,在許多外國人眼里,是實打?qū)嵉奶越鹗サ兀?
冒險過來掙錢,再正常不過了。
‘草民來自大夏’
‘小人來自波斯’
‘在下是拂菻人’
‘我的老家,在勿斯里國’
‘……’
眾工匠雖說來自全球不同的地方,但大多已在大宋生活多年了,生活和語言習慣,已然是高度的漢化。
若是不去在意,眾人的外貌特點,其實就和普通宋人,并沒太大的區(qū)別。
“我想打造一尊里頭是紙殼,外表是鐵的古鼎,這是相關的要求,你等看過后回我。”
楚元良滿含期待的將一份草圖,交給這些工匠。
眾人拿到圖以后,當即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研究了一番。
很快那個來自拂菻的人就操著口蹩腳的漢話,率先開口:“此鼎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手藝,大概須得十天半個月才可完成,不知郎君可否通融通融?”
能打造?
楚元良內(nèi)心微動,最近這段時間,他可是沒少找鐵匠造鼎,可惜都以失敗告終。
沒想到這群老外,分分鐘就給解決了。
當然,術業(yè)有專攻。
古代中國,執(zhí)著于民生,凡與民生無關的都被視之為奇技淫巧。
故而在制造業(yè)上,長期處于中等水平。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側(cè)重不同結(jié)果自然也不一樣,也沒什么優(yōu)劣之分。
既然這些老外在制造工具上較為擅長,那不妨就讓他們發(fā)揮優(yōu)勢,好好的給大宋服務就行了。
“要保質(zhì)保量,盡快完成。”
“郎君放心即可。”
楚元良離開宅子之后,又去南軍鎮(zhèn)視察一會,參觀了制造私鹽的窩點,安撫了一下參與本次作戰(zhàn)的將士,足足忙活了兩三天,這才返回揚州。
這次潤州之行,除了找到了一群像樣的工匠,解決了鼎的問題之外。
還有個意外收獲就是,從搜查出來的許多證物來看,他接見這群工匠的那處宅子,竟然就是衛(wèi)家的老宅!
可想而知,若將這處宅子還給衛(wèi)恕意,會給這對母女帶來怎樣的心理沖擊。
搞不好真的會感謝自己一輩子的。
當然現(xiàn)在淮南東路鹽課這案子,暫時還沒結(jié)束。
隱隱約約是覺得,那場更大的陰謀,正在無形之中醞釀著。
而這場陰謀,恐怕不單單會震驚整個淮南東路,更會震驚整個江南官場,乃至朝堂。
想想都覺得刺激。
在這之前,宅子這事還談不上,等事態(tài)徹底平息,再找機會還回去就是。
……
盛宅。
燭光朦朧,映襯的那俏麗佳人,平添了幾分春色。
淑蘭上半身匍匐在這布滿著紙張的案牘之上,那抹胸之內(nèi)的大片雪白,多少是讓楚元良頭些心神不寧。
不過此時淑蘭的心思,卻全然不在溝通夫妻感情上。
揮毫將七八首詩作陸續(xù)寫出,隨之是有些得意的交給了楚元良。
‘這些都是鄒大娘子和總管家柳大娘子等人,創(chuàng)作的詩句,我隨意摘抄了幾首罷了,官人給點評點評。’
楚元良目光在這些詩詞上略過,簡單了解一下內(nèi)容,不由得暗暗的心驚。
只見得其中的一首詩是這樣寫的:
《蓮舟渡世》:
淤泥不染白蓮身,暗結(jié)千燈照夜昏;
彌勒降生傳法偈,明王出世轉(zhuǎn)乾坤;
香焚九品開覺路,咒誦三乘破孽門;
莫道漁陽鼙鼓動,青幡一指萬民跟!
這很明顯是一首和宗教有關的詩啊。
而且其中隱隱透著一股邪氣,似乎有挑戰(zhàn)皇權(quán)秩序的意味存在。
也就是大宋對士大夫比較友好,使得文壇環(huán)境相對的寬松。
若是趕上那種大興文字獄的朝代,給你扣上個謀反的帽子,直接可以九族消消樂預定了。
饒是如此。
和平時代,搞這種邪詩,怕也是不妥當?shù)摹?
其它的幾首詩,也是類似,只不過文采差些,不如這首詩來的震撼人心。
“此詩是何人所作?”
“鄒大娘子啊。”淑蘭滿臉推崇之意:“而且這首詩,在同類的作品之中,只能算是平平吧。”
“嘿,她還有更多類似的好詩呢,待我給相公再獻丑幾首。”
楚元良只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
他之前就覺得,這個鄒大娘子古怪,而整個蓮花莊,更透著一股淡淡的邪氣。
如今這鄒大娘子開詩社,搞出來的竟都是這些東西。
其動機和用意,已然是不言自明。
鄒大娘子想要干嘛?
