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0章

  • 一場紅樓夢
  • 塵芒
  • 3018字
  • 2025-07-10 00:02:00

寶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踏入書房,只見賈母端坐正位,賈政與王夫人分列兩側(cè),三人面色肅穆,室內(nèi)靜得能聽見銅漏滴答聲。

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腦海中飛快回想近日所為——莫不是偷看禁書的事發(fā)了?

還是前日打碎古董花瓶被知曉了?

“孽障!還不過來!”賈政一聲厲喝,嚇得寶玉膝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就在他惶惑之際,賈母卻是忽然笑逐顏開,皺紋里都漾著喜氣:“我的乖孫兒,快來看看這個!”

老太太顫巍巍推過一封朱漆文書。

寶玉哆哆嗦嗦接過,只見上面赫然寫著:“賈璋(寶玉),順天府院試第一百四十二名,取中秀才?!?

他瞪大眼睛,連讀三遍,仍不敢相信。

“這...這莫不是弄錯了?”寶玉結(jié)結(jié)巴巴道,“孫兒那篇《知者不惑》寫得亂七八糟...”

王夫人早已淚濕羅帕,一把將寶玉摟入懷中:“我的兒!你可知這秀才功名有多難得?”

她指著文書上鮮紅的官印,“這可是真才實學(xué)考出來的!”

賈政雖仍板著臉,眼角卻已泛起笑紋。

他輕咳一聲,從袖中取出個錦囊:“這是你祖父當(dāng)年用過的硯臺。”

語氣雖硬,遞過來的手卻在微微發(fā)抖,“既入泮宮,就該有個讀書人的樣子?!?

寶玉捧著沉甸甸的端硯,恍如夢中。

他忽然想起考場那日,自己絞盡腦汁寫下的破題句:“圣人之不惑,非不惑于物,乃先明其心也...”

當(dāng)時還覺得狗屁不通,沒想到竟蒙中了考官眼緣。

賈母樂得直抹眼淚:“可了不得!咱們家出了個正途出身的秀才老爺!”

轉(zhuǎn)頭對鴛鴦道,“快去把我那對翡翠鎮(zhèn)紙取來,給我乖孫壓書用!”

消息很快傳遍賈府。

黛玉正在瀟湘館調(diào)琴,聞訊指尖一顫,彈錯了個音;

寶釵在蘅蕪苑制藥,失手打翻了半瓶玫瑰露;連一向穩(wěn)重的探春都驚落了手中的繡繃。

最驚喜的莫過于陳安生。

他剛送走北靜王府的管事,就見寶玉瘋跑進鹿鳴閣,賈母給趕做的秀才新衣都沒換下,胸前補子還歪著:“安生兄!我中了!真中了!”

陽光下,寶玉手中的捷報閃閃發(fā)亮。

陳安生忽然想起那日院試結(jié)束,寶玉灰頭土臉地說“怕是交了白卷”的模樣,不由得會心一笑。

這個口口聲聲厭惡科舉的貴公子,骨子里流的終究是詩書傳家的血。

遠(yuǎn)處,賈政難得沒有訓(xùn)斥兒子的失態(tài),反而捋須微笑。

王夫人倚在廊柱旁,手中佛珠轉(zhuǎn)得飛快,嘴里不住念著“菩薩保佑”。

而更高處的閣樓上,賈母正命人準(zhǔn)備明日的祭祖事宜——賈家已經(jīng)多少年沒出過正途功名了?

老太太瞇著眼盤算,連手中的參湯涼了都沒察覺。

院試竟也是考上了秀才,雖說是靠后的名次,但也是真才實學(xué)的秀才。

賈府上下歡騰之際,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鹿鳴閣。

賈母拄著沉香拐,在鴛鴦攙扶下親自登門,身后跟著一溜捧著錦盒的丫鬟。

“好孩子!”老太太一進門就拉住陳安生的手,笑得見牙不見眼,“寶玉能上進,全虧你日日帶著他讀書!”

說著命人打開錦盒——里頭竟是一套珍貴的北宋刻本《文選》,賈母壓箱底的嫁妝之一。

王夫人更是帶著周瑞家的親自過來,送來兩匹御賜的云錦:“陳公子莫要推辭,這原該是寶玉的謝師禮。”

她眼角還帶著淚痕,卻已笑得合不攏嘴,“老爺說了,要重開家塾,就請公子幫著指點族中子弟。”

連素來嚴(yán)肅的賈政都破天荒地登門道謝。

他站在鹿鳴閣的書架前,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筆記,難得地感慨:“犬子頑劣,能得陳世侄這般良友,實乃賈門之幸?!?

說著竟解下腰間玉佩相贈——那可是他平日最珍視的“清廉守正”佩。

陳安生推辭不得,只得一一謝過。

錦瑟在旁抿嘴偷笑,悄悄將各色賀禮登記造冊。

她最清楚,自家少爺當(dāng)初教導(dǎo)寶玉時,何曾想過會有今日這般陣仗?

消息傳到瀟湘館,黛玉正對著棋枰出神。

紫鵑笑道:“姑娘不去賀喜?”黛玉輕撫棋簍里的白玉棋子,唇角微揚:“他哪會在意這些虛禮...”

話雖如此,還是親自調(diào)了安神的茶丸讓紫鵑送去。

蘅蕪苑里,寶釵聽聞消息,手中繡繃略停。

鶯兒嘰嘰喳喳說著外頭熱鬧,卻見姑娘取出本《唐宋詩醇》,在扉頁題了“春風(fēng)得意’四字,淡淡道:“把這個添到賀禮單子里。”

最得意的莫過于寶玉。

他穿著嶄新的秀才襕衫,在府里到處顯擺,連平日最怕的老爺書房都敢大搖大擺地進出。

這日他抱著滿懷的賀禮闖進鹿鳴閣,笑嘻嘻道:“長生兄,咱們這算不算同科之誼?”

