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攔著一下？”程紳樂了。

他已經想象到了待會那副慘烈的光景。

“為什么要攔？也不知道剛剛誰在拱火。”林循話雖然這么說，但余光還是落到了女孩那里。

黃飛虎已經走到葉茉茉的旁邊了。

他站在少女桌旁，努了努嘴，半天硬是一句話都沒有憋出來。

少女顯然也已經發現旁邊站了個人。

但因為黃飛虎沒有吱聲的原因，所以她也沒有任何反應，像完全沒有看到一樣。

“林循啊，他突然朝著你擠眉弄眼呢。”程紳依舊一副看戲的表情。

“我看到了，但我實在是看不太懂他想表達什么啊……”林循語氣詫異。

可能是因為站了半天沒有說話實在太尷尬，黃飛虎的臉肉眼可見的越變越紅。

“是讓我去救他嗎？”林循恍然大悟。

“應該是的，這肯定是召喚術，兄弟有難，八方支援，該你閃亮登場了！順便秀秀你的操作。”程紳心領神會拍拍他的肩膀。

“……那我去了。”

“去吧，林迪迦！”

“……”林循翻了個白眼，懶得吐槽程紳。

他站起身，三兩步走到了了黃飛虎旁邊。

黃飛虎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一副我好蛋疼的痛苦表情，朝他眨眨眼睛。

林循忍住笑意，干脆對著對方眨了回去。

【這兩個人在玩什么？】

一旁的葉茉茉終于沒忍住動了。

“有什么事情嗎？林循？”她遲疑了一會，還是偏過頭，輕聲詢問了一聲。

黃飛虎瞳孔地震。

他發現葉茉茉對著林循說話的時候，表情是放松的，甚至帶著一絲溫柔，不像對著其他人一樣面無表情冷冰冰。

“救人來著。”林循實話實說。

“救人？你夢到什么了？”葉茉茉臉色沒什么變化，語氣卻有點兒緊張。

【他難道真的是資料里說到的先知？】

【或者說是預言家？】

“不是，剛剛這家伙跟我們打了個賭，結果輸慘了。懲罰就是來你這兒杵一會，最好還能跟你搭上兩句話。”

林循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對對對！兄弟說得太對了！就是這個懲罰游戲！”黃飛虎回過神來，猛猛點頭。

真是臥槽了，這兩人絕對有問題。

少女瞅了眼林循，又看向一臉“誠懇”的黃飛虎。

最后，她的目光還是落回了林循臉上，開始評估這個說法的可信度。

幾秒鐘后，葉茉茉輕輕點了點頭，語氣溫和：“原來是這樣。不過快上課了，他現在也開口說話了，任務應該完成了吧？你們可以回座位了。”

【男孩子的友誼真奇怪。】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黃飛虎揮揮手，示意林循跟著他往后走。

“怎么樣，說上話了吧？”林循跟上他，拍拍他的肩膀。

“夢是什么？”

“你猜？”

“你小子跟她絕對有問題。”黃飛虎看林循的表情變了又變。

“沒有。”

“絕對有。”

“那我問你？”

“問我什么？”

“你腦袋怎么尖尖的。”

黃飛虎：“……”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笑不活了！”一旁的程紳笑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

一天的課程結束，夜色已沉。

林循和程紳他們打完球，又在食堂吃了頓飯，才回小區。

剛進小區大門，林循就看到了少女熟悉的背影。

葉茉茉正低著頭，緩緩往單元門方向走著。

他停下腳步，默默看了會少女的背影。

思考了會，才快步繞到了少女的跟前。

“最近感覺怎么樣？”

葉茉茉抬眸看向他，神情茫然：“最近？一直……就這樣啊？”

【最近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因為之前看你好像并不是很開心，雖然你沒有表現出來。”林循自然的跟女孩并肩往前走著。

“預知夢？”葉茉茉睫毛顫了顫。

【他怎么知道？】

【又是預知夢嗎？】

“不是的，那次夢是個意外，而且也不完全保真。”林循哭笑不得。

預知夢只是最開始找的一個借口，沒想到女孩一直記到了現在。

“這樣啊。”少女板著臉，語氣困惑。

【我最近還研究了很多關于預知夢的文獻。】

【科學研究沒法解釋，可這種現象確實存在來著。】

【原來不是嗎？我還有點期待呢。】

“那你怎么看出來的？”猶豫片刻，女孩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應該沒有人知道我的情況。】

【我好像也沒有表現出這些……吧？】

“觀察出來的。”林循組織著語言，拿出曾經看過的可以男女通殺的文案。

“雖然你平時做事成熟穩重，但從平時相處的細節也能透露出你的內心其實還有一個很孤獨的小女孩，你渴望有朋友、有戀人，在私下里能陪你釋放一些幼稚的快樂。”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很認真地注視著女孩的眼睛。

路燈昏暗的燈光柔和地打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表情更真誠了。

這段話雖然運用了文案話術，但也確實是林循的真心話。

“戀人我還沒想過。”葉茉茉沒有否認其他的。

【很厲害，差不多八九不離十了。】

【他真的很細心。】

【居然可以看出來嗎？】

“嗯，其實我……還看出來你有點厭世。”林循緩緩將之前聽到的心聲說出口，語氣擔憂。

“啊？這你也看出來了？”葉茉茉小巧的嘴巴微微張開，形成了一個可愛的o型。

【這……這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其他的還能理解，這個……】

“上次攔你不要出門的那次預知夢里感受到的。”林循不假思索的再次把借口甩到了預知夢上。

“所以那真的是預知夢。”少女震驚。

“如果你確實有過這種想法，那就是的。”

“我……”葉茉茉語塞。

【可我找不到生活的意義。】

【我不知道我的價值在哪里。】

【最近我比之前稍微開心了一點，但是我依舊沒法控制住我的悲觀想法。】

【我不知道人為什么一定要活著。】

【想不通的問題太多了，最后變成了時不時希望自己可以從世界上消失。】

【我怎么會這么沒用。】

聽著少女源源不斷的心里話，林循心里堵得慌。

“如果你這么想，我和小林循會傷心的。”

沉默了半天，他最終說出的卻只有這句話。

“都會……嗎？”葉茉茉垂眸，扭頭看向別處。

【不光小林循，你也會嗎？】

【就算我消失了，你們傷心一陣也會回歸原來的生活吧。】

【世界上不管誰消失了，其實都沒有什么變化的不是么？】

【何況我和小林循是重要朋友也只是過去的事情了，人都會變的。】

【他看到現在的我也會失望吧，說不定還會主動提出徹底斷交。】

【沒人會喜歡和一個低氣壓的人相處吧。】

“我知道想法很難控制，但是可不可以拜托你努力一下，盡量不要那樣去想。

對于小林循來說，你是很寶貴的老朋友，對我來說，你也是重要的新朋友。”林循輕聲道。

見少女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他想了想，繼續認真補充：“可能你不知道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可對我們來說，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意義。”

“我……”

聞言，葉茉茉手指顫了幾下，有些吃驚地抬起頭。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

正當這時，綠化帶方向探出了一顆小腦袋。

一個小姑娘喘著氣，神色慌張地跑到了二人中間。

“林循哥哥，還有哥哥的女朋友，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