楚元良對她的計劃并沒什么興趣,但若是想拉淑蘭下水,那可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官人臉色為何變了。”淑蘭睜大了眼,粉紅小嘴囁嚅著,她本來還滿懷著期待,等候點評,沒想到卻好像是觸碰到了楚元良的逆鱗。
楚元良溫和凝視著老婆的眸子,一字字道:“這詩不妥,若被上司知曉,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若不幸傳到了官家耳中去,恐怕將會降下責罰。”含笑撫了撫老婆那長如黑瀑般的三千發(fā)絲:“我仕途如何無妨,若是娘子受苦,則真的是痛在我心,百死莫贖。”
“不會這樣嚴重吧,大家都在寫類似的詩啊。”淑蘭睜大了眼,俏麗臉上,已是布滿了不可思議。
楚元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作太多的爭論,表情已迅速變?yōu)椴豢煞穸ǎ骸澳镒涌煞翊饝遥俨蝗戇@些邪詩,近期最好連那蓮花莊也別去了?”
他已對這個蓮花莊心生警惕,就要對其進行調(diào)查。
若是淑蘭與之勾勾搭搭,必然多有不便。
倘若再出了危險,牽扯則是更大。
現(xiàn)在就斬斷其聯(lián)系,可以免去許多后續(xù)的麻煩。
淑蘭顯然是有點難接受,表情微變間似乎是有著幾分抽泣之意。
不過她歷來是順從楚元良的。
哪怕是讓她立即和離,她都不會有半分的猶豫。
何況只是些聲色犬馬的勾當?
“我聽官人的。”
楚元良含笑將淑蘭順勢攬入懷中,輕聲安撫:“娘子會明白的。”
……
次日楚元良早早就在廚房,做了四個炒菜:蔥爆羊肉、小炒牛肉、清炒嫩筍、黃瓜炒蛋。
兩葷兩素,協(xié)調(diào)搭配。
雖說這不是知否大宋的家常菜,但憑這手炒制手藝,還是處處留下驚艷身影,并迅速征服了這盛宅的每一個胃口。
華蘭最近這段日子,日益消瘦了。
須得給她補補才是。
‘郎君莫怪,大娘子早晨剛交代過,任何人不得讓大姐兒和郎君見面,實在對不住啊。’
這個王若弗動真格的?
楚元良暗暗皺了皺眉頭。
有此攔路虎在,想和華蘭溝通溝通感情,的確是難如登天。
有心將食盒留下,又怕給華蘭惹來麻煩,只好作罷。
漫不經(jīng)心的在這盛宅之中轉(zhuǎn)悠。
突然覺得,這宅子真是又小又逼仄,充滿著壓抑之感。
“嘿,大姐夫,這是給我?guī)硎裁春脰|西了?”
角落突兀閃出一道嬌小身影,嬌滴滴的吼了幾句,隨之楚元良雙手一空,那食盒已然是消失而去。
不是如蘭是誰?
原來不知不覺,竟是到了王若弗這院子來了。
別看這王憨憨防備自己和華蘭接觸,但是對這個小丫頭,顯然是沒什么防備的。
只見這丫頭一屁股坐在了欄桿上,翹起雪白的一雙小腿,輕車熟路的打開食盒,剎那是眼前一亮:“大姐夫你可真體貼人啊,你怎知我饞這幾道菜了捏?”
“那是,你我可是死黨嘛,怎會不知。”楚元良含笑道。
如蘭早拿起筷子大口朵頤起來,飛快將小嘴填滿,有些含糊不清道:“那倒也是。”
看這丫頭天真爛漫,只一頓飽飯就能開心一整天,楚元良不由得是有著幾分羨慕之意。
“對了大姐夫,再炒幾個素菜吧。”
如蘭嘟嘟囔囔道。
楚元良不著痕跡的撇了眼這丫頭,那快速隆起的雪白肚皮,難免是打趣幾句:“你這小肚子還填的下么?”
“我還能堅持堅持。”如蘭滿臉得意模樣,“但不是給我啊。”
將口中那滿滿的食物,咕嚕咕嚕咽了幾口下去,“早晨娘親剛陪著康姨母去禪智寺上香了,已走了幾個時辰,怕是要回來了呢。”
“大姐夫有這等好手藝,不妨讓姨母嘗嘗。”提起這事,如蘭小臉上,迅速拂過些許的無奈:“這段日子,娘親不吃葷腥,都餓瘦了啊。”
咦?
王若弗竟然又和康王氏勾搭上了?
