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進宮!
- 我的飯館通東漢末年!
- 書蟲一只
- 2781字
- 2025-07-25 15:48:32
百味小樓的后院被馬元義用竹籬笆圍出半畝地,晨露在高粱幼苗的葉尖凝成剔透的珠,順著狹長如劍的葉片滑落,在青石板上洇出細碎的水痕。
少年蹲在陶盆前,竹簡上的字跡被露水浸得發(fā)藍:“七月十二,株高五寸,葉七片,根須泛紅,耐旱性初顯。三日內未澆水,仍翠如常。”
他指尖劃過幼苗基部,那里的莖稈比尋常禾苗粗壯,捏上去帶著韌性。
忽然聽見身后傳來輕響,回頭一看,原來是劉昴星正舉著監(jiān)測儀站在籬笆外,屏幕上的“土壤濕度 30%”字樣刺得馬元義眼睛發(fā)疼。
“掌柜的,這苗子當真怪得很。”少年撓頭直笑,“昨兒忘了澆水,我還以為要蔫了,今早一看反倒躥高半寸,葉尖還泛著光呢!”
劉昴星俯身撥開土壤,根系在干燥的泥里盤成密網,須毛上沾著細碎的沙粒。
他啟動“植物生長加速”技能,淡藍色的光幕在眼前一閃,幼苗竟肉眼可見地抽節(jié),葉片舒展的弧度愈發(fā)昂揚。
系統(tǒng)提示適時彈出:【高粱原型適應力評級:優(yōu)。耐旱指數(shù) 92,耐貧瘠指數(shù) 88,建議優(yōu)先推廣至漠北沙地】。
“這東西比雜交水稻更金貴。”劉昴星直起身,望著洛陽城的方向,“北方邊地十年九旱,粟米畝產不足兩斛,若能種活這高粱……”
話未說完,前堂突然傳來銅環(huán)碰撞的脆響。
曹操的家丁趙虎掀簾而入,粗布短打的肩頭還沾著塵土:“劉郎君,李御史派人傳話,陛下已允召見,明日辰時在德陽殿候旨!”
馬元義手忙腳亂地將高粱幼苗往柴房搬,竹筐磕碰的聲響里,劉昴星忽然想起曹嵩昨日的叮囑。
老尚書摸著胡須嘆“朝堂水深”時,指尖在《農桑要術》的“稻粟輪作”篇上反復點戳。
那分明是在提醒,光有畝產數(shù)據不夠,還得堵住“耗竭地力”的悠悠之口。
次日天未亮,太學的槐樹下已聚著一群青衿。鄭玄拄著拐杖站在石案前,案上攤開的《新稻農理》墨跡未干,周澤正用朱砂批注:“稻粟輪作,如陰陽相生,一歲稻、一歲粟,地力自足,何來耗竭?”
“老夫已讓人將此章刻成石碑,立在宮門處。”鄭玄的聲音透過晨霧,“若有人再提‘妖稻’二字,便讓他先讀此碑!”
劉昴星望著那卷竹簡,忽然從行囊里取出高粱樣本:“周博士,您看這作物。”
周澤的目光剛落在泛紅的根須上,突然撫掌:“《氾勝之書》載‘有禾生漠北,莖如蘆,實如珠’,莫非便是此物?”
他抓起一粒種子,在指間碾開,胚乳泛著珍珠白,“若真耐旱,可濟漠北之饑!”
正說著,韓府的馬車已停在巷口。
韓歷掀簾時,腰間雙魚符撞得叮當作響:“我已讓人將昆吾山玉石盤裝了新米,陛下見了定能知曉其佳。”
他瞥見劉昴星行囊里的曲轅犁模型,忽然補充,“軍械監(jiān)的老工匠說,你設計的可拆卸犁鏵,用百煉鋼鍛造最宜,正好粟特胡商今早剛送了西域精鐵來,打造更多的曲轅犁不在話下。”
“那是再好不過了!”劉昴星回道。
車隊行至銅駝街時,突然被幾個黑衣人設卡攔截。
其中一人瞪著三角眼在劉昴星的行囊上打轉:“陛下暫憩,召見改期,爾等且回!”
韓府侍衛(wèi)長突然拔刀,刀鞘在青石上劃出火星:“瞎了你的狗眼!此乃韓府車駕,也敢攔?”
他話音未落,街角已傳來鑾鈴。
原來是李嵩的御史車駕正疾馳而來,玄色帷幔在風中掀起,露出李嵩鐵青的臉。
“爾等好大的膽子!”李嵩拂袖下車,官靴碾過黑衣人的腰牌,“連朝廷欽定的農桑使都敢攔?拿下!”
德陽殿的金磚在晨光里泛著冷光。
劉昴星跪在丹墀下,聽著漢桓帝捻動玉串的輕響,忽然被內侍喝令:“呈上來!”
