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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奇技淫巧與驚天噩耗

呂布和嚴夫人聞聲望去,只見呂玲綺一身利落的緊身武服,長發(fā)高高束起,手持一桿銀槍,英姿颯爽地站在門口。

她眉眼間繼承了父親的英氣,卻又多了一份女子的靈動與銳利。

“哦?”

呂布停下腳步,看向女兒,面色柔和了許多。

呂玲綺邁步入內(nèi),對著呂布一抱拳。

“父親既不放心那環(huán)眼賊,又不放心陛下,何不讓女兒入府,作為暗衛(wèi)保護陛下呢?”

她朗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關(guān)于那位少年天子的傳聞,她早已聽得耳朵起了繭,如今正好是個名正言順接近觀察的機會。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慧黠的光芒。

“如此一來,那環(huán)眼賊但有異動,或與陛下過從甚密,女兒必第一時間稟報父親!”

呂布看著女兒自信滿滿的模樣,欣慰點頭。

“好!好!不愧是我呂奉先的女兒!”

他上前拍了拍呂玲綺的肩膀,胸中的郁結(jié)之氣一掃而空。

“有勇有謀,像我!”

“此事便交給你了!從今日起,你便以暗衛(wèi)的身份,護佑在陛下身邊!”

“記住,盯緊那小子,更要盯緊那環(huán)眼賊!”

……

呂布去了軍營。

州牧府,劉協(xié)的書房內(nèi)。

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地面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陳宮如往常一般,前來教授劉協(xié)經(jīng)義。

可今日一進門,卻見劉協(xié)正捧著一卷破舊的竹簡看得入迷。

他眉頭緊蹙,不時拿起一旁的木炭筆,在一張麻紙上勾畫著一些奇特的線條和結(jié)構(gòu)圖。

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guān)。

“陛下在看什么?”

陳宮好奇地走上前,好奇的問道。

他看著紙上那些陌生的圖形,完全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只覺得像是某種匠人的圖紙。

“《魯班書》?!?

劉協(xié)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又在紙上畫下一道精準的榫卯結(jié)構(gòu)。

陳宮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困惑。

《魯班書》?

那不是匠作之書嗎?

書中記載的都是些營造、木工、機關(guān)之術(shù),在他們這些士人眼中,與雜耍無異,乃是奇技淫巧。

“陛下……怎么會對木匠活計感興趣?”

陳宮的語氣有些遲疑。

他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埋首于木工圖紙的少年,與那個攪動徐州風云的天子聯(lián)系在一起。

劉協(xié)終于畫完了最后一筆,他抬起頭看著陳宮,臉上露出一個略帶靦腆的笑容,認真地說道。

“軍師有所不知,朕幼時流離失所,食不果腹。”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神情真摯得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那時便想,若是能學會一門手藝,比如這木匠活,至少能憑手藝吃飯,總不至于餓死?!?

劉協(xié)輕輕撫摸著那卷竹簡,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追憶與后怕。

“學會了,就多一門安身立命的本事,能活下去?!?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陳宮的心頭。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不久前,他還是那個在眾商賈面前揮斥方遒,以“皇商”之名,布下驚天大局的君主。

那份從容與威嚴,那份洞察人心的手段,讓陳宮都為之震撼。

可現(xiàn)在,他卻捧著一卷匠作之書,滿心想著的,只是如何“活下去”。

他骨子里依舊是那個在街頭巷尾擔驚受怕,隨時可能餓死的小乞丐嗎?

陳宮心中百感交集,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用一種溫和而鄭重的語氣勸解道。

“陛下,您身為天子,身系漢室興衰,當以經(jīng)世濟民為己任,鉆研圣人之道,洞悉天下大勢。”

他看著劉協(xié),神情嚴肅,盡著一個臣子與老師的本分。

他覺得有必要將這個心思已經(jīng)走偏了的少年天子拉回正途。

“這等奇技淫巧,雖能安身,卻非君主之為?!?

劉協(xié)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惶恐。

他連忙將《魯班書》和圖紙收了起來,起身對著陳宮一揖,認錯道。

“軍師教訓的是,我……朕不敢了!”

“朕日后定當專心于經(jīng)義,不敢再分心于此等雜學?!?

他的態(tài)度誠懇至極,眼神里滿是愧疚。

這副模樣,讓陳宮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沉重腳步聲傳來。

張飛扛著他那桿標志性的丈八蛇矛,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環(huán)眼掃視了一圈,見劉協(xié)正恭敬地在聽陳宮的諄諄教誨。

場面“和諧”無比,頓時讓他覺得索然無味。

“無趣,無趣!”

他嘟囔了兩聲,扛著蛇矛,轉(zhuǎn)身離開了,繼續(xù)他“巡視”州牧府的重任。

房間的角落里,一處光線照不到的陰影中,一道身影如雕塑般靜立。

呂玲綺身著一身便于行動的暗色武服,將自己完美地隱藏在黑暗里。

她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半個時辰,將方才的一幕盡收眼底。

她看著那個在陳宮面前恭敬認錯的少年,臉上的好奇之色更加濃烈了。

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算無遺策,將徐州士族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少年天子?

看起來,也不過是個略顯瘦弱、甚至有些怯懦的普通少年。

可為什么,他能有那般手段?

……

時間流逝,轉(zhuǎn)眼已是黃昏。

陳宮依舊在不厭其煩地為劉協(xié)講解《春秋》中的篇章,試圖將他的心思從“奇技淫巧”上拉回來。

“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

陳宮的聲音溫潤而平緩,劉協(xié)也聽得十分認真,氣氛一片祥和。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這份寧靜。

一名負責傳遞軍情的兵卒,連滾帶爬地沖進堂內(nèi)。

他臉上滿是驚惶之色,甚至來不及行禮,便嘶聲高喊。

“軍師!東海急報!”

陳宮眉頭一皺,心中咯噔一下,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快步上前,從兵卒顫抖的手中接過那封用火漆封口的急報,迅速展開。

只看了一眼,陳宮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他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險些站立不穩(wěn)。

手中的竹簡“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軍師!”

劉協(xié)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陳宮。

他沉聲問道。

“軍師,發(fā)生何事了?”

陳宮嘴唇哆嗦著,眼中滿是驚駭與不敢置信。

他指著那份軍報,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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