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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叛徒

蝕憶迷城的霓虹依舊冰冷地流淌,如同永不凝固的硅基血液。車蕓枯坐在她的永生圣殿內,藍晶王座散發的幽光,此刻更像停尸間的冷氣。全息投影屏懸浮著,一條條猩紅的訃告如同毒蛇吐信,不斷刷新、疊加,啃噬著她僅存的生命力。車氏家族的名錄,已是一片刺目的血紅——存活數量:1。她,成了這個顯赫家族最后的墓碑。

然而,死亡的喪鐘并未停歇。屏幕上,代表全球各地的警報光點瘋狂閃爍,四個全新的、標注著最高優先級血骷髏標記的窗口,幾乎同時彈出!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

“最高警報!全球多處爆發針對集團核心利益關聯目標的毀滅性襲擊!襲擊模式:兄弟會‘修羅殿’終極清除!”

美國,洛杉磯,華人社區。

午后的陽光帶著加州的慵懶,毫無保留地傾瀉在“HD地產集團”那棟嶄新的、全玻璃幕墻的摩天大樓上。光潔的玻璃映照著藍天白云,也映照著下方街道熙攘的車流和步履匆匆的行人。這里是財富與地位的象征,它的主人,大許(許國豪),正春風得意。他靠在頂層豪華辦公室的真皮座椅里,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志得意滿地俯瞰著他的“王國”——這片由無數“陰宅”(炒賣的墓地)堆砌起來的金山。他剛剛簽下一筆橫跨三個州的“高端陵園”開發合同,利潤豐厚到令人咋舌。多少人因他炒作的“風水寶地”傾家蕩產,最終死無葬身之地?他不在乎。資本的游戲,贏家通吃。

突然!

一種極其尖銳的、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如同死神吹響的號角,由遠及近,瞬間刺破了午后的寧靜!

大許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猛地扭頭看向窗外!

視線中,一道拖著長長橘紅色尾焰的物體,正以毀滅性的姿態,從他視線的死角——對面一棟稍矮建筑的樓頂,咆哮著激射而來!目標,直指他引以為傲的HD大樓底層那氣派的、人來人往的玻璃旋轉大堂!

“RPG——!!!”樓下街道,有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遲來的尖叫!

太晚了!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如同大地驚雷!橘紅色的火球瞬間吞噬了整個HD大樓底層!堅固的鋼化玻璃幕墻如同脆弱的糖紙,在狂暴的沖擊波下瞬間粉碎、激射!無數尖銳的玻璃碎片化作死神的鐮刀,橫掃大堂內外!奢華的接待臺、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價值不菲的藝術品、還有那些西裝革履的職員、衣著光鮮的訪客…所有的一切,在爆炸的烈焰與金屬射流(火箭彈戰斗部特性)的撕扯下,如同被投入了絞肉機!

血肉橫飛!斷肢殘骸伴隨著燃燒的碎片被高高拋起!濃煙裹挾著火焰沖天而起,瞬間吞噬了低層的數層樓面!刺耳的警報聲、凄厲的慘叫聲、建筑結構斷裂的呻吟聲,交織成地獄的樂章!

頂層的大許,只感覺腳下傳來一陣天崩地裂般的劇震!巨大的落地窗在沖擊波下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紋,隨即轟然向內爆碎!無數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射入辦公室!他肥胖的身軀被氣浪狠狠掀飛,重重撞在身后的書架上!昂貴的紅酒瓶、水晶獎杯稀里嘩啦砸落在他身上!劇痛和極致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不…不可能…誰…”他滿臉是血,掙扎著想爬起。

硝煙彌漫中,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對面樓頂的掩體后站起。那是一個穿著連帽衛衣、戴著口罩的亞裔青年(阿寶),肩上還扛著那具冒著青煙的RPG-7火箭筒發射器。他冰冷的視線,穿透彌漫的硝煙與火焰,仿佛鎖定了頂層那個掙扎的肥胖身影。

他沒有補槍,也沒有逃離。只是將空了的火箭筒隨手丟在滿是碎石的樓頂,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扁平的金屬酒壺。他擰開蓋子,對著下方那片燃燒的煉獄,對著那無數在爆炸中瞬間消逝或正在痛苦哀嚎的生命,用帶著濃重口音、卻異常清晰的中文,平靜地說道:

“一杯!敬天!”