說著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特意讓茗煙去買的糖蒸酥酪,咱們頭一回見面時你愛吃的那個!”

正說話間,黛玉攜著紫鵑款款而來。

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寶玉在鹿鳴閣內(nèi)高談闊論,那得意勁兒隔著院墻都聽得真切。

“喲,我們新晉的秀才老爺,”黛玉跨入門檻,團扇半掩著唇角,“這是要把《論語》倒背如流了不成?”

寶玉正翹著腳坐在太師椅上,聞言差點摔下來:“林妹妹也來取笑我!”

他手忙腳亂地整了整歪斜的秀才方巾,惹得紫鵑捂嘴偷笑。

黛玉眸光流轉(zhuǎn),落在靜立一旁的陳安生身上。

案頭放著的案首捷報上,“林長生”三個字力透紙背,看得她心頭微熱。

“長生哥哥。”黛玉輕喚一聲,從紫鵑手中接過個青瓷小壇,“新制的梅花雪茶,最宜夜讀時飲用?!?

陳安生雙手接過,指尖不經(jīng)意觸到壇身上刻著的“瀟湘”二字——那是黛玉親手所刻。

兩人目光相接,又同時別開,竟都有些局促。

寶玉渾然不覺,還在喋喋不休說著放榜時的見聞。

黛玉聽著,卻想起那年冬日,陳安生第一次來瀟湘館求教寫字的情景。

那時他連握筆都不穩(wěn),如今卻已能寫出一手令賈政都稱贊的館閣體。

而當(dāng)初那個手把手教他運筆的自己...

“林妹妹?”寶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fā)什么呆呢?”

黛玉回神,見陳安生正望著自己,慌忙用團扇遮了半邊臉:“想起明日要陪老太太用早膳,該回去了?!?

臨走時卻又回頭,“長生哥哥...鄉(xiāng)試在即,父親留下的時文集子,我讓紫鵑整理好了。”

黛玉剛要轉(zhuǎn)身離去,忽聽院門外環(huán)佩輕響。

抬眼望去,只見寶釵攜著鶯兒款款而來。

“林妹妹且慢?!睂氣O溫聲喚住她,從鶯兒手中接過個紫檀匣子,“正巧你也在,省得我多跑一趟瀟湘館。”

黛玉收回邁出門檻的腳,團扇后的眸光微微閃動。

她注意到寶釵今日特意換了支金絲八寶攢珠簪,腕間翡翠鐲子映著燈火,瑩潤如水——這般打扮,倒像是...

“聽說陳公子高中案首,”寶釵將匣子放在案上,掀開蓋子,露出里面整齊的卷軸,“這是家父當(dāng)年收集的歷科狀元墨寶,或許對鄉(xiāng)試有所助益?!?

陳安生連忙起身道謝。

寶玉好奇地湊過來翻看,大呼小叫地贊嘆不已。

光影搖曳間,黛玉瞥見寶釵望向陳安生的眼神——那目光里含著欣賞,又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讓她心頭莫名一緊。

“寶姐姐倒是舍得?!摈煊褫p撫卷軸邊緣,指尖觸到一處熟悉的題跋,“這不是你及笄時,薛世伯特意從江南搜羅來的么?”

寶釵唇角微揚:“好東西原該給懂的人用?!闭f話時,目光卻未從陳安生臉上移開,“橫豎擱在我那兒也是蒙塵?!?

樹蔭搖曳。

寶玉突然拍手笑道:“妙極!安生兄有了這些寶貝,秋闈定然高中!到時候咱們賈府可就有兩位舉人老爺了!”

黛玉不著痕跡地往陳安生身邊挪了半步:“寶二哥莫要胡說,安生哥哥是林家的舉人?!?

話一出口,自己先紅了耳根。

寶釵眸光微動,從袖中取出個香囊遞給陳安生:“里面是安神的蘇合香,最宜夜讀時用?!?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林妹妹知道的,我向來不擅女紅,繡得粗糙,公子莫嫌?!?

黛玉聞言,手中的團扇猛地一滯。

她分明看見那香囊上精致的“蟾宮折桂”紋樣——這哪是寶釵說的“粗糙”?

分明是費了心思的。

微風(fēng)穿堂而過,吹得樹上的枝葉來回晃動。

陳安生站在兩個姑娘之間,忽然覺得比面對院試考題還要棘手。

他余光瞥見黛玉無意識絞緊帕子的手指,又對上寶釵坦然中帶著期待的目光,一時竟不知先接誰的禮物才好。

(PS存稿已經(jīng)發(fā)完,感謝閑庭信步等諸位的支持,此書由于被屏蔽,沒有寫下去的必要已在起點發(fā)布最新簽約作品《回到南宋做宰相》如感興趣可移步品鑒,陳安生的故事只能青山不改細(xì)水長流,諸位有緣再見。)

作者努力碼字中
主站蜘蛛池模板: 乌兰县| 荣昌县| 万年县| 高唐县| 宜州市| 广南县| 涿州市| 巢湖市| 遂川县| 高要市| 小金县| 五家渠市| 嵊泗县| 汉中市| 萨嘎县| 桦甸市| 苏州市| 法库县| 西林县| 通道| 米林县| 武陟县| 邳州市| 冀州市| 天峻县| 福鼎市| 涿鹿县| 屯昌县| 探索| 阳高县| 日喀则市| 柘城县| 宣化县| 利津县| 科技| 错那县| 阜宁县| 横山县| 阿拉尔市| 湘乡市| 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