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西山坳
- 從每日結(jié)算開始武道長生
- 瓜瓜噶
- 2039字
- 2025-07-17 21:00:00
卯時初刻,晨霧尚重,天地間一片朦朧。
西城門外,細(xì)碎馬蹄聲中,一隊人馬踏著晨露疾馳出城。
兩輛黑漆馬車轆轆而行,車廂里整齊碼放著數(shù)十個空藥簍,藥簍內(nèi)襯油布,專為盛放赤陽花這等嬌貴藥材。
何宜靜一襲黑色勁裝,發(fā)間還是束著那根紅色綢帶,胯下棗紅馬四蹄翻飛。
她時而策馬當(dāng)先,時而勒韁回望,烏發(fā)高束的馬尾在晨風(fēng)中獵獵飛揚(yáng)。
那雙杏眼此刻銳利如刀,不斷掃視著道路兩側(cè)的密林。
任顧裹緊了粗布外衫,坐在馬夫的身旁搓了搓手。
目光落向了自己面板:
“【混元呼吸法(三重),進(jìn)度:(245/250)】”
“若是再等一天就好了,那便能突破四重,總歸能多一分底氣。”
任顧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隊伍中八個氣血一重二重左右的弟子俱騎著馬,呈扇形散開,將馬車護(hù)在中央。
任顧不會騎馬。
若是平日獨(dú)行,他定要爬上馬背,哪怕顛得屁股生疼,熬上一番,子時系統(tǒng)結(jié)算時總能漲幾點(diǎn)【騎術(shù)】熟練度。
可今日不同,眾人行色匆匆,沉默而緊張,他就不添麻煩了。
何宜靜策馬來到隊伍最前方,她清冷的聲音穿透晨霧:“萬沉師兄就駐守在西山拗處,我等此刻輕裝快行,盡快與其匯合。”
這位萬沉師兄便是排行第六的真?zhèn)鳎D犟v守在外,偶爾才會回城交接一趟藥材。
亦是氣血六重的修為。
屆時與其匯合,與何宜靜一起兩位氣血六重的陣容,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凡。
想到此點(diǎn),那些緊繃著脊背的弟子們,肩頭才悄悄松了些,連馬蹄聲都似乎輕快了幾分。
行至巳時,道旁忽然現(xiàn)出一片殘垣斷壁。
土坯墻塌了大半,雜草從窗欞里鉆出來,幾株老槐樹的枯枝斜斜刺向天空。
村里的木屋門窗洞開,黑洞洞的門口像沉默的嘴,隱約能看見院角倒塌的石碾,碾盤裂成了三塊,被野草半掩著。
何宜靜勒住韁繩,目光掃過那些這個破落的村子。
“不要停歇,繼續(xù)前行,過了這村子,就快到了。”何宜靜道。
眾人沒有多言,催馬的催馬,趕車的趕車,馬蹄踏過村口的碎石路,徑直路過。
隊伍起初沿官道向西疾行,穿過那片破村后,很快折進(jìn)一條僅容馬車勉強(qiáng)通行的小山路。
兩側(cè)叢林茂密,山草沒過腳踝,枝葉不時刮擦著車板,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車速驟然慢了下來,馬蹄踏在碎石上的聲音格外清晰。這般走走停停,又行過約莫一個時辰,已近午時,才終于穿出密林。
眼前豁然開朗,一處山坳里,幾座木屋錯落分布,裊裊炊煙正從其中一間的煙囪里升起,在陽光下散成淡白的霧靄。
木屋旁,一道身影正靜立著,見隊伍靠近,立刻警覺地望了過來。
何宜靜率先策馬上前,在那青年面前翻身下馬。
那身著灰布短打的青年迎了上來,正是六師兄萬沉。
他生著一張黝黑方臉,雙手布滿厚繭,看著倒像個常年勞作的老農(nóng),而非氣血六重的真?zhèn)鞯茏印?
“師妹。”萬沉開口,聲音沉穩(wěn),目光掃過隨后趕來的眾人。
“赤陽花田就在西山坳的向陽坡,昨夜已帶人采了二成,留守的幾位師弟還在采摘。”
早在昨日,石向榮便已派人連夜趕來通報。
大師兄遇劫、武館封館的消息,他自然都已知曉,此刻語氣里便多了幾分難以掩飾的凝重。
穿過屋子后,便看見了一片花田。
漫山遍野的赤陽花迎著日頭盛放,橘紅色花瓣薄如蟬翼,在風(fēng)中翻涌如浪。
田埂上已有幾位留守弟子挎著藥簍,正小心翼翼地采摘,動作輕柔。
“就是這里了。”何宜靜指著花田,“四人去東側(cè),剩下的去西側(cè),任顧,你去守著來路。”
她話音剛落,那八名弟子已迫不及待沖向花田,各自背了一個藥簍子開始采摘。
萬沉卻拉住何宜靜,肉疼地道:“師姐,提前采摘的話,赤陽花的藥力至少要折損三成……”
何宜靜望著被少年們攏進(jìn)盒中的花瓣,眉頭擰成一團(tuán),語氣也帶著明顯的肉疼:“我又何嘗不知,如今城里不太平,早摘早回才穩(wěn)妥。”
“動作快點(diǎn)!”何宜靜揚(yáng)聲催促,“不必這般小心翼翼,但凡成型的,能摘的都給摘了!”
花田面積太大,即便八九人齊動手,也如杯水車薪。
日頭早已爬到頭頂,又緩緩西斜,直到天邊染起晚霞,最后一簍赤陽花才被裝好。
“清點(diǎn)數(shù)目,都裝好了。”
何宜靜檢查著堆在木屋前的藥簍,足足裝了二十多個,兩輛馬車剛好裝滿。
她轉(zhuǎn)頭看著天邊沉下去的太陽,臉色凝重:“耽誤太久了,收拾東西,盡快回城。”
萬沉也緊隨其后,一并加入了返程的隊伍。
隊伍馱著滿載赤陽花的藥簍往回趕,再次路過那片破落村子時,已至亥時。
月光被烏云遮了大半,只能勉強(qiáng)看清路面,村子里靜得可怕,連白天見過的老槐樹都像張牙舞爪的鬼影。
“有點(diǎn)不對勁。”
任顧瞇起眼睛,心頭警鈴驟響,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的破村。
“白日里那些敞著的木屋門,怎么全關(guān)上了?”
話音剛落,何宜靜猛地勒住馬韁,韁繩勒得馬頸一陣繃緊。
她霍然轉(zhuǎn)頭,清冷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不好!戒備!”
話音未落,村子兩側(cè)的斷墻后、草垛里、木屋中突然竄出十?dāng)?shù)條黑影,手中刀斧在漏下的月光中閃著寒光,瞬間直接沖來。
“殺!”為首的一個鐵塔般漢子嘶吼著揮刀砍來,聲音粗啞如破鑼。
任顧瞳孔驟然一縮,這些人身形彪悍,個個都帶著氣血波動。
十?dāng)?shù)位氣血武者,這般陣容,除了內(nèi)城七大家族與血狼寨,城中再無其他勢力能輕易湊齊。
為首的鐵塔漢子半句廢話沒有,腳下猛地發(fā)力,身形如炮彈般直撲隊伍最前方的何宜靜。
何宜靜眼神一凜,不退反進(jìn),從馬背上輕盈一躍,穩(wěn)穩(wěn)落地的同時,竟迎著那道劈來的刀光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