他仰頭,將壺中辛辣的液體狠狠灌入喉嚨。烈酒入喉,如同咽下復仇的火焰。

“一杯!敬地!”

第二口,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被玻璃碎片洞穿、倒在血泊中的無辜者(或許并不完全無辜,為虎作倀),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只有一片冰封的死寂。

“一杯!敬英雄!”

第三口,他的視線似乎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些因買不起墓地而曝尸荒野、或因大許的貪婪而家破人亡的無數冤魂。壺中酒液已盡半。

最后,他高高舉起酒壺,對著頂層那個剛剛在保鏢攙扶下、跌跌撞撞逃向安全通道的肥胖身影,嘴角咧開一個冰冷而殘酷的弧度:

“一杯!敬我自己!干!”

他將壺中剩余的酒液一飲而盡!然后,隨手將空酒壺拋下高樓。金屬酒壺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墜入下方的火海與混亂之中。

“去他媽的!許國豪!下地獄去吧!”阿寶最后看了一眼那混亂的頂層,身影一晃,消失在樓頂錯綜復雜的通風管道陰影里,如同從未出現。只留下身后那棟燃燒的大廈,如同大許和他罪惡王國豎起的巨大火葬柴堆。大許的結局?被后續倒塌的燃燒物掩埋?被混亂中尋仇的人撕碎?無人知曉。他確鑿無疑地,消失在了這片由他自己點燃的人間煉獄。

日本,東京,港區,隱秘的高級別墅區。

夜色深沉,細雨如絲。一棟融合了傳統枯山水與現代極簡風格的別墅,如同蟄伏的巨獸,靜靜地臥在精心修剪的庭院深處。這里是BGY建筑帝國掌控者楊花及其核心家族的巢穴。庭院中的青苔、石燈籠在雨絲中泛著幽冷的光,室內則燈火通明,隱約傳來悠揚的爵士樂和觥籌交錯的談笑聲。他們剛剛慶祝完又一項“河道加固”工程的巨額中標。沒有人提起多年前那場因他們偷工減料而崩潰的長江大堤,沒有人記得那滔天洪水中掙扎的百萬生靈,那被泥漿和絕望吞噬的哭嚎。財富,是最好的遮羞布和遺忘劑。

別墅厚重的合金大門和遍布的微型傳感器,在真正的殺戮機器面前,形同虛設。

“噗!噗!噗!”

幾聲極其輕微、如同濕布拍打的悶響,在別墅后院靠近傭人通道的陰影處響起。兩名穿著黑色西裝、佩戴耳麥的精英保鏢,身體猛地一僵,眉心或后腦瞬間綻放出微小的血花,哼都未哼一聲便軟倒在地。一個穿著黑色緊身作戰服、如同融入夜色的身影(阿劍),如同貍貓般輕盈地越過尸體,手中的AKS-74U短突擊步槍(加裝高效消音器)槍口還殘留著淡淡的青煙。

他動作迅捷如電,沒有絲毫猶豫。別墅內部的結構圖早已刻入腦海。側門無聲開啟,他閃身而入。玄關處,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傭正端著茶點,驚愕地抬頭,嘴巴剛張開——

“噗!”

消音子彈精準地射入她的眉心,血漿混合著腦漿濺在身后素雅的屏風上。尸體軟倒,精致的瓷盤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被室內的音樂聲掩蓋。

殺戮的序幕,在死寂中拉開。

阿劍如同行走在自家后院的死神,步伐穩定,眼神冰冷如手術刀。餐廳方向傳來談笑聲。他側身,槍口探出拐角。

“噗噗噗噗噗——!”

一陣密集到幾乎連成一聲的短促點射!5.45mm子彈帶著撕裂布匹的悶響,瘋狂地灌入長條餐桌旁那些衣著光鮮、舉杯談笑的身影!頭顱如同被重錘擊打的西瓜般爆開!胸腔被撕裂,內臟碎片混合著紅酒與昂貴的食物噴濺在潔白的墻壁和名貴的油畫上!驚愕凝固在臉上,酒杯脫手,在血泊中滾動。楊花,那個保養得宜、風韻猶存的女人,正坐在主位,子彈率先打碎了她的高腳杯,緊接著洞穿了她的左胸和咽喉!她美麗的眼睛瞬間失去神采,身體向后仰倒,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客廳里,正在欣賞一幅浮世繪的楊花長子聽到異響,疑惑地回頭。

“噗噗噗!”

