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追求極致，極致造就極端，極端產生對立，對立招來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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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許多人想象中的帝國不一樣，神圣泰拉其實并不提倡禁欲與清修，知名藝術家們在社會上身份地位還挺高的，經常出入上層權貴圈子表演吹拉彈唱賣弄琴棋書畫。

只是低層的貧苦大眾沒有足夠的物資基礎去追求藝術的美好罷了，所以對他們來說，帝國就是法務部，藝術就是國教免費的禮拜游行，是唱詩班的圣歌。

國教為什么能大行其道？

對勞苦大眾來說，信仰帝皇意味著每周能在國教布道的時候光明正大休息半天不用干活兒，換你你不信？

卡茲他們要去的地方，正是一位以“品味高雅”聞名太平星域的大收藏家宮殿。

又是宮殿，帝國的有錢人怎么總喜歡在嘉蘭高登修宮殿，這次大概真要跟自動炮打招呼了。

一想起剛去過的公爵宮殿，卡茲就有種秋風蕭瑟的感覺。

戰斗是挺爽的，但是拆自動炮，真就挺無聊的，缺少人機互動的博弈感，無趣。

熟悉的大貨車內，卡茲跟鮑德溫與尼格爾同行時一路吹牛打屁，跟連隊兄弟在一起卻只是無聲的站著。

外人以為阿斯塔特都是很嚴肅的那種沉默不語不善言辭的范兒。

其實不然，只是帝國的短程通訊技術確實厲害，能靠科技手段竊聽阿斯塔特內部通訊的異形種族，萬中無一。

所以看上去一言不發的冷酷阿斯塔特們，其實都在小群里聊得正開心呢。

有一半的發言內容，是關于尼格爾這個歐格林聰明頭的。

真的罕見吶。

說實話，就算與色孽邪教徒有關，八個阿斯塔特的清剿陣容也過于浮夸了，尤其是帶隊的隊長還是因古斯。

弟兄們很難嚴肅起來。

關鍵是萊歐瑟斯老賊還開放了自己的私人武備庫。

當火力足夠兇猛的時候，亞空間的牛鬼蛇神照樣要被揍得哭爹喊娘。

“亞空間惡魔與其說是一種生物，不如說是現象。放血鬼是你們最可能碰到的亞空間大敵。黃銅王座所在的戰爭地獄到處流淌著巖漿，按理說放血鬼應該能無視高溫才對。但是并非如此，我見過，參與過，親手燒烤過，六千度以上的钷素噴火器同樣能把這些亞空間惡魔燒成灰燼。切記，要相信帝皇，相信科學。沒有殺不死的玩意兒，只有用錯方法的阿斯塔特。”