他捧著木盤上前,盤中并排放著三物:左側是東漢本地稻穗,稀疏得像被蟲蛀過;中間是雜交水稻,穗粒飽滿如金鉤;右側的高粱則挺著紫紅的穗頭,格外扎眼。
“此稻一畝抵五畝,三月可熟。”劉昴星指尖劃過稻穗,“臣已在太學試種半畝,畝產十斛,賬目俱全。”
漢桓帝指著盤中并置的本地稻穗與雜交水稻,蹙眉問:“此稻穗粒稠密遠超常物,畝產十斛之說,當真可信?莫不是夸大其詞?”
劉昴星叩首后,舉起兩束稻穗對比,聲音清朗:
“陛下容稟,此稻非憑空得來,乃七代篩選、去劣存優(yōu)的結果。臣在太學試驗田親測:本地稻每穗約八十粒,此稻可達兩百粒;且根系發(fā)達三倍,能深扎六尺吸水肥,故能高產。”
他俯身將稻穗輕置于金磚上,繼續(xù)道:“臣已讓佃戶按‘寬行通風’之法種植,畝產十斛有竹簡記錄為證,太學鄭玄博士與五位門生可聯(lián)名擔保。若陛下疑慮,可遣官實地丈量,臣愿以項上人頭作保!”
漢桓帝捻著玉串,漫不經心道:“聽聞有人言,此稻吸盡地脈精元,種之三年,良田必成荒漠?”
劉昴星早有準備,從行囊中取出鄭玄批注的《新稻農理》,高舉過頂:
“陛下,此說實乃謬誤!鄭博士團隊已證:稻粟輪作可保地力,即種一年新稻,次年改種粟米,輔以草木灰、苜蓿綠肥,地力反增三成。臣試驗田的監(jiān)測數(shù)據顯示,經輪作后,土壤肥力較初種時提升 72%,絕非‘耗竭’。”
他頓了頓,補充道:“就如陛下治理天下,需文武相濟、休養(yǎng)生息,田地亦需輪作養(yǎng)力,此乃自然之道。”
御座上的漢桓帝忽然笑了:“好個敢作敢當?shù)暮笊!?
漢桓帝目光轉向紫紅穗頭的高粱,好奇追問:“此紅莖之物又有何用?既非稻粟,何以勞你費心?”
劉昴星捧起高粱樣本,語氣懇切:
“此名高粱,產自極西之地,最耐干旱貧瘠。漠北邊地十年九旱,粟米畝產不足兩斛,若種此糧,畝產可達五斛,且秸稈可作飼料、籽粒可釀酒炊飯。臣試種發(fā)現(xiàn),其根系能深入沙土三尺,葉片自帶黏液可驅蟲,無需過多照料。”
他抬頭直視龍顏:“若在并州、涼州推廣,邊軍可自給自足,百姓不必再因糧荒流亡。此非僅為一糧,實為安邊之策啊!”
李嵩趁機奏道:“臣已核實新稻產量,確如劉昴星所言。其改良農具省力三成,若在司隸校尉轄區(qū)先行推廣,來年可增糧百萬石!”
漢桓帝沉吟片刻,突然擲下玉串:“準奏!封劉昴星為農桑顧問,秩六百石,賜‘嘉禾’之號!”
當宦官插嘴提及“新稻或為妖術,曲轅犁觸怒土地神。”時,劉昴星不等漢桓帝發(fā)問,主動回應:
“陛下明鑒!新稻育種如匠人琢玉,需反復打磨;曲轅犁改良如良工鑄劍,需巧設機關。臣所用之法,皆是‘選優(yōu)、輪作、肥田’的農家常理,與妖術無關。”
他指向殿外隨駕的農具模型:“那可拆卸犁鏵,用百煉鋼鍛造,僅為省力耐磨,絕非‘觸怒神靈’。昨日在銅駝街,佃戶用新犁一日耕三壟,舊犁僅能耕兩壟,實效可證。”
退朝時,韓歷拽著劉昴星往側殿走:“我祖母說,那新米煮飯香得很,讓你送些稻種去韓府莊園。”
劉昴星心里一凜,剛要答話,卻見粟特胡商捧著檀木盒奔來。
盒中是安息國水車的銅制齒輪,胡商金鐲叮當?shù)仨懀骸皠⒗删醇s定,此齒輪換高粱種子!我商隊試過,加此輪后,水車效率增五成!”
暮色漫過百味小樓時,馬元義正蹲在后院記錄高粱生長。
少年突然發(fā)現(xiàn),葉片背面的絨毛能分泌黏液,黏住的蚜蟲已蜷成小團。
系統(tǒng)光幕在劉昴星眼前亮起:【檢測到天然防蟲成分,可提取制農藥】。
劉昴星望著西斜的日頭,忽然想起李嵩臨行時的眼神。
那分明是在說:這不僅是查驗秸稈,更是查驗人心。
他抓起一把高粱種子,指尖在陶甕沿敲出輕響。
這場風波,才剛剛開始。
而他手里的牌,除了稻種與農具,還有這株在東漢土地上扎下根的高粱,以及那扇連接古今的木門后,無窮無盡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