三發子彈呈品字形精準地釘入他的額頭、心臟和小腹!他臉上的疑惑瞬間化為驚駭,身體如同破麻袋般摔倒在價值連城的地毯上,鮮血迅速蔓延。

殺戮在繼續。書房、娛樂室、臥室…阿劍如同精準的殺戮機器,以最冷酷、最高效的方式清除著每一個目標名單上的名字。消音器的悶響、子彈入肉的噗嗤聲、尸體倒地的沉悶撞擊,混合著遠處依舊悠揚的爵士樂,構成一幅荒誕而血腥的死亡畫卷。偶爾有保鏢反應過來,剛拔出槍,便被更快的子彈送入地獄。

別墅二層,主臥室內。楊花最寵愛的小孫子,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被巨大的爆炸聲(樓下保鏢絕望中引爆了震撼彈)驚醒,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拉開臥室門。

“奶奶…?”他稚嫩的聲音帶著睡意和一絲驚恐。

門外走廊上,阿劍正將打空彈匣的AKS-74U甩到身后,同時拔出了腰間的格洛克手槍,槍口指向走廊盡頭最后一個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保鏢。

男孩的聲音讓他動作微微一滯。

他轉過頭。

冰冷、漠然、如同深淵般的目光,透過夜視儀,落在了那個穿著睡衣、站在門口、一臉茫然無措的小男孩身上。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男孩被那目光中的死寂徹底嚇醒,小臉煞白,嘴巴張大,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眼淚無聲地涌出。

阿劍的手,穩穩地舉著槍。槍口,在男孩驚恐的淚眼與走廊盡頭那個掙扎保鏢之間,有一個極其短暫的、微不可察的停頓。

下一秒!

“噗!”

格洛克的子彈精準地洞穿了走廊盡頭保鏢的眉心!尸體徹底不動了。

同時,阿劍的左手閃電般探入懷中,掏出一個扁平的金屬酒壺!他看也沒看那個嚇傻的男孩,一邊大步走向樓梯,一邊擰開壺蓋,對著彌漫著血腥與硝煙的別墅空氣,用冰冷而嘶啞的日語低吼道:

“一杯!敬天!”

仰頭,灌酒!辛辣的液體如同燃燒的鉛塊滾入喉嚨!

“一杯!敬地!”

第二口!他的腳步踏過樓梯上流淌的粘稠血泊。

“一杯!敬英雄!”

第三口!他的目光掃過墻壁上那幅描繪著波濤洶涌的浮世繪(諷刺),仿佛看到了滔天洪水中無數沉浮掙扎的手臂。

他沖下樓梯,沖出這棟已經變成巨大停尸間的別墅,沖入冰冷的夜雨之中。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靜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那個小男孩的哭聲,終于撕心裂肺地爆發出來,在死寂的豪宅區顯得格外刺耳。

阿劍在雨中停下腳步,任由冰冷的雨水沖刷著臉上濺到的血點。他舉起酒壺,將最后一口液體狠狠灌下,混合著雨水咽入腹中。

“一杯!敬我自己!干!”

他隨手將空酒壺扔在濕漉漉的草坪上。

“去他媽的!楊花家族!血債血償!”

低吼聲淹沒在雨幕中。他拉緊兜帽,身影如同鬼魅,幾個閃爍便消失在東京迷宮般的街巷深處。只留下身后那棟燈火通明卻死氣沉沉的豪宅,如同一個巨大的、流著血淚的墳墓。爵士樂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只剩下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嚎,在雨夜中久久回蕩。

南美,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近郊,一座守衛森嚴的莊園。

這里是HHZ生物制藥巨頭張棒棒的私人堡壘。高墻電網,荷槍實彈的私人武裝巡邏隊牽著兇猛的杜賓犬,探照燈的光柱如同利劍般切割著濃重的夜色。莊園內,燈火輝煌的宴會廳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張棒棒,這個身材矮胖、笑容油膩的中年男人,正舉著香檳,意氣風發地接受著賓客的恭維。他剛剛“成功化解”了一場由競爭對手散布的“小范圍病毒恐慌”,并“及時”推出了“特效藥”,利潤翻了十倍。沒有人知道,那場“恐慌”的源頭正是他自己實驗室泄露的改良病毒,所謂的“特效藥”不過是昂貴的安慰劑。發國難財,他是行家。

莊園深處,一棟用于存放敏感實驗數據和部分“特殊樣本”的獨立建筑陰影里。激烈的搏殺正在上演!

