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廟號宋懷宗
- 我和冤種系統(tǒng)反攻大清
- 純潔的杰森
- 2941字
- 2025-06-28 22:03:23
半個月的時間,在新臨安這片熱土上,如白駒過隙。
大宋人民骨子里那股被壓抑了千年的“基建狂魔”血脈,在澳洲大陸的原始風(fēng)光中被徹底激活了。十九萬人,刨去老弱婦孺,也是一支十萬級別的龐大勞工隊伍。在各級官員近乎瘋狂的調(diào)度下,整個海岸線變成了一個熱火朝天的大工地。
“王二麻子,你那組伐木快點!今天指標(biāo)完不成,晚飯沒肉湯喝!”
“李鐵牛,你帶人去那邊燒荒!燒干凈點,這地一看就肥,不種點啥都對不起老天爺!”
“所有人都動起來!早日建成新都,陛下才有地方住,我等才有安身之所!”
震天的號子聲、樹木倒下的轟鳴聲、以及官員們嘶啞的叫喊聲,共同譜寫了一曲激情澎湃的《大宋拓荒交響曲》。原始森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后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被燒得焦黑、散發(fā)著草木灰香氣的肥沃土地。
這片土地是如此的慷慨,黑色的土壤油得能攥出水來。每個從土地里刨食吃的宋人,看到這片土地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臥槽,寶地啊!看了總想種點什么!
于是,從故鄉(xiāng)帶來的各種作物種子,被小心翼翼地播撒下去,承載著人們對未來豐收的無限期盼。
而另一邊,對土著俘虜?shù)摹敖袒惫ぷ饕苍谌缁鹑巛钡剡M(jìn)行中。
朝廷里專門挑了一批有語言天賦的胥吏和幾個落魄書生,組成了“土著語言攻關(guān)小組”,天天和那一百多個俘虜待在一起,連說帶比劃,雞同鴨講。
沒想到,十天半個月下來,還真讓他們搞明白了大部分基礎(chǔ)詞匯。
通過這些半吊子的翻譯,大宋的高層們終于對這片大陸的“飲食文化”有了初步了解。
“啟稟陛下!”負(fù)責(zé)此事的禮部郎中,一個名叫孫思文的瘦高個,正眉飛色舞地在臨時搭建的議事大帳里匯報,“據(jù)這些土人交代,他們平日的主食,是一種……呃,長在爛木頭里的白色肥蟲子……”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出木蠹蛾幼蟲那肥碩蠕動的樣子。
帳內(nèi)瞬間一片寂靜,所有官員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言喻的、混雜著惡心和好奇的表情。
孫思文沒注意到大家的反胃,繼續(xù)興致勃勃地介紹:“除此之外,他們還吃各種野果,尤其是一種叫‘猴面包’的樹果。肉食方面,主要是一種跳著走路、長得像大老鼠的怪獸(袋鼠),還有一種四腳爬行、舌頭像蛇信子的大蜥蜴(澳洲巨蜥)。哦,對了,還有一種不會飛、但跑得很快的大鳥(鴯鹋)。”
“嘔……”幾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文官已經(jīng)忍不住干嘔起來。
坐在主位上的趙昺,也就是我們的宋懷宗,小臉也垮了下來。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坐在龍椅上,面前擺著一盤炭烤巨蜥、一碗油炸肥蟲、再來一鍋袋鼠濃湯……
畫面太美,他敬謝不敏。
事后,他找到御膳房的總管太監(jiān)立刻板起小臉,嚴(yán)肅地對總管太監(jiān)吩咐道:“以后誰敢把這些……‘珍禽異獸’端上朕的餐桌,就拖出去喂巨蜥!”
