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林墨站在腳店后院的石階上，手中輕搖折扇，眼神卻比往日多了幾分凝重。昨夜與岳云屏那番談話之后，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預(yù)感——商會的動作，恐怕遠不止搶客那么簡單。

“小六兒！”他忽然喚了一聲。

跑堂的小六兒應(yīng)聲而來：“東家，啥事兒？”

“最近糧價有沒有漲？街市上的米鋪還像以前那樣人來人往嗎？”林墨問得隨意，語氣卻藏著試探。

小六兒撓頭想了想：“倒是有幾家米鋪關(guān)門了，說是進貨太貴，做不起買賣了。不過大伙兒也沒太在意，畢竟這年頭開不開張都一樣。”

林墨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是轉(zhuǎn)身進了屋內(nèi)。

他知道，是時候動用系統(tǒng)了。

——

踏入系統(tǒng)空間，時間仿佛被拉長，外界的喧囂全然不存。他盤膝而坐，心神一動，眼前便浮現(xiàn)出一片虛擬的數(shù)據(jù)海洋。

“市場洞察眼，啟動。”

隨著一聲低語，無數(shù)信息在他眼前流轉(zhuǎn)，像是風中飄散的落葉，雜亂無章。但林墨知道，只要耐心梳理，就能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他開始逐條篩選：近一個月汴梁城糧食交易記錄、各大商號采購明細、糧倉進出貨頻率……

幾個時辰過去，數(shù)據(jù)終于整合完畢。

屏幕上赫然顯示出一組異常數(shù)據(jù)：某三家糧行在短短半月之內(nèi)，從不同地區(qū)購入大批糧食，且數(shù)量之巨遠超日常所需。更令人警覺的是，這些糧食并未流入市場，而是秘密轉(zhuǎn)運至城南幾處偏僻倉庫。

“囤糧。”林墨喃喃自語，眉頭越皺越緊。

他繼續(xù)深挖，發(fā)現(xiàn)這幾筆交易的資金來源，竟然都指向同一個幕后勢力——商會。

“果然如此……”他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他們這是要干大事啊。”

——

回到現(xiàn)實，天已近午。林墨剛走出門，就見柳如煙提著裙擺款步而來，臉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臉色不太好，昨晚沒睡？”她一邊說，一邊落座，動作優(yōu)雅得像是春風拂面。

“不是沒睡，是睡不著。”林墨苦笑，“我查到商會的秘密了。”

柳如煙聞言，神色一正：“哦？快說說。”

林墨將剛才系統(tǒng)分析出的結(jié)果大致講了一遍，末了道：“他們這不是普通的商業(yè)競爭，是要搞大事情。”

柳如煙聽完，沉吟片刻，緩緩點頭：“你說得對。我這邊也聽到了些風聲，說商會最近和一個神秘人物接觸頻繁，似乎正在籌劃什么大計劃。有人甚至傳言，他們打算借機抬高糧價，逼迫朝廷讓步。”

“逼迫朝廷？”林墨一愣，“什么意思？”

柳如煙壓低聲音：“有人說，商會背后有人支持，而且這個人，可能和金國有關(guān)。”

林墨心頭一震，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場仗就不只是商戰(zhàn)那么簡單了。

“看來，咱們得先下手為強。”他瞇起眼睛，語氣堅定。

——

當晚，林墨召集了岳云屏和柳如煙，在腳店密室中商議對策。

“我已經(jīng)確認了，商會確實在囤積糧食。”林墨開門見山，“而且他們的目的，恐怕不只是為了漲價賺錢。”

岳云屏握緊雙拳：“你是說，他們想趁機擾亂民生，動搖朝廷根基？”

“不排除這個可能。”林墨點頭，“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柳如煙輕輕一笑：“你想怎么做？正面揭發(fā)？還是暗中破壞？”

林墨沉思片刻，緩緩道：“正面揭發(fā)風險太大，現(xiàn)在我們手上證據(jù)還不夠硬，貿(mào)然出手只會打草驚蛇。不如換個方式——讓他們自己露出破綻。”

“你的意思是……反向操作？”柳如煙眼中閃過精光。

“沒錯。”林墨嘴角揚起，“我們可以聯(lián)合一些中小商戶，放出風聲說我們要大量收購糧食，制造市場緊張氛圍。這樣一來，商會必然按捺不住，提前出貨或者加大力度囤積，到時候我們就更有機會抓到他們的把柄。”

岳云屏聽得連連點頭：“好主意！我可以去聯(lián)絡(luò)我爹的一些舊部，他們在軍中也有不少渠道，可以幫忙散布消息。”

“那就這么定了。”林墨拍案而起，“我們分頭行動，三天之內(nèi)，必須把這件事推起來。”

——

接下來的幾天，林墨親自拜訪了幾位關(guān)系較好的中小商戶，曉之以理、動之以利，終于說服了幾位愿意合作的同行。

與此同時，柳如煙通過青樓的情報網(wǎng)絡(luò)，悄悄放出“林記即將大規(guī)模囤糧”的消息；岳云屏則利用自己的人脈，將這條消息傳到了軍營之中。

不出所料，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商會的注意。

僅僅兩天，就有三家原本低調(diào)的糧行突然加大采購力度，甚至連一些偏遠地區(qū)的糧商也被調(diào)動起來，紛紛向汴梁輸送糧食。

林墨站在腳店二樓的窗前，望著街頭忙碌的車馬，嘴角微微上揚。

“魚，上鉤了。”

——

然而，就在局勢逐漸明朗之時，林墨卻接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一位自稱姓周的商人求見，聲稱有重要情報要賣給他。

“他說他知道商會真正的后臺是誰。”小六兒低聲匯報。

林墨眼神一閃，心中升起一絲警惕。

“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走進店內(nèi)，神情從容，舉止間透著幾分老練。

“林老板，久仰大名。”他拱手一笑，“在下周德昌，曾是商會的一員，如今……已是局外人。”

林墨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周先生有何指教？”

周德昌坐下后，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們已經(jīng)盯上了商會，也知道你們準備動手。但我要告訴你一句話——你們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林墨眼神一冷：“什么意思？”

周德昌放下茶杯，目光幽深：“商會的背后，是一個更大的影子。而那個影子，不僅掌控著整個汴梁的商路命脈，還和朝中某些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林墨沉默良久，最終只問了一句：“你是誰的人？”

周德昌笑了：“我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找到真相。”

窗外，晚風輕拂，吹動簾角。

屋內(nèi)，三人對視，空氣一時凝滯。

林墨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燈火闌珊的街道，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