“呃啊!”

一個體型魁梧的白人保鏢,喉嚨被一柄造型奇特、帶著倒刺的黑色匕首精準切開!鮮血如同噴泉般涌出!他捂著脖子,嗬嗬作響地倒了下去。

“Fuck! Over here!”另一個保鏢怒吼著,手中的MP5沖鋒槍瘋狂掃射!子彈打在混凝土墻壁和金屬設備上,火花四濺!

襲擊者(阿輝)如同泥鰍般在密集的彈雨中翻滾、騰挪!他身材精瘦,動作快得不可思議,每一次閃避都險之又險!他利用堆積的貨箱、巨大的實驗罐體作為掩體,手中的黑色匕首如同毒蛇的獠牙,每一次揮出都帶起一蓬血雨!

“噗嗤!”匕首從一個保鏢的肋下斜向上刺入,精準地挑斷了心脈!

“咔嚓!”一個肘擊狠狠砸在另一個保鏢的喉結上,碎裂聲清晰可聞!

阿輝的近身格斗技巧狠辣、精準、高效到了極致!融合了軍用格斗、巴西柔術和某種古老東方刺殺的影子!每一次攻擊都直奔要害,絕無多余動作!他像一道在黑暗中跳躍的黑色閃電,所過之處,留下的是迅速冷卻的尸體和彌漫的血腥氣。

但保鏢人數眾多,而且裝備精良!一個手持霰彈槍的保鏢封住了他沖向主控室的通道!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密集的鋼珠如同暴雨般覆蓋了阿輝可能的閃避空間!

千鈞一發!

阿輝瞳孔一縮,身體以一種違背物理規律的柔韌性極限后仰!同時,左手閃電般從后腰拔出一把大口徑的“犀牛”左輪手槍!根本無需瞄準,全憑肌肉記憶和殺戮本能!

“砰!砰!”

兩聲更加爆裂的槍響幾乎同時炸開!霰彈槍的鋼珠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將身后的金屬柜門打得千瘡百孔!而阿輝射出的兩發.357馬格南子彈,一發精準地轟碎了霰彈槍保鏢的面門!另一發則打爆了他身后一個試圖偷襲的保鏢持槍的手臂!

血霧彌漫!慘叫連連!

阿輝利用這瞬間的空隙,一個翻滾突進,手中的黑色匕首如同毒龍出洞,狠狠扎進了主控室門禁控制面板的縫隙!滋啦!電火花爆閃!厚重的合金防爆門發出刺耳的警報,卻緩緩滑開了一條縫!

他如同獵豹般擠了進去!里面,兩個穿著白大褂的技術人員和一個驚慌失措的秘書嚇得癱軟在地。

“張棒棒在哪?!”阿輝的聲音嘶啞冰冷,如同刮骨的寒風,用的是西班牙語。他手中的“犀牛”左輪槍口,穩穩地指著那個秘書的眉心,黑洞洞的槍口還冒著青煙。

“在…在主宅宴會廳…”秘書嚇得失禁,語無倫次。

阿輝眼神一厲!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更多的腳步聲和怒吼!增援到了!他不再猶豫,反手一刀割斷了秘書的喉嚨!鮮血噴濺在控制臺上!同時,他迅速從戰術背心上扯下一塊塑性炸藥,粘在主控室的核心服務器機柜上,設置好五秒延時!

他撞開另一側的應急通道門,沖了出去!身后,是絕望的哭喊和劇烈的爆炸聲!火光瞬間吞噬了主控室!

阿輝在莊園復雜的園林中疾奔!子彈如同毒蜂般追咬著他!他利用假山、噴泉、茂密的灌木叢作為掩護,手中的“犀牛”左輪和匕首交替開火,精準地點殺著敢于露頭的追兵!他像一只被狼群圍獵的孤豹,渾身浴血,卻散發著更加兇悍的戾氣!