楚元良有些吃驚。
如蘭這漫不經(jīng)心的幾句話,卻無意間,爆料出了相當之多的信息:
1王若弗和康王氏再度秘密接觸;
2王若弗和康王氏去了禪智寺,目的不明;
3王若弗餓瘦了?這說明兩人去禪智寺,恐怕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4不吃葷腥?這是怎么個道理?
王若弗是個憨憨,沒那么多花花腸子,所作所為,大多都擺在明面上。
但這個康王氏卻復雜的很,與她在一塊,準沒什么好事。
“她們?yōu)楹尾怀匀澬劝。阏f仔細了,我好琢磨琢磨,炒制些什么菜更合適些。”楚元良不動聲色的套問了幾句。
如蘭已然是快要吃的差不多了,雪白的小臉上,漸漸的爬上了放空之意:“我又不管她們的事,怎么會知道。”
“不過好像說是拜祭什么人吧,別的我也不知曉。”
“大姐夫,能再給我炒一份蔥爆羊肉嘛?”
看這丫頭心性單純,眼里還沒什么壞人的概念,一心給娘親祖母些好處,又豈知這其中的險惡。
楚元良知曉再套問不出什么來了,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要多少都依你。”
聞言,如蘭滿臉是滿足之意。
……
楚元良哪有什么炒菜的欲望。
這個康王氏每次出現(xiàn),必會掀起一場風波。
而能使得王若弗,冒著惹怒盛老太太的風險,也要與這毒婦去禪智寺。
想著最近王若弗對自己的態(tài)度巨變,更是切斷了自己和華蘭的聯(lián)系。
料定這其中是必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謀劃。
剛打發(fā)石頭,去禪智寺調(diào)查調(diào)查,便遇到公孫先生,風塵仆仆回來。
兩人就近找到了一處涼亭攀談。
“先生為何面露難色?”楚元良發(fā)現(xiàn)不對頭,心里也產(chǎn)生了些不好的預感。
這先生主要是負責淮南東路,官面上的事。
若是順利,定然不會如此的。
公孫先生嘆了口氣,神色也顯得有些灰暗:“經(jīng)過一番徹查后,能確定涉案的,只有董知州一人而已。”
“先生可覺得哪里不妥?”楚元良故作無事道。
公孫先生自然是直言不諱:“學生始終覺得,這淮南官場涉案之人必然極多。”
“但查來查去,卻只查出一個知州,其它涉案者皆是低級吏員,與此案而言,根本無關痛癢。”
“學生雖說竭盡所能,調(diào)查了淮南東路各衙門,仍是一無所獲。”
“故而,學生心中難免有幾分失望之意。”
他說明情況后,也不隱瞞此次回來的意圖:“縣令這邊可有些發(fā)現(xiàn)?”
淮南東路鹽課大案,已是多年沒有進展。
但楚元良介入后,飛快就打開了局面。
現(xiàn)在更是將南軍鎮(zhèn)賊窩掃滅,繳獲了上千萬兩銀子不說,還挖出了大量的犯罪證據(jù)。
為最終破案,奠定了堅實基礎。
眼下此案,再度的陷入困境。
公孫先生第一個想到的,自然還是他楚元良。
看過去的眼神之中,亦是布滿著些許的渴望。
楚元良神色不變:“此事已有些眉目了。”
“先生不妨繼續(xù)的鎖定這揚州官場,詳細排查,或許就能夠查出些蛛絲馬跡也未可知。”
“至于我這邊,若有消息,定會及時的通知先生的。”
雖不是正面回應。
不過公孫先生看他神色篤定,那股自內(nèi)而外的自信,讓人不得不深受影響,不自覺就信了八九分。
“對了。”
“學生歸來之時,展護衛(wèi)忽然告知,最近發(fā)現(xiàn)許多偽裝成百姓的綠林人士,多次秘密出入禪智寺。”
“縣令可否留意一二?”
又是禪智寺?
這地方不就是一處普通的寺廟嗎?
而且經(jīng)歷了白亭預那事后,主持已經(jīng)被取消了度牒,下了大獄。
現(xiàn)在的主持,應該是比較妥當?shù)模@寺廟也是該是正經(jīng)寺廟才對。
為何現(xiàn)在卻頻繁的曝光?
