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 重生萬歷: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 森上木
- 2246字
- 2025-07-31 09:42:42
面具人身形一晃,輕易地躲開了勢大力沉的一刀。他手中的短刀,如同毒蛇吐信,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撩而上。
“噗嗤!”
一聲輕響。
江龍王的動作,僵住了。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握刀的右手手腕。
一道細細的血線,正在慢慢擴大。下一秒,他整只手掌,連同那把鬼頭刀,齊刷刷地掉了下來。
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
“啊——!”他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嚎。
面具人卻不給他任何機會,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江龍王站立不穩,“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冰冷的刀鋒,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戰斗,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便結束了。
七八十名水匪,除了被生擒的江龍王,其余人,盡數成了秦淮河里的水鬼。
而那群黑衣武士,只有兩人受了點無傷大雅的輕傷。
船艙里,王錫爵和他的下屬們,早已看得呆若木雞。
他們看著那些如同地獄修羅般的黑衣武士,又看了看他們腳下那些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官兵,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首的面具人,提著慘嚎不止的江龍王,走到了王錫爵面前,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年輕而又堅毅的臉。
“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陸炳,奉陛下密詔,護衛王大人周全。讓大人受驚了。”
王錫爵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炳……他聽說過這個名字。
皇帝身邊最神秘,也最得寵的刀。
傳聞此人,掌管著錦衣衛里最精銳,也最見不得光的部隊——詔獄。
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是魚餌。
而皇帝的刀,早就潛伏在了身邊,只等著魚兒上鉤。
陸炳不再理會呆滯的王錫爵,他走到江龍王面前,蹲下身,用那把還在滴血的短刀,拍了拍他那張因恐懼和劇痛而扭曲的臉。
“說吧,”陸炳的聲音,輕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卻讓江龍王抖得像篩糠,
“誰讓你來的?給你多少錢?你們的聯絡人是誰?老巢在什么地方?
我只問一遍,答得讓我滿意,我給你個痛快。不然,詔獄里,有一百零八種方法,能讓你開口。”
半個時辰后,陸炳拿著一份沾著血的口供,走到了王錫爵面前。
“王大人,喬嵩的罪證,又多了一條。勾結水匪,謀害朝廷命官。”
王錫爵看著那份口供,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終于明白,皇帝的這盤棋,究竟有多大,有多狠。
天色微明。
南京城,還沉浸在睡夢之中。
喬府的大門,卻被“轟”的一聲,巨力撞開。
數百名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錦衣衛,如狼似虎地沖了進去。
為首的,正是陸炳。他手中,高舉著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
圣旨金牌!見此牌,如見君臨!
“奉旨,捉拿叛逆喬嵩!凡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喬嵩被驚醒時,陸炳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看著眼前這個煞神,以及窗外那一片火光和慘叫聲,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無盡的驚恐與茫然。
“你……你們……你們到底是誰的人?南鎮撫司……沒有你們這號人!”
陸炳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我們?我們是陛下新設的‘紀律檢查委員會’。”
“專門檢查,你們這些不守紀律的害蟲。”
南京的案子,像一包被引信點燃的猛火藥,終于在京師的朝堂之上,轟然炸響。
王錫爵一行人回到京城,帶回來的不止是孝陵衛那本被做了手腳的魚鱗冊,
更有十幾箱堆積如山的賬目、單據,以及“江龍王”那份畫滿了押、沾著血的供狀。
早朝,文華殿。
當值太監尖細的嗓音剛剛喊過“有事出班早奏,無事卷簾退朝”,
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瓚便手持象牙笏板,一步出列,聲音洪亮如鐘:“臣,有本奏!
彈劾南京錦衣衛指揮使喬嵩,并南京孝陵衛等一十三處衛所指揮、千戶,共計五十七名武官!其罪有五!”
陳瓚的聲音在莊嚴肅穆的大殿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其罪一,侵占軍田!孝陵衛名下官田三萬七千畝,喬嵩等人狼狽為奸,巧立名目,
私下侵吞兩萬八千余畝,以為私產,致使衛所軍戶無地可耕,淪為佃戶,其狀可悲!”
“其罪二,克扣軍餉!朝廷撥發之糧餉,十不存一!軍士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所用兵器,銹蝕不堪,更有甚者,竟以竹竿木槍充數,國之干城,形同乞丐!”
“其罪三,吃空餉!各衛所賬面兵員,與實存兵員,缺額竟達六成以上!
喬嵩等人偽造名冊,冒領軍餉,中飽私囊,數額之巨,駭人聽聞!”
“其罪四,縱兵殃民!其麾下軍士,名為軍,實為匪,在南京城內外橫行霸道,強買強賣,欺壓良善,民怨沸騰!”
“其罪五,謀害欽差,意圖謀反!”
陳瓚的聲音陡然拔高,他猛地轉身,指向殿中那幾個裝滿了罪證的箱子,
“戶部主事王錫爵,奉旨查賬,喬嵩狗急跳墻,竟勾結水匪,于秦淮河上,欲殺人滅口,銷毀罪證!
若非陛下天威,暗中早有布置,我朝廷命官,險些盡喪賊手!此等行徑,與謀反何異!”
五條大罪,一條比一條驚悚。
整個文華殿,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瞥向了武官隊列那邊。
兵部的幾位尚書、侍郎,臉色鐵青,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些世襲的勛貴們,更是個個面如土色,眼神躲閃。
他們心里都清楚,喬嵩干的這些事,在他們那個圈子里,根本就不算秘密。
南京如此,京城又能好到哪里去?天下衛所,又有幾個是干凈的?
御座之后,隔著一道明黃的紗簾,朱翊鈞端坐著,面無表情地聽著這一切。
他的手指,在龍椅的扶手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
魚,已經掛在了案板上。現在,是時候看張居正如何下刀了。
“陛下!”內閣首輔張居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步出列。
他沒有去看那些面色各異的武官,而是對著御座,長揖及地。
“喬嵩之罪,罄竹難書,國法難容!然,臣以為,喬嵩之案,非一人之案,
乃我大明衛所制度,積弊百年之沉疴,一朝爆發而已。”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張閣老此言差矣!”兵部尚書方逢時終于忍不住了,他漲紅著臉出列反駁,
“喬嵩是喬嵩,衛所是衛所!豈能因一顆老鼠屎,就說整鍋湯都有問題?我大明祖制,豈容你如此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