終于,他沖到了燈火輝煌的主宅附近!宴會廳巨大的落地窗內,張棒棒那張油膩的胖臉清晰可見,他正驚慌失措地指揮著保鏢,試圖從后門逃離!

“張棒棒——!”阿輝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這聲咆哮穿透了玻璃,瞬間讓宴會廳內一片死寂!所有賓客驚恐地望向窗外那個如同血人般的身影!

張棒棒肥胖的身軀猛地一抖,臉上血色盡褪!他看到了阿輝那雙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眼睛!

阿輝不再躲避!他猛地從藏身的樹后站起,迎著密集射來的子彈,如同一頭發狂的蠻牛,直沖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子彈噗噗噗地打在他身上!防彈背心擋住了要害,但手臂、大腿瞬間綻開血花!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一杯!敬天!”他嘶吼著,在奔跑中掏出一個扁平的金屬酒壺,仰頭狂灌!酒液混合著嘴角溢出的鮮血!

“一杯!敬地!”第二口!他離窗戶只有十米!

“一杯!敬英雄!”第三口!他離窗戶五米!子彈在他身邊呼嘯!

“一杯!敬我自己!干——!!!”他發出最后的咆哮,將酒壺里剩下的液體連同壺口塞進嘴里,狠狠咬碎!玻璃碎片混合著烈酒和鮮血被他吞下!同時,他如同炮彈般,合身撞向了那扇堅固的防彈落地窗!

轟嘩啦——!!!

出乎意料!那足以抵擋小口徑步槍子彈的昂貴防彈玻璃,竟在阿輝這蘊含了死志的狂暴一撞下,如同被重錘擊打的冰面,轟然碎裂!無數玻璃碎片如同鉆石風暴般射入宴會廳!尖叫聲、哭喊聲瞬間達到頂點!

阿輝渾身是血和玻璃渣,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重重摔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但他瞬間彈起!無視了身上插著的玻璃碎片和汩汩流血的彈孔!猩紅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個連滾帶爬、被保鏢簇擁著逃向后門的肥胖身影!

“張棒棒!納命來——!”他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手中的黑色匕首脫手飛出!化作一道索命的黑色閃電!

“噗嗤!”

匕首精準無比地,從后方深深扎入了張棒棒那肥碩的后頸,直至沒柄!刀尖甚至從前喉透出一點寒芒!

張棒棒奔跑的動作猛地僵住!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那一點帶血的刀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漏氣聲,肥胖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轟然倒地!鮮血如同小溪般從他身下迅速蔓延開來,染紅了昂貴的地毯。

宴會廳徹底陷入瘋狂的混亂和尖叫!

阿輝看著張棒棒倒下的尸體,咧開嘴,露出一個混合著鮮血、玻璃渣和瘋狂的笑容。他舉起手中那把打空了子彈的“犀牛”左輪,對著天花板,用盡最后的力氣嘶吼:

“去他媽的!張棒棒!假藥販子!病毒撒播者!下地獄去賣你的藥吧——!!!”

吼聲未落,密集的子彈如同暴雨般將他淹沒!防彈背心被打成了篩子!阿輝的身體如同破敗的玩偶般劇烈抖動,最終重重倒下,倒在張棒棒流出的血泊之中。臉上,凝固著那瘋狂而快意的笑容。

敬天,敬地,敬英雄,敬自己。

地獄路上,黃泉作伴。

英國,倫敦,肯辛頓,一棟充滿新古典主義風格的聯排別墅。

細雨綿綿,給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一層憂郁的面紗。這里是情報掮客俞盼盼(化名“夜鶯”)的“安全屋”。屋內溫暖如春,壁爐里燃燒著真正的橡木,散發著好聞的木香。俞盼盼穿著絲質睡袍,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年份波特酒。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的輕松。就在幾小時前,她將一份足以讓兄弟會修羅殿在倫敦乃至歐洲的網絡遭受毀滅性打擊的核心情報,連同數個潛伏極深的“釘子”身份,賣給了天工集團在MI6的內線。換取的,是一筆天文數字的財富和一張前往瑞士“安全天堂”的通行證。背叛?在她看來,這不過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兄弟會注定是沉船,她只是提前跳船罷了。她的丈夫在書房處理文件,兩個孩子已經睡下,保姆在廚房準備宵夜。平靜,祥和,與窗外的細雨一樣,令人昏昏欲睡。