總管太監(jiān)嚇得一哆嗦,連忙跪地保證,絕對不會讓這些“蠻夷之食”玷污了陛下的龍口。當(dāng)然,暫時也沒哪個廚子有膽子和技術(shù)去挑戰(zhàn)這種史詩級難度的食材。
在新臨安的建設(shè)規(guī)劃中,軍事區(qū)域被放在了首位。
一座背靠險峻高山、俯瞰整個平原的簡易軍營拔地而起,用巨大的原木搭建了圍墻和箭塔,初具要塞雛形。
而在軍營后方的半山腰上,工匠們平整出了一大片土地,用最好的木料,修建了一座雖然簡易但氣勢不凡的大殿,作為皇帝的臨時行宮。
趙昺便和他的兩位美娘娘——楊太后與俞修容,以及一大群宮女太監(jiān),搬進(jìn)了這座“半山別宮”。從這里,可以一覽無余地看到山下熱火朝天的建設(shè)場面,以及遠(yuǎn)處蔚藍(lán)壯闊的大海。
生活,似乎終于穩(wěn)定了下來。
驍將石精忠,這位新晉的“福將”,則根本閑不住。他在皇帝面前立下軍令狀后,便帶著他的兩千嫡系部隊,以及新收編的一批渴望建功立業(yè)的士兵,開始了對新臨安周邊地區(qū)的“掃蕩式勘探”。
他的任務(wù)很簡單:清理掉所有可能構(gòu)成威脅的土著部落,為大宋的擴(kuò)張掃清障礙。
專業(yè)的繪圖人員則緊跟在斥候隊伍后面,用炭筆和羊皮紙,小心翼翼地記錄下每一條山川、每一條河流的走向。一幅嶄新的、屬于大宋的澳洲地圖,正在被一筆一劃地勾勒出來。
天下初定,百廢待興,就到了文官們最喜歡干的事情——務(wù)虛。
這天,在半山腰的“紫宸偏殿”里,陸秀夫、陳宜中、劉辰翁等一眾核心文臣,正在進(jìn)行一場嚴(yán)肅而重要的討論——為新皇陛下議定廟號。
是的,廟號。
正常來說,這是皇帝死后才有的待遇。但現(xiàn)在情況特殊,大宋等于是在異域他鄉(xiāng)“重生”了。過去的一切,都隨著那場神跡般的“航海跳躍”而被埋葬。為新皇議定一個充滿希望和象征意義的廟號,既是為他正名,也是為了給天下軍民一個精神寄托。
“陛下以幼沖之年,承繼大統(tǒng),又蒙上天垂青,率我等辟土開疆,此乃開創(chuàng)之功!臣以為,當(dāng)用‘烈’字,為‘宋烈宗’!以彰陛下不畏艱難,銳意進(jìn)取之志!”翰林學(xué)士劉辰翁率先提議,他最擅長這種歌功頌德的活。
“不妥不妥,”右丞相陳宜中捻著胡須,搖了搖頭,“‘烈’字雖好,但殺伐之氣過重。我等初到此地,當(dāng)以休養(yǎng)生息為主。依老夫看,不如用‘興’字,為‘宋興宗’,寓意我大宋將在此地中興,光復(fù)有望!”
“‘興宗’甚好!有期盼,有兆頭!”不少官員點頭附和。
陸秀夫沉吟不語,他覺得這些廟號都很好,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他將目光投向了坐在龍椅上,正百無聊賴地玩著衣角的小皇帝。
“陛下,您自己……可有心儀的字?”陸秀夫恭敬地問道。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他們的小皇帝。
趙昺抬起頭,他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淡淡的憂傷和懷念。他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在這一刻,想起了那個回不去的故鄉(xiāng)。
想起了江南的煙雨,臨安的繁華,想起了那段雖然已經(jīng)覆滅,但依舊鐫刻在血脈里的歷史。
他知道,對于這十九萬軍民來說,故鄉(xiāng)是一個永遠(yuǎn)無法觸及的夢。而他,作為他們的精神領(lǐng)袖,必須承載起這份沉甸甸的思念。
“朕……”他用稚嫩的聲音,緩緩說道,“朕時常在夢里,回到臨安,看到西湖的荷花,聽到錢塘的潮聲。朕很想念那里,想念我大宋的萬里河山?!?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敲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是啊,誰不想呢?
這里再好,也不是家啊。
“朕期盼著,有朝一日,能重返故土,歸于家園?!壁w昺的眼眶微微泛紅,他看著滿朝文武,一字一頓地說道:“朕,為自己選一個‘懷’字。”
懷。
懷念的懷。
大殿內(nèi),一片死寂。
劉辰翁臉上激昂的表情凝固了,陳宜中捻著胡須的手也停住了。他們剛才所想的“銳意進(jìn)取”、“中興之主”,在小皇帝這個真情流露的“懷”字面前,顯得如此的蒼白和功利。
是啊,他們都忘了,這位陛下,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一個被迫背井離鄉(xiāng)、承載國仇家恨的孩子。
他的愿望,不是開疆拓土,不是稱霸異域,而只是……回家。
這份純粹的、深沉的思念,瞬間擊中了所有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陸秀夫的眼眶濕潤了。他看著龍椅上那個小小的身影,仿佛看到了整個顛沛流離的大宋的縮影。他緩緩跪下,聲音嘶啞而堅定:
“陛下仁孝,心懷故土,臣等……感佩至深?!?
他深深一拜,高聲喊道:“宋——懷——宗!臣等,謹(jǐn)遵圣意!”
“宋懷宗!”
“臣等,謹(jǐn)遵圣意!”
滿朝文武,無論之前是何心思,此刻都心悅誠服地跪倒在地。
宋懷宗。
這個廟號,沒有開創(chuàng)的霸氣,沒有中興的期望,卻有著最能凝聚人心的力量——鄉(xiāng)愁。
它像一根無形的線,將這十九萬遺民的心,緊緊地拴在了一起。
從這一天起,趙昺,正式成為了宋懷宗。一個活著的、擁有廟號的皇帝。一個承載著整個流亡王朝思鄉(xiāng)之情的、七歲的孩子。
而他本人,則在心里默默地補(bǔ)完了后半句話:
“……等我把澳洲、東南亞、乃至半個地球都打下來,攢夠了積分,再看看有沒有機(jī)會殺回去吧。回家嘛,不寒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