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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丹爭,換藥,相性

任擇微露惘然之色。

他書沒少看,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但這個概念太過遙遠,導致他沒有實感。

丹藥成品,依循武道兵器的品階等級,分為淬靈、靈、命、素、道五級。

命丹屬于第三階,全稱“洞玄命丹”,丹質勘破人身天地玄理,丹效不僅強烈,而且可以帶來永久性改變,俗稱“小改命”。

這種東西有價無市,多是由大人物煉制后,分發到天下數座京都,再酌情送到外地。

一郡郡城每年都不一定分到一顆,延陵這蕞爾小縣,竟能得此幸運?

朱其悠道:“聽聞天下陪京之中,圣上最喜廣陵,那也是如今變法之風,最興盛的地方。

延陵能有多少庫銀?你們的膳食、秘籍、教習的俸祿,這講武堂大院,上次的參丹,都是廣陵府撥款下來。

對變法最為支持的兩個大派,玄枵觀和劍骨道場,都在廣陵傳道。

這“莊儀慧丹”出自后者,能夠醒腦開慧、擢升悟性,自是無比珍貴,

但劍骨道場卻明說,上戶子弟不可得丹。中戶子弟,實擁永業田百畝以上者,不可得丹。

問題是,那些家族幫派之流,之前被逼著出了一批縣試的彩頭,是給過衙門面子的。”

任擇恍然:“所以這是撕破臉了,難怪他們拉攏得這么赤裸……。”

朱其悠點頭:“只能說不愧是劍骨道場的作風,連自己人都沒反應過來。”

前方已至庫房,她看向任擇:

“這些縣試彩頭,他們當然是會自己贏回去的,先發優勢,資源優勢都在他們手上。這個沒有辦法。

但命丹若無意外,基本會到你手上。

所以,你不要覺得兩家的出價,已經夠高!

另外,講武堂出身乃是自由身,家族出身則有相應的限制,其間冷暖,你盡量考慮清楚。”

朱其悠流露出淡淡的勸誡意味。

任擇鼓起勇氣問道:“講武堂是否有如家族一般的培養方式?投入大量資材,造就精英的那種。”

朱其悠的回答令他失望,卻又有些莫名的安心:

“講武堂廣招武生,是為天下萬民益,并非為了培養出絕頂武才。

實際上,即便你們最終為舊派宗族效力,也算是寒微翻身,我們不會多說什么。

因為真正要改變天下的,并非一二高手,而是那滾滾的武道人潮。”

……

原管庫房的小吏今天不在,門口擺了張竹條長凳,一位老人躺在其上,一條腿耷拉下來,面朝灰天,瞇著眼睛休息。

老人穿著素凈而不失華貴的深青色織紋長衫。陽光斜打在腳面,烏光湛湛的布鞋上沒有一絲脫線。

這打扮,絕不是普通的小吏,動作倒是流里流氣。

“取一份入品獎。”

“啊?”

他反復看著任擇二人,仔細聽了三遍,才進去倉庫。

半晌,卻空著手出來。

“差點忘了,入品獎的靈藥都還沒到庫呢。估計在廣陵哪家藥庫存著。

這才一個月,誰信有人能領這玩意兒啊。”

老人笑瞇瞇地看著任擇:

“小伙子,原本該是三碗生血靈湯的藥散,市價大約百兩銀。

你看這樣行不?反正都是輔助洗髓的資材,我拿這個跟你換。”

任擇還沒說話,便眼前一花,手中多了一粒黑漆漆爬滿紅紋的溫熱藥丸。

“這!”朱其悠猶豫著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憋住了。

她轉向任擇,眼神復雜:“就這樣吧,你不吃虧。”

“這是?”

“洗髓丹。”

“啊?”

相遇來得猝不及防。

洗髓丹雖然市價百兩,且朝廷嚴禁哄抬,但在私下交易中,一直都是有價無市。

任擇不久前還在想,自己一煉階段怕是無緣丹藥了,現在卻意外得到了一顆。

他面帶疑惑,恭敬地謝過這位從未在縣衙里見過的老人。

“請教老丈名諱?”