她不知道,死神的腳步,已經踏入了這棟看似固若金湯的堡壘。

別墅地下室的配電間。一個穿著市政維修工制服、戴著鴨舌帽的身影(阿仁),如同幽靈般從通風管道的格柵后無聲滑落。他動作輕盈,落地無聲。他迅速卸下背上的工具箱,打開。里面沒有扳手螺絲刀,只有精心排列的塑性炸藥塊、微型雷管、精密的電子計時器,以及…幾管裝著粘稠暗紅色液體的玻璃瓶——那是從俞盼盼丈夫和兩個孩子丟棄的牙刷、梳子上提取的生物樣本。

阿仁的眼神,如同手術臺上的無影燈,冰冷、專注、不帶一絲情感。他熟練地、快速地將塑性炸藥塑形,精準地粘貼在承重柱的關鍵節點、燃氣管道的主閥門、以及主梁的結合處。他的動作快而穩,每一塊炸藥的放置都經過精確計算,確保爆炸的威力能瞬間撕裂整棟建筑的結構,引發最徹底的坍塌和后續的燃氣爆炸,形成無法救援的廢墟。

他將那些裝著生物樣本的玻璃瓶小心地嵌入幾塊炸藥的中心,連接上特制的感應器。這些感應器與計時器并聯,但優先級更高。一旦爆炸啟動,感應器會瞬間檢測爆炸范圍內特定的DNA片段(俞盼盼及其直系親屬的生物特征)。如果目標在爆炸核心區,一切按計劃進行。如果目標僥幸不在核心…感應器會立刻引爆與之并聯的、威力更大的次生炸藥,確保目標絕對無法逃脫!這是“家族清除”指令,源自兄弟會最冷酷的法則:背叛者,株連九族,雞犬不留!

設置好五分鐘倒計時。阿仁將工具箱恢復原狀,清理掉所有痕跡。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些閃爍著幽藍光芒的計時器,如同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然后,他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鉆回通風管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沒有離開太遠。而是潛伏在對面街角一棟建筑的陰影里,手中拿著一個微型的起爆控制器和…一個同樣扁平的金屬酒壺。冰冷的雨絲打在他的臉上,他的目光穿透雨幕,死死鎖定著那棟燈火溫暖、卻即將化為地獄的別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五分鐘,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別墅二樓,俞盼盼似乎有些心神不寧,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望向外面漆黑的雨夜。她丈夫也從書房走了出來,摟住她的肩膀,低聲安慰著什么。

阿仁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毫無溫度的冷笑。他擰開酒壺蓋子。

“一杯!敬天!”

他低聲說,仰頭灌下一口辛辣的液體。酒入愁腸,化作焚心的烈焰。

“一杯!敬地!”

第二口!他的目光掃過別墅花園里精心打理的花草,仿佛看到了它們即將化為灰燼。

“一杯!敬英雄!”

第三口!他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仿佛穿透墻壁,看到了那些因俞盼盼背叛而暴露、此刻或許正在被圍捕或已犧牲的兄弟會成員!怒火在胸中燃燒!

倒計時歸零!

阿仁眼中寒光爆射!拇指重重按下起爆器上的紅色按鈕!

“一杯!敬我自己!干——!!!”

他發出無聲的嘶吼,將酒壺中最后的液體狠狠灌下!同時,拇指再次用力,徹底鎖死按鈕!

轟——!!!!!!

沒有過程!只有毀滅的極致!

那棟優雅的聯排別墅,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從內部狠狠攥碎!橘紅色的火球混合著狂暴的沖擊波,瞬間撕裂了磚石、木材、玻璃!承重柱在定向爆破下如同火柴棍般折斷!整棟建筑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如同融化的蠟燭般向內劇烈坍縮、垮塌!緊接著,更大的爆炸發生!泄露的燃氣被點燃,形成二次殉爆!更加猛烈的火焰沖天而起,瞬間吞噬了建筑的殘骸!無數的碎片如同炮彈般向四周激射!火光映紅了倫敦陰沉的夜空!巨大的煙柱滾滾升騰!

尖叫聲、警報聲、房屋倒塌的轟鳴聲、火焰燃燒的噼啪聲…瞬間打破了肯辛頓寧靜的雨夜!

