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簪子
- 從每日結算開始武道長生
- 瓜瓜噶
- 2055字
- 2025-07-15 21:00:00
高郁風輕笑一聲,從袖中摸出那支鎏金點翠簪,簪頭的鳳凰閃著金光,格外好看。
“我近日無意間尋得這支簪子,瞧著做工精巧,思來想去,還是師妹戴著更襯氣質。”
“多謝師兄美意,只是我素來不喜這般花哨的物件。”何宜靜微微垂眸,語氣客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婉拒。
“師妹莫要推辭了,來,帶上。”
可高郁風像是沒聽見一般,竟徑直上前一步,抬手便要將簪子往她發間插去。
何宜靜的面色這才沉了下來,語氣也添了幾分冷意:“高師兄!”
“師妹,莫非如此之久,你還不懂高某之心意?”高郁風的手頓在半空,眼神里帶著幾分難堪。
何宜靜本就隨了何其峰那份偏執倔強的性子,此刻語氣徹底冷了下來,原模原樣地反問:“這么久了,莫非師兄還不知我的意思?”
高郁風一怔,竟被問得語塞,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師妹言重了。”他語氣終究是緩了下來,眼神冷淡,后退三步,“不知我哪一點做得不好,竟不能得師妹歡心?”
何宜靜只淡淡道:“我出身武道世家,眼下只一心向武,并無兒女情長的心思。”
“這話,我先前已與師兄說過。”
“師兄這般修為與年紀,城內哪家女子不是趨之若鶩?何必獨獨盯著我不放。”
高郁風乃是氣血后期,又身為混元武館二弟子,在皆陽城,便是世家女子也配得。
可他偏生遲遲未曾婚配,前年連三世家之一的徐家上門說親,都被他一口回絕。
年近三十仍未婚娶,本就透著幾分反常。
莫說在這方世界,尋常人十幾歲便成家,便是五師兄石向榮,瞧著忠厚的性子,入武館前也已娶了兩房媳婦。
連女兒都會走路了。
高郁風這段時日對何宜靜頻頻示好,明眼人都瞧得出幾分意思。
可何宜靜心思玲瓏,早瞧出他的殷勤里,多半是沖著“何其峰親孫女”這個身份來的,而非什么真情誼。
“所求太多,心思不純。”她在心里這般評價,面上卻不動聲色。
何宜靜心里實在想不通,師傅對高郁風雖嚴厲了些,但從未虧欠什么,館里的大藥從不含糊,該給的從沒缺過他一份。
如今他還在貪圖什么呢......
“即便是突破化勁這事,”她暗自思忖,“等大師兄先一步破境,師傅自然會全心全力為他籌備后續。”
“好,我知曉了。”高郁風嘴角仍掛著笑,語氣卻溫和得發冷。
就在這時,任顧才從藥房里走出來。
他比平時多耽擱了片刻,是因為找陳老借了一副銀針。
如今針灸之術有成,總得有副趁手的器具,正好趁熱打鐵有空多練練。
一出門,抬眼便見何宜靜與高郁風在藥房外的小徑上僵持著,兩人一左一右,恰好堵死了回房間的路。
任顧心里暗叫不妙,這尷尬的場面,躲都躲不開。
偏這時,兩人的目光已齊刷刷落在他身上。
怎么這種事總讓我撞上?
他略一躊躇,終是硬著頭皮上前幾步,眼簾微垂:“高師兄、何師姐。”
高郁風從鼻子里面哼出一聲“嗯”,何宜靜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一個字。
任顧加快腳步從兩人身側穿過。
直到走出數丈遠,他才長長舒了口氣。
何宜靜也轉身離去,再未多言。
原地只余高郁風孤身而立。
他望著何其峰小院的方向,眼神一點點冷下去。
原本要去稟報那神秘化勁武者之事,此刻卻再無心前往。
心底如淬了寒鐵,積壓了十年的怨氣像潮水般翻涌上來,他在心里一遍遍冷笑。
憑什么?
十年了。他在心里冷笑,十年間,他為武館生死效力,可換來的是什么?
數月前他剛破九重境時,曾揣著滿心希冀去找何其峰,求一個沖擊化勁的機緣。
可那老東西眼里只有楚昊,正忙著為楚昊籌劃化勁的諸多事宜,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只揮揮手讓他“回去再磨磨修為,火候未到”。
磨?整整十年,他磨得夠久了!
他原以為,攀上何宜靜或許能換來一絲轉機。
她是何其峰最疼愛的孫女,若能得她青眼,或許那老東西能對自己另眼相看。
可剛才那番拒絕,干脆得像斬斷最后一絲念想的刀。
她眼底的疏離,和何其峰如出一轍,都帶著對他這個“外人”的輕視。
原來如此,高郁風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終究是個亡家滅門的余孽,再怎么賣命,也融不進這混元武館的根里。
“我為武館效力十年,出生入死,夠了。”
“往后,我要為自己謀化勁。”
人往往越是急于求成,便越是容易被執念蒙蔽雙眼,當局時昏聵不覺。
等到時過境遷,再回頭看時,才會驚覺當初何等愚鈍。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罷了。
“當啷”一聲,那支鎏金點翠簪從他指縫滑落,摔在青石板上,鳳凰的一只翅膀磕出了缺口。
高郁風看都沒看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
任顧回到房中,若有所思。
方才所見,高郁風與何宜靜的關系,似乎與內院傳聞大相徑庭,反倒透著幾分疏離。
“也是......”他搖搖頭,“高郁風年近三十,何宜靜才十七八,年紀確實差得有些遠了。”
胡亂尋思片刻,任顧便收斂心神,繼續每日的功課,服藥、修煉!
他卻不知,這般安穩修煉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
次日晌午,高郁風暗中派人悄然前往春山酒樓。
不過一會,一封密信便落入名為方少蒼的豎瞳青年手中。
他指尖摩挲著信箋,忽然輕笑:“本是一步閑棋,倒真釣著大魚了。”
“少主何必費這功夫?”
身旁那鐵塔般的漢子甕聲開口,粗糲的嗓音像兩塊石頭在胸腔里摩擦。
他左臉顴骨上,一道爪狀的烙印尤為扎眼。
三根指爪的暗紅疤痕陷進皮肉里,邊緣泛著常年充血的淡紫,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過,即便過了許多年,仍透著股猙獰的兇氣。
“以您的修為,直接在必經的官道設伏便是,那楚昊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