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詐！”

這一句話直接在，還沉浸在勝利幻想中的趙佶腦海中炸開來。

從剛才就沒停止過的笑容一頓，趙佶扭頭看向自己的心腹近臣，“什么意思？”

黃裳看了不遠處坐著老神在在的黃歇一眼，只感覺對方心機深沉，老謀深算，附在皇上耳邊道：“皇上，根據臣的觀察，楚國的蹴踘隊成員都是武功高手?！?

“領頭的那個青年，更是如同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只怕已入先天之境。”

趙佶聞言大驚，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

這個時候，春申君黃歇也是注意到了趙佶的神色變化。

他看了黃裳一眼，暗道：被看出來了啊，不過已經晚了。

蹴踘場上，雙方已經擺開了架勢，站在了各自的半場上。

在他們身后，是三米高、兩米寬的球門，中間開著一個僅比蹴踘大上一倍的洞口。

論難度，這蹴踘比足球還難。

而且與足球一樣，禁止用手。

因此，即便有人想復刻高俅的成功之路，沒點技術還真不容易做到。

如果單純論蹴踘技術的話，的確沒幾個人踢得過高俅，只可惜對面是就像是功夫足球里的反派BOSS隊一樣，渾身都是“科技”。

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高俅，站在場上志得滿滿，奇怪看向皇上，疑惑為什么還不下令開始？

此時的趙佶渾身發冷，額頭冒冷汗，已經可以想象到了接下來的六刻鐘時間是怎么樣一個場景。

蔡京也是注意到了皇上的異常，連忙來到近前詢問，“皇上，怎么了？”

“皇上，吉時已到，我想這場熱身賽到時間開始了?！秉S歇也在這個時候開聲了。

好在黃裳還保持冷靜，小聲道：“皇上，我們還有機會，這只是一場熱身賽。”

“對對！”趙佶才反應過來，對蔡京擺了擺手，然后強顏歡笑宣布道：“朕宣布，蹴踘熱身賽，現在開始！”

蔡京見狀心中一驚，也是意識到事情可能有變。

但看見皇上現在不想多說繃著臉的樣子，他只能坐回自己位置上，緊緊盯著場上，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蹴踘球停在場地中央，由雙方球頭爭搶發球權。

隨著趙佶的一聲令下，高俅率先動了，看著對面毫無反應的隊伍，他心中竊喜，大喊一聲：“快！”

未戰先怯！

你們輸定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單腳靈巧勾起蹴踘，褐色的蹴踘立刻飛起。

高俅的隊友都是平日里配合默契的圓社職業球員，已經散如滿天星，直插入楚國的半場里。

而楚國的蹴踘隊還在擺姿勢，十分高冷，仿佛他們面對的不是職業隊伍，而是一支上不了場的野球隊。

蹴踘不能落地，要不顛，要不就只能傳。

看準隊友位置，高俅一記大力飛傳，蹴踘高高越過衛莊頭頂。

把球傳出去后，高俅如同風一般直插楚國半場心臟，尋找合適的進球點。

其他隊友也是接力一般，在楚國半場大肆傳球，看見不反抗的楚國蹴踘隊，他們內心不自覺放松了下來。

和他們踢蹴踘，找死！

如果是平時，蔡京一定會大為歡喜，但現在他只感覺到不安。

他偷偷觀察皇上表情，發現非但沒有開心，反而滿臉陰沉。

再看春申君黃歇，非但沒有擔心，反而滿臉笑容在品茶。

這反應，截然相反！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不得不說，高俅他們的傳球很賞心悅目，哪怕放在現代里也是十分出色的球員，遠不是那群吃海參的能比。

只見高俅剛來到找好的位置停下，蹴踘就仿佛帶了定位一樣，精準傳送到他頭頂上空落下。

“進球！”

高俅興奮大喝，縱身一躍，大力側踢在蹴踘上。

嘭的一聲沉悶聲音響起，蹴踘被大力抽射出去，直鉆球門而去。

大部分還沒看出問題來的文臣武將，眼看就要進球，頓時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

但下一秒，楚國的蹴踘隊動了。

其中一名后衛嘴角咧出嘲諷的笑容，腳下猛地發力，這一刻大地仿佛都在輕震。

這名后衛直接騰空躍起，內力凝聚于腳下，距離球門十數米的距離，三步之內就趕到了。

那魁梧的身形再度躍起，恰好擋住了球門洞口。

嘭！

蹴踘撞在了后衛身上，卻詭異地沒有反彈，而是隨著身子微躬牢牢吸在胸前。

“什么？！”

高俅等一眾人到直接傻眼了，差點想大喊犯規。

你怕不是把膠水沾胸口上了！

哪有這么離譜的停球？

原本歡呼的文臣武將，瞬間鴉雀無聲。

蔡京更是瞪大眼睛，終于明白為什么皇上笑不出來了。

反觀春申君黃歇，此刻卻是放聲大笑，尤為刺耳。

那魁梧后衛落地后，蹴踘終于從胸前落下，就在快碰到腳面時，一記抽射踢出。

作為江湖一流水準，以他的實力控制蹴踘的力度自然不難，力氣大、又快又準。

蹴踘宛如炮彈一般，發出駭人的呼嘯聲，在天空劃過半場。

這時，最前面一直抱手站著閉目養神的衛莊睜開了眼睛，表情依舊冷淡。

他小腿微屈，如同火箭一般直上云天，然后一個反轉，以頭下腳上的姿態來了一記倒掛金鉤。

嘭的一下，一圈氣浪炸開。

蹴踘瞬間從半場上空疾射而下，呼吸間便跨越了大宋空蕩蕩的半場，直傳球門。

洞穿而過的蹴踘牢牢鑲嵌在球場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呈放射性裂紋的坑，還有淡淡熱氣升騰而起。

前方則是，衛莊完美落地的畫面。

震撼人心！

負責計分的小黃門如大夢初醒，顫顫巍巍喊道：“楚國累計一分！”

比分：楚國1，大宋0。

這一腳，也徹底擊碎了高俅的幻想。

覺得被欺騙的他，憤怒朝楚國使臣春申君黃歇大喊道：“不公平！這不公平！”

“哪有不公平？我覺得很公平，你們大宋難道就沒有高手嗎？”春申君黃歇也是不演了，撫須而笑。

“如果大宋覺得贏不了，也可以提前結束比賽，直接簽下盟約?！?

這下子，高俅不說話了。

他如果現在敢認輸的話，只怕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就全無了。

所以他明知要輸，但也還要上，并且還要輸得壯烈一點。

只有這樣，皇上才會不怪罪他。

不然，他真的要提頭來見了！

高俅已經開始后悔立下軍令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