阿仁站在陰影里,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微型起爆器上,幾個代表生物特征鎖定的綠燈瘋狂閃爍后,徹底熄滅。這意味著,感應器在爆炸核心區,檢測到了所有預設的目標DNA片段——俞盼盼,她的丈夫,兩個孩子,保姆…無一漏網。

他看著那片吞噬一切的烈焰地獄,看著那棟象征著背叛與安逸的別墅化為一片燃燒的廢墟,看著消防車和警車刺耳的警笛由遠及近。他緩緩舉起空了的酒壺,對著那片火海,對著那些在烈焰中化為焦炭的背叛者及其無辜的家人,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冰冷地說道:

“去他媽的!俞盼盼!叛徒的下場,就是全家陪葬!”

他將空酒壺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拉了拉帽檐,身影如同滴入雨水的墨跡,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倫敦迷宮般的小巷深處。身后,是沖天的火光和響徹夜空的警笛,如同為這場冷酷的家族滅絕奏響的挽歌。

敬天,敬地,敬英雄,敬自己。

修羅之怒,叛徒絕嗣。

蝕憶迷城,永生圣殿。

車蕓面前的四個警報窗口,畫面最終定格在:

洛杉磯HD大廈燃燒的廢墟;

東京楊花別墅內遍地狼藉的血泊與那個在血泊中哭泣的男孩;

阿根廷莊園宴會廳張棒棒被匕首釘穿的尸體與倒在血泊中的阿輝;

倫敦肯辛頓那沖天而起的烈焰與吞噬一切的濃煙…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如同最后的審判,在她死寂的圣殿內回蕩:

“目標:許國豪(HD),確認清除。清除方式:物理毀滅(爆炸)。”

“目標:楊花及家族核心成員(BGY),確認清除。清除方式:物理毀滅(槍擊)。”

“目標:張棒棒(HHZ),確認清除。清除方式:物理毀滅(刺殺)。”

“目標:俞盼盼及其直系親屬(叛徒),確認清除。清除方式:物理毀滅(爆炸)。”

“執行單位:兄弟會,修羅殿。”

車蕓枯槁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如同風中殘燭。她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四幅地獄繪卷,干癟的嘴唇無聲地開合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憤怒?怨毒?恐懼?這些情緒在她那被高科技勉強維持的腐朽軀殼里瘋狂沖撞,最終化為一種深入骨髓的、無法言喻的冰冷和虛無。

她輸了。輸得一敗涂地。她的家族,她的爪牙,她精心構筑的權力版圖,正在被那些她視為螻蟻的底層渣滓,用最廉價的生命和最瘋狂的意志,一寸寸地撕碎、焚毀!修羅殿的刀鋒,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敬天敬地敬英雄敬自己…這四杯用生命釀成的絕命酒,如同最惡毒的詛咒,澆滅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關閉那些刺眼的畫面,手指卻僵硬得不聽使喚。最終,她只是頹然地癱倒在那冰冷的藍晶王座上,空洞的電子義眼,倒映著屏幕上跳動的火焰與流淌的鮮血,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同樣冰冷而絕望的終點。

而在未央城深處,在無數個陰暗的角落,在那些彌漫著劣質煙草和機油味的酒館里,在堆滿機械殘骸的港口區,在戰爭部殺意沸騰的訓練場…更多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傳遞回來的、模糊的襲擊畫面和簡短的捷報。沒有歡呼,只有更加粗重的喘息,更加緊握的拳頭,以及…更多被默默拍開的英雄烈酒瓶的泥封。

“朋友!再見!這杯敬天!干!”

“朋友!再見!這杯敬地!干!”

“朋友!再見!這杯敬英雄!干!”

“朋友!再見!這杯敬我自己!干!”

“去他媽的!王公貴族!財閥老爺!下一個,輪到誰?!”

粗糲的嘶吼混雜著濃烈的酒氣,在未央城鋼鐵的血管中奔流、咆哮!這四杯酒的血腥回響,如同不滅的戰鼓,一聲聲,敲在即將傾覆的舊世界殘骸之上,也敲在通往未知未來的、布滿荊棘與尸骨的道路前方。修羅殿的獵殺,遠未結束。這杯用血與火淬煉的英雄烈,只會越釀越濃,越燒越烈!直到焚盡世間所有的不公,或者…流干最后一滴復仇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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