“老朽姓吳,后生不用介意,各取所需罷了。”

“還是謝謝吳老。”

兩人客氣來客氣去,就見到一桿銅煙槍插進面前,帶起凌厲勁風。

朱其悠不耐煩地看向任擇:

“洗髓要點在藏書閣書中都有,也沒蓄氣那么危險,你自行學習吧,有問題再問教習。

你既已入品,在講武堂雖然算是學生,出門在外,少不得要被稱一聲大人了。

別老沒睡醒的樣子,至少眼睛睜全乎了!看著心煩。”

任擇心里崩出一個問號。

感覺監事不太爽自己,但不知道為什么。

另外,監事從始至終沒問過入品方法的事兒,

任擇猜測,她九成九是覺得自己心口不一,其實偷偷習練了劍法內功。

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解釋的麻煩。

將丹藥揣入懷中,實則放進了儲物空間后,他便施施然離開了。

看見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宅院門后,朱其悠伸手薅過長凳,坐在了中間,讓老人自己站著。

她頗有點氣呼呼道:“吳老,您這是干什么?結個善緣嗎?您就這么看好他?”

吳識溫笑了笑,挺起硬朗的脊背,又看了眼天空:

“哎呀,洗髓丹對我又沒用。

反倒那生血靈湯,可以給老朽補補身子,我也省得再去拍賣行換物了。

而且這小子我很喜歡,結個善緣有何不可?”

“他……不太行。”

朱其悠頓了頓,嘆氣道:

“此人出身寒微,天賦卓絕,即便有天詛加身,也值得培養一二。

這本沒問題。

但他性子內斂,瞎講禮貌,說話走路做事,一點都不大氣,

眼里無光,思慮深重,做個事問東問西,武功也選那種機巧繁雜的。

那優柔寡斷的樣子,我看著就煩。武者怎能畏首畏尾?”

吳識溫白眉一挑:“天下武功多種多樣,為何一定要他大氣直率?”

“誒,您不懂。這種寒微處向上爬的武者,沒點銳利野蠻,怎么能夠捅破那層天花板?

這不,他今天就要被腐蝕啦。”

“那你還故意騙他?老宋可是三令五申,要你把任擇留住的。”

吳識溫搖了搖頭:“你哥讓你進講武堂做監事,是要磨一磨你的性子,可別把好苗子禍害了。”

朱其悠鼓起兩頰,轉過頭去:“什么禍害,我兜著底呢,試一試而已……

說了半天,吳老你就是很看好他?您還沒回答我呢。”

“坐過去點兒!”

吳識溫一屁股坐到長凳上,將女人擠開,不帶煙火氣地擼下黑色蛤蟆鏡,猛地瞪了她一眼:

“武夫懂個屁!你是相師我是相師?”

“呃?他還有說法?”

“那自然。”

老人得意地撫上山羊胡:“利而不銳‘青鋒鞘’,濃心淡性‘赤焰雪’。

這二者,皆是少見的求道心相!老朽已經很久沒看見過了。”

“聽著不像好人啊?”

“非也非也,你不懂。”

朱其悠露出猶疑的神色,但看到老人自信的表情,頓感不太服氣:

“可是他面相看著就不像好人。您這么會看,說說我是什么?”

“呵,壓坑石!”

“老癟色!”

朱其悠氣呼呼的,起身便走。

看著女人婀娜的身段,和鋼鐵一般的步姿,老人哈哈一笑,戴回蛤蟆鏡,慢慢收起笑容,對著她背影幽幽道:

“不過嘛,少年之相,易觀卻善變。

性佳者眾,持性者寡。

近來更逢暗流洶涌,他卻漸漸深入其中。

呵呵,世事如染缸啊,未來如何,且看他造化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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