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山中石窟養太歲
- 我,數據道君,掉線邊緣瘋狂試探
- 天補平
- 2218字
- 2025-07-26 23:54:22
“嘀嗒!嘀嗒!嘀嗒!”
規律的石壁滲水聲,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帶著地底深處巖石的腥氣,在粗碩的玄鐵囚欄前砸出一洼渾濁的水坑。
一道姑且稱之為人的身影,蜷縮在鐵欄之后,努力伸手舀起濁水舔食,滋潤著干涸的嘴唇。
也滋養著胸口蓬勃生長的異樣生命——層層疊疊、肉質肥厚的太歲。
許久,緩解饑渴的他,低聲咕噥起來。
“白骨生花,朽中孕華,痛楚即至福,腐朽即新生,獻吾殘軀,奉吾衰亡……”
這是白骨生花會的禱詞,是他從一位關押了六年的老人口中得來。
“閉——嘴——啊!!!”
倏地,一聲嘶啞、狂暴的咆哮,從隔壁欄桿中傳來。
便見一名滿臉胡須的漢子,雙手抓著玄鐵欄桿瘋狂搖晃,一雙眸子泛著綠光,憤怒的咆哮著,身上的太歲劇烈晃動,似要抖落。
“你不睡,還不讓別人睡了?閉嘴!聽見沒有!啊!”
憤怒的咆哮聲,在黑暗中回蕩。
一犬吠影,百犬吠聲!
這一聲咆哮立即引來營嘯。
霎時,一片漆黑的地窟中,轟然炸開了鍋,各種咆哮、哭泣、尖叫……此起彼伏而起。
“我要回家,我有錢,我給你錢,放我回去!”
“哈哈哈——道爺我成了!都是心魔,都是心魔。”
“哦哈哈哈——”
黑暗仿佛震動起來,不知多少生靈撞擊著冰冷鐵欄,發出沉悶而絕望的巨響。
“閉嘴!”
怒叱聲起時,一道刺眼光芒,陡然從黑暗中綻放。
亂哄哄的營嘯聲,驟然安靜了下來,趴在柵欄邊的男子,更是捂住眼睛,只留一抹指縫看向光明處。
這是一座巨大的地下溶洞,中間乳石托舉著一座白色宮殿,四周巖壁上,鑿刻著一圈又一圈的羊腸小道,勾連著一座又一座牢房。
無數人形魅影,在牢房中扭曲!
“啪!”
驟然亮起的光明,又突兀熄滅。
喧囂的溶洞,隨之陷入了安靜,只有若有若無的啜泣聲,嗚咽不止。
“呵!”
吞咽濁水的人影,發出一聲不明意義的嗓音,又換了一段禱詞咕噥起來。
“伏惟玄穹之主,北斗之尊……承蒙垂憐,賜我窺天之幸,天樞引路,攝我癡愚……”
這一次,再也沒人訓斥他。
快要將其念完時,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下一段禱詞。
不想,當最后一個音節落下時,他渾身陡然一顫,雙眸圓瞪如鈴。
他、他他聽到了。
他聽到了……神的回應!
幻覺嗎?
他咬破舌尖,劇烈疼痛,刺激得他神智一清。
“呼哧……呼哧……”
在劇烈喘息中,他維持著姿勢不變,再次小心翼翼的祈禱起來。
然而這一次,卻再也沒有回應。
“不,這不是幻覺,這不是幻覺!”
他再次鍥而不舍的念叨起來,一遍又一遍,不知多久,在他意志近乎模糊之時,倏地,一股難言的愉悅,在近乎干涸的身體中蕩漾而開。
他渾身一顫,俄而猶如受驚的蝦米,劇烈蜷縮起來。
渾身顫抖得像只蟲子。
一行清淚劃過那長滿胡須、難辨容貌的面龐上,滴落在污濁的渾水中。
恍惚中,他似乎聽到神靈在詢問他的名字。
名字?我還有名字?對,我還有名字。
“我、我我叫李景。”
……
……
“李景?”
森林中,默默跟緊隊伍的常清,無聲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厚重如墻的濃霧,遮住了來時路。
但他知道,那是隆起的山脈,山脈之巔正是云龕城。
那恍如地獄景色……正在山脈之中。
“腳印在東面!”
一聲低喝從前面傳來。
常清收回目光,他不知道,尚未張開天眼法陣的他,為什么能聽到“玄穹之主,北斗之尊”的禱詞?
但現在顯然不是分心研究的時候。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凝神斂氣,跟上隊伍,繼續往山中奔去。
沒多久,隊伍的速度,便逐漸慢了下來。
既是山林愈發稠密,也是因為欺山詭魈的腳印愈發難尋。
各種妖物踩踏痕跡,嚴重干擾了隊伍的判斷。
好在尤文羽早有準備,除了辨別腳印之外,還使了追影詭術,這才讓隊伍重新啟程,勉強繼續追蹤。
常清也在追擊的過程中,大開眼界。
迅疾如蛇的藤蔓、伏葉傷人的兜蟲、令人致幻的月蛾妖……若非身旁都是經驗老道的司衛,他自己一人,怕是早已被糾纏得原地打轉。
這一走,直至黃昏,隊伍才停了下來。
“就在這安營扎寨吧!”
尤文羽尋了一個山坡背面,看向一名隊員道:“交給你了,承安。”
相較于白天的平靜,夜晚的霧區森林將更加恐怖,敢在夜晚趕路,那都是狠人!
“好嘞,頭兒。”
一名叫齊承安的鎮妖司衛,干脆應了一聲,隨即雙手按在地上,隨著法力的澎湃輸出,山坡背面的土壤立即涌動起來。
少頃,化為一座幽深洞窟。
在此期間,不時有毒蟲毒蛇倉皇逃出。
沒多久,洞窟便拓展而成,有司衛在四周撒上特制粉末,驅逐毒蟲,掩蓋氣味。
等到一切布置妥當,天色愈發昏暗。
一行人不再猶豫,鉆了進去。
這座地窟雖是臨時開辟,卻頗為寬敞,十余人住進去,絲毫不覺擁擠,摸摸周遭石壁,也經過法力加固,堅如磐石。
等到洞口被封上,一股難言的安全感涌上心頭。
尤文羽取出一顆月光石,鑲嵌在頂上,為漆黑洞窟,提供微弱光源,這才低聲道:“今晚后半夜我來守,常清你來守前半夜。”
常清頷首:“好的。”
心知,這是尤文羽在照顧他,畢竟這才出來第一晚,正是精力最充沛時候。
大家低聲交流幾句,吃了些干糧,便人不解甲,或坐或臥休息去了。
常清盤膝而坐,不敢分心冥想,靜靜警惕著可能的危險,厚重的泥土,隔絕了森林的恐怖,只能隱隱綽綽聽到野獸的嚎叫。
時間在一點一滴中流逝。
當他守到午夜時,看著已經逐漸恢復的耐力值,索性繼續守著后半夜時,尤文羽已經睜開了雙眼:“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常清想了想,沒有拒絕,盤膝而坐,以冥想代替休息去了。
心中,卻試圖再次聆聽信眾的祈禱,可惜,一夜無痕。
他估摸著,可能是距離太遠了。
翌日清晨,眾人破開洞窟,將其填上,隨即再次趕路而去。
經歷過第一天的緊張,第二天的常清顯得愈發嫻熟起來,心態也愈發穩重。
一路上,一行人遇水架橋,逢山開路,斬殺妖物不下十頭,在滿身風霜中,終于發現了欺山詭魈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