士官小會上，馬達西奇會描述一些不適合公開討論的禁忌知識。

雖然說的不一定全對，卻成功幫卡茲他們祛魅。

殺不死與能復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區分彼此間細微的差別對阿斯塔特非常重要。

或許對凡人來說，這兩個概念是等價的，但是對阿斯塔特來說，殺不死就只能戰術撤退，能復活，就殺到你無法復活為止。

亞空間又被稱之為靈魂之海，亞空間生物在現實宇宙現形同樣需要支付代價，觀測者的認知會對亞空間生物的強度造成直觀影響。

所以國教萬年以來的異形統括論雖然愚民，卻真實有效。

當你認為眼前的亞空間惡魔無法戰勝，那么它可能明明很弱卻真的無法戰勝。

但是當你真的認同這些玩意兒不咋地的時候，哪怕是神尊大魔也會被這種固化思維認知削弱。

人類并非無助的絕望種族，對帝皇的信仰就是最好的武器與鎧甲，即便是納垢的神瘟，信仰堅定的凡人也能憑身體扛過發病期。

因古斯與卡茲放任戰斗兄弟們瞎吹，并非失職，而是出于類似的考量。

戰斗前反復強調任務的重要性與嚴峻程度，在對上混沌勢力時，非但無益反而有害。

戰斗細節交給平時訓練的成果就行了，保持良好的心態，甚至是略帶傲慢的心態，反而是最有效的戰前心理建設。

審判官的私兵們專業素養不錯，熟練的拉起警戒線封鎖了道路，派出巡邏小組完成外部封鎖，鮑德溫跟隨卡茲這一組從后門進攻，尼格爾跟著因古斯從正門強攻。

也只有這時候，尼格爾才展現出了歐格林特有的幽閉恐懼癥狀。

明明里三層外三層的套了厚實的防彈衣，尼格爾卻只戴了一頂加厚鋼盔，打死不戴全覆面式的戰術頭盔。

不過這已經與卡茲無關了。

雖然武器不熟悉，但是阿斯塔特超強的適應能力可以彌補這點微不足道的缺陷。

有線通訊已經被王座特工們切斷，無線通訊遭到電磁干擾壓制，阿斯塔特們出動，就是來殺人的。

一個不剩，雞犬不留。

宮殿守衛的單兵素養還不錯，該有的自動防御火力也不缺位。

只是殺戮對于凡人士兵只是謀生的手段，對阿斯塔特來說卻是刻入DNA的生物本能。

鮑德溫遠遠的吊在卡茲小隊的后面，由衷的發出感慨。

不管看多少次，阿斯塔特的殺戮行為都是一種藝術呀。

簡單，高效，充斥著奧林匹克精神，帶著原始沖動的韻律美。

讓這位大靈能者沉迷其中，想要加入這次狩獵，卻又顯得突兀與多余。

紀律性，協調性，高度默契的一致性，無需言語的交流，甚至不用眼神暗示，小隊四人各司其職，仿佛自宇宙誕生之日起，他們就以這樣的方式開始了協同戰斗。

美，真是太美了！

鮑德溫突然打了個冷顫，嚇出一身冷汗，夭壽哇，黑暗王子的權能好邪性，自己差點中招。

突破，壓制，肅清，兩隊阿斯塔特迅速處理完宮殿的地面建筑部分，匯合后開始攻略地下部分。

于是，全部由體態勻稱容顏俊美的少男少女們列成方隊的機仆迎賓式，給了阿斯塔特們一點小小的帝國貴族審美震撼。

硅膠是沒有靈魂的，只有鮮活的肉體才能最大限度的展示人類之美。

尤其是加入了延壽手術成分的機仆改造，令真正的美少女美少年們免去了O屎的苦惱，達到了偶像的至高境界。

三百九十六個機仆，分成六個方陣，每個方陣六十六人，男女依次間隔，人數相等。

沒跑了，是色孽的玩意兒。

阿斯塔特們沒興趣跟這些機仆做過多糾纏，既然沒擋道，也就懶得進行無謂的殺戮。

只是心情不可避免的陰郁起來，荒蕪之翼不是第一軍團，艦船上除了戰斗兄弟全是機仆，但是四連同樣不排斥使用機仆，一些重要的倉段，機仆還真比活人靠譜。

但是......

宮殿的男主人，并沒有躲藏，再往下一層，便是他的超大工作間。

“殘害無辜，你不會心痛嗎？”

知道的，這是帝國貴族的興趣工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是血憐人的附屬院校。

尼格爾露出了憤怒的神情，大聲質問。

“殘害無辜？你的指責恕我無法接受，我是遵紀守法的帝國公民。這里的每一個機仆原材料都是通過法拍手段走合法程序獲取的，完全不存在殘害一說。而無辜更是荒謬的言論，他們每一個都是被法務部絕罰的有罪之人。雖然藝術是博愛的寬容的，但是我無法接受后天醫美，只有純天然的才有更進一步的雕刻價值。”

宮殿主人哪怕面對八個阿斯塔特，依然沒有停下手里的活兒，他對將人類改造成機仆比喻為雕刻藝術，有著膠佬的執著與挑剔。

“顯而易見，我的藝術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欣賞與接受的，但是你們不是第一個試圖誣陷我的人。請不要破壞我的藏品，完成了手里這點兒活兒，我會跟你們走的。在此之前，請不要打擾我工作。”

宮殿主人的意思很直白，機仆手辦的原材料都是被帝國絕罰的貴族子弟，普通人滿足不了他挑剔的眼光。

說話間，他抬起頭看了眼，人愣住了。

“歐格林？”

站在最前排的卡茲一時間被這位另類膠佬的言論拐帶進了未知領域，不知所措的扭頭看向因古斯。

而連隊冠軍沒有任何的猶豫與遲疑，平靜的走上前略過卡茲，一手刀飛了嫌犯的頭。

因古斯發起私信請求...

卡茲加入聊天頻道。

“卡茲，你有那么恨萊歐瑟斯嗎？”

“啊！”

“要報復，換點更隱蔽的手段，送一個帝國貴族去法務部與審判官走司法程序定罪，這得是多大的仇哇，不合適。”

“啊？”

卡茲從一個未知領域被拐進了另一個未知領域。

這都啥跟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