這揚州地界,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現(xiàn)在很多事他并沒有確切的把握,多說無益,只能給別人增加無謂的壓力。
故而是不動聲色:“我會留意的,公孫先生舟車勞苦,且先好好歇息才是。”
“晚些時候,你我小酌幾杯,再商議商議。”
公孫先生連忙拱手:“學生恭候著就是。”
……
禪智寺歷史悠久,山門都是有些斑駁之意。
在那處高聳著的廟碑碑陽之上,一些不經(jīng)意留下的劃痕,無聲息的訴說著歲月的沉淀。
寺內(nèi)風景優(yōu)美,曲徑通幽,每走個幾步,就能夠看到不一樣的景色。
想來必是有著園林名手,在建造之時,對其進行過精心的設計。
才使得這處寺廟,能夠與本地的自然山水,相得益彰。
行走其中,不單單是能夠體會到這處古寺的莊嚴,更是仿佛在品味著一座古老江南園林的匠心獨具。
給人以賞心悅目,大開眼界之感。
身穿便裝的楚元良,手持折扇,輕輕搖曳著,好似一個尋常的江南士子般,在這漸漸生機勃然的季節(jié),恣意的暢游深山古剎,頗有幾分清流天驕意味。
他忽然在一處清泉附近駐足,微微愣住,那雙黝黑的瞳孔之中,也不由得是泛起了些許的驚喜。
只見得此時這口清泉旁邊,一個身材修長,容貌俏麗的少女,手捧著一本書,漫不經(jīng)心的閱覽著。
雖說是目光掃動,卻似乎心意并不在此。
故而往往是數(shù)十個呼吸過去,也不見得翻動一頁。
“華蘭妹妹為何獨自在此?”
楚元良含笑開了口,而這個給人以我見猶憐之感的俏麗少女,自然就是已許多日子沒見到的華蘭!
華蘭也沒想到,會在這禪智寺偶遇了他。
聽聞這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當即是吃了一驚。
錦緞衣袖之中的雪白小手,都是有些緊張的握住。
抬頭看去,四目相對間,雪白的俏臉泛起了些許的慌張,忙不迭的挪開。
“見過大姐夫。”華蘭趕緊收了書本,起身作福,伴隨著紅唇抿動,那有些甜美的聲音也是隨口吐出:“母親和康姨母來寺里給親戚做法事。”
“便叫上了我,不得不來。”
康王氏和王若弗,竟然是來禪智寺給人做法事的。
難道這王家最近死了什么了不得的長輩?
但最近盛宅這邊,卻沒傳出什么風聲。
不過,前段時間宥陽那邊,倒是死了不少王家的親戚,連這康王氏的嫡子康晉也沒了。
若說拜祭,怕也沒別的什么選擇。
想著那王若弗耳根子軟,若是康王氏以這個理由,拉她過來搞拜祭,這個王若弗拉不下面子,倒也的的確確是得出門陪著。
可惜華蘭并不是如蘭,套話肯定是不行的。
而想要知曉更多的細節(jié),最好還是坦誠相待。
還好他對華蘭還是足夠了解的,彼此可算是半個自己人。
若是他吐露實情,而后真誠的去問詢,想來華蘭必然會將知曉的情況,都如實告知的。
“大姐夫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禪智寺?”華蘭幽幽的開口問了句。
楚元良的思緒,被這道甜美的詢問迅速拉回,目光落在華蘭這極為俏麗的臉上,微笑道:“南軍鎮(zhèn)那邊戰(zhàn)死了不少將士。”
“閑暇之余,過來給那些陣亡的將士祈福,也算是稍稍盡一些綿薄心意。”
隨口寒暄幾句后,楚元良便是打算要和華蘭闡明實情。
不料華蘭卻‘嗯’了聲,旋即那神色卻變?yōu)槎汩W:“孤男寡女,不便多談,華兒先告辭了。”
“華蘭妹妹……”楚元良怔住,忙不迭的向前幾步出去,那張俊逸的臉上已然是有著幾分苦惱。
華蘭那袍子里頭的身軀微微顫動了幾下,略猶豫間,還是選擇了離去,很快便是個幾個在附近遛彎的女使消失無蹤了。
嗯?
這人是?
也在楚元良略微有些失望,覺得華蘭可能變了心意之時,卻是驚訝發(fā)現(xiàn)。
在侍候華蘭的幾個女使之中,突兀是出現(xiàn)了一道他從未見過的身影。
這盛宅雖說養(yǎng)著幾十號人,但他住了這些日子,大都都是熟悉的。
華蘭身邊的女使,他更是閉著眼睛都辨認的出來。
這個新來的女使是何人?
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他原本有些復雜的心思,迅速平息下來。
華蘭是什么心意,他自認為還是明白的。
看來身邊被安插了眼線,故而是不便多談。
這個康王氏,又開始不安分了。
不過還好今日偶遇了華蘭,確認了一些情況,更發(fā)現(xiàn)華蘭身邊有問題。
如此一來,接下來要如何謀劃,也就有了些指望。
“得找石頭去,看他是否了解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