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林墨站在腳店門前,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嘴角微微上揚。昨日滿減券與抽獎活動一出,整個汴梁城仿佛都為之一震,原本門可羅雀的腳店如今竟成了街坊們口中的“新晉名店”。
他心中暢快,卻并未掉以輕心。
“這世道,樹大招風。”他輕搖折扇,目光掃過街角巷尾,總覺得有些異樣。
果然,沒過多久,小六兒便匆匆跑來,臉上帶著幾分不安:“老板,方才店里有幾個客人故意鬧事,打翻了酒桌,還潑了一地酒水……”
林墨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哦?有沒有傷到人?”
“倒是沒傷著誰,但那些人動作挺有章法,像是有意為之。”
林墨心頭一沉。他知道,商會絕不會善罷甘休。自從他那套現代營銷手段在汴梁引起轟動之后,醉仙樓那邊便開始坐不住了。
果不其然,當天夜里,賬房伙計悄悄前來稟報:“老板,賬本好像被人動過了。”
林墨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連夜趕往賬房,翻開賬本仔細查看,果然發現幾處明顯異常:明明是收入的款項,卻被記成了支出;一些日常開銷的金額也被人為夸大了不少。
更可疑的是,在一頁賬目邊角上,竟然留下了一個淡淡的油漬手印。
林墨盯著那手印看了許久,低聲說道:“看來,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次日清晨,腳店門口依舊熱鬧非凡,排隊的人群比昨日還有增無減。然而,林墨卻發現空氣中多了一絲異樣的味道——不是酒香,而是謠言的味道。
“聽說了嗎?林記腳店的肉菜都是隔夜的!”
“可不是嘛,我表弟吃了拉肚子一天!”
“還有啊,他們家的酒里摻水,喝完頭暈眼花!”
這些話雖然說得含糊,但卻足夠讓人心生疑慮。林墨站在店內,聽著門外傳來的議論聲,心中已然明白——這是有人在背后散布流言,意圖破壞他的聲譽。
“好一手釜底抽薪。”他冷笑一聲,“可惜,你們低估了我的顧客。”
他當即命人將昨日的進貨單、酒水來源憑證全部張貼于店門口,并請幾位常客現場試吃,當場驗證食材新鮮度。他還親自端起一碗熱湯,當眾喝下,笑道:“若真如傳言所說,我豈不是早就躺棺材里了?”
圍觀人群哄笑起來,原本半信半疑的食客也紛紛松了口氣,繼續排隊等候。
但林墨知道,這只是表面功夫。真正讓他頭疼的,還是那份被篡改的賬本。
他坐在賬房中,手中拿著賬本,一邊翻閱,一邊在紙上記錄可疑之處。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既然賬本被動了手腳,那就讓它成為反擊的武器!
他立刻召來小六兒:“你去趟官府,就說我們自查賬目時發現了問題,懷疑有人惡意篡改賬本,意圖陷害。”
小六兒一愣:“老板,這不是把咱們自己送上風口浪尖嗎?”
林墨笑了笑:“正因為他們以為我們會慌亂應對,才會如此肆無忌憚。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讓他們措手不及。”
小六兒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轉身便跑了出去。
與此同時,商會那邊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下一步行動。
醉仙樓內,沈萬金正與幾名心腹商議對策。他面色陰沉,手中握著一份剛剛得來的消息:“林墨昨天居然主動向官府舉報賬本被篡改,說是有證據指向我們。”
一名手下皺眉道:“這小子太狡猾了,咱們還沒出手呢,他就先發制人了。”
沈萬金冷哼一聲:“他以為這樣就能自保?天真!我們早已安排好,只要官府一查,就會發現他賬面上確實存在大量‘漏洞’,到時候,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今晚再派人去一趟賬房,把證據做得更扎實些。”
那名手下遲疑道:“可是……昨晚已經動過一次賬本了,再去恐怕會被盯上。”
沈萬金冷冷一笑:“怕什么?他林墨不是喜歡玩花樣嗎?那就陪他玩到底。”
入夜,腳店后院一片寂靜,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林墨獨自一人坐在庭院中,手中拿著一本古籍,看似悠閑,實則心思縝密。
他早已料到商會不會善罷甘休,今晚必然還會再來一次。
果然,三更時分,一道黑影悄然翻入賬房窗外。林墨早已布置好了機關,只聽“咔噠”一聲,一根細繩猛地繃緊,觸發了掛在窗下的銅鈴。
警鈴響起的瞬間,賬房外早已埋伏好的兩名伙計迅速沖出,一把將那人按倒在地。
“抓到了!”小六兒興奮地跑來匯報。
林墨點點頭,起身走向賬房。只見地上跪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臉上滿是驚恐。
林墨蹲下身,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臉:“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支支吾吾不肯開口。林墨也不著急,只是緩緩打開賬本,指著那頁留有油漬手印的地方,淡淡道:“我很好奇,這位朋友的手,是不是和這個手印一樣油膩膩的?”
那人臉色驟變,終于忍不住開口:“是……是沈老板讓我來的……他說只要再改一次賬本,就能讓你徹底栽進去……”
林墨笑了,笑意中透著幾分寒意:“沈老板還真是看得起我。”
他站起身,對小六兒吩咐道:“把人押下去,明天送去官府。順便,把賬本重新謄寫一份,加上這份‘供詞’。”
小六兒應聲而去。
林墨抬頭望天,月色清冷,星光點點。他緩緩合上折扇,語氣平靜卻堅定:“想玩賬本?那就陪你玩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