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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私生的“愛”

“在A市?”喬愉抬起頭,這次語氣里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疑問。

“是的,”李錚點頭,“文件里有何先生的聯(lián)系方式和一張……他兒子的近照?!彼麑⑽募礁巾摗?

當(dāng)何建斌的照片映入眼簾時,喬愉的心臟猛地一跳。那張儒雅溫和的臉,她曾在母親白雪精心修飾后發(fā)來的“全家福”里見過很多次——她的繼父。照片里,他摟著笑容燦爛的母親,旁邊站著一個眉眼間帶著叛逆不羈的少年,應(yīng)該就是何霄。白雪的笑容看起來很幸福,是她記憶中母親面對何家時慣有的、努力維持的“完美”笑容。而何建斌的眼神,在那些照片里總是帶著包容,看向白雪時是溫柔,看向那個少年時是無奈與寵愛。

喬愉迅速垂下眼簾,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無名指上那枚溫涼的隕鐵白玉戒指。她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只輕輕“嗯”了一聲,表示了解。沈行昭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情緒波動,但他什么也沒問。

下午三點,何建斌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項目組辦公室門口。他穿著考究的深色西裝,但眉宇間籠罩著濃得化不開的焦慮和疲憊,眼下的青影清晰可見。李錚起身迎接:“何先生,您好,請坐?!?

何建斌走進(jìn)來,目光快速掃過辦公室里的眾人,帶著急切和審視。當(dāng)他的視線落在正在為他倒水的喬愉身上時,猛地定住了。他臉上的焦慮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取代,嘴唇微微翕動,似乎想叫出一個名字,又硬生生地卡在喉嚨里。他認(rèn)出來了!這眉眼,這氣質(zhì),和他妻子珍藏的照片、偶爾提及的女兒……幾乎一模一樣!

喬愉將水杯輕輕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她抬起眼,平靜地迎上何建斌那充滿震驚、探究和復(fù)雜情緒的目光,聲音清冷而禮貌:“何先生,請喝水。”

這一聲平靜的“何先生”,像一盆冷水,讓何建斌瞬間清醒。他意識到場合不對,強(qiáng)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他最終只是艱難地點點頭,聲音有些干澀:“……謝謝?!?

他強(qiáng)迫自己將注意力轉(zhuǎn)回李錚身上,開始詳細(xì)描述兒子的異常,聲音里充滿了父親的憂心如焚。他講述了何霄的叛逆、樂隊的狀況、近兩個月的徹底失聯(lián)和詭異行為,以及他發(fā)現(xiàn)的公寓里的異常狀況。敘述中,他的目光仍會不自覺地飄向安靜坐在沈行昭旁邊的喬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項目組眾人聽著,做著記錄。沈行昭的目光在何建斌和喬愉之間不動聲色地轉(zhuǎn)圜,心中了然。

初步信息收集完畢,何建斌則回去處理自己在A市的事情,后續(xù)M市匯合。

“我去吧?!眴逃涞穆曇羝届o地響起,她剛剛結(jié)束一份器物分析報告,“M市我熟,處理這類‘非典型’情況,我的共感或許能派上用場。”她語氣篤定,眼神里是長安事件后沉淀下來的沉穩(wěn)與自信。

李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但最終化為無聲的支持:“胡楊跟你一起去,安全?!?

沈行昭點點頭沒有說話

出發(fā)前還是送喬愉:“把這個帶上”給了她一個平安符紙“有什么信息都要和我分享?!?

出差手續(xù)很快辦妥。告別飛機(jī)降落在M市,濕潤的空氣帶著一絲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喬愉在研究院的商務(wù)車?yán)?,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思緒有些飄遠(yuǎn)。母親白雪再婚后,就定居在這里。

按照地址,他們來到何霄租住的高檔公寓。

“麻煩你們了!霄子他……唉,在房間里,不肯出來?!焙蜗壬曛郑瑵M是無奈。

喬愉點點頭,敏銳的共感力已經(jīng)捕捉到公寓里彌漫的一股陰郁、焦躁又帶著一絲微弱“粘稠感”的能量場,源頭就在緊閉的臥室門后。

她示意胡楊在客廳警戒,自己則走向臥室。

敲了幾下門,里面?zhèn)鱽肀┰甑暮鹇暎骸皾L!別煩我!”

喬愉沒有硬闖,只是將手輕輕貼在冰冷的門板上,閉上眼。天眼無聲開啟,識如同無形的觸須,穿透門板。瞬間,混亂的畫面和情緒涌入:黑暗的舞臺角落、臺下無數(shù)扭曲閃爍的手機(jī)屏幕光、喬愉皺眉的是,她“看”到何霄的枕頭下,壓著幾縷不屬于他的、染成夸張顏色的頭發(fā),以及一張被揉皺、上面用暗紅色顏料畫滿了扭曲符文的他的演出海報!

喬愉收回手,心中了然。這種程度的“污染”,對現(xiàn)在的她而言,處理起來甚至比修復(fù)一件能量駁雜的古董更輕松。

她轉(zhuǎn)身,對一臉緊張的何先生和胡楊說:“何先生,問題不大。我需要進(jìn)去單獨和霄談?wù)劊芸炀秃谩:?,麻煩你在門口守著,別讓任何人打擾。”

何先生雖然疑惑,但看到喬愉篤定的眼神,莫名感到心安,連忙點頭。

喬愉再次面對房門,這一次,她沒有敲門。指尖凝聚起一絲極其精純、帶著凈化意味的靈力,在門鎖位置凌空勾勒了一個微小的沈家清心符印。門鎖內(nèi)部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她推門而入,反手輕輕關(guān)上。

房間昏暗,彌漫著煙味和泡面味。何霄蜷縮在床上,戴著巨大的耳機(jī),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眼神警惕又空洞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你是誰?滾出去!”

喬愉沒有理會他的敵意,徑直走到窗邊,“唰”地拉開厚重的窗簾。午后的陽光瞬間涌入,驅(qū)散了室內(nèi)的陰霾。何霄被強(qiáng)光刺激得瞇起眼,煩躁地咒罵。

“我叫喬愉,A市民俗研究院的。”喬愉的聲音平靜無波,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直接壓過了何霄的暴躁,“我不是來管你回不回家的。我是來告訴你,你枕頭底下那些垃圾,還有你海報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正在偷走你的‘聲音’。”

何霄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去捂枕頭,眼神里充滿了被戳破的驚駭:“你……你怎么知道?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清楚?!眴逃渥叩酱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清澈而銳利,仿佛能洞穿他所有的偽裝和恐懼,“那個在Livehouse后臺堵你,偷剪你頭發(fā),還威脅說不準(zhǔn)你跟別的女孩說話的‘粉絲’,她的‘愛’快把你勒死了吧?噩夢?靈感枯竭?覺得有東西壓著你喘不過氣?都是拜她所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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