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鐮刀即將落下,正當一切將要塵埃落定之時,一句轟轟的聲音,將這昏暗的空間擊碎。
“你還不能死。”
一條粗壯有力的胳膊,抓住了鐮柄。
“多有得罪,不過這個人的確不能被帶走。”
說話的是名男子,男子身姿挺拔如白楊一般,身體上肌肉圓潤而結(jié)實,彰顯著無盡的力量。
一頭短發(fā),顆顆精神抖擻,仔細一看,男人竟與陌百川長得有幾分相似。
男子抓住長鐮的手微微用力,只聽咔嚓一聲,手中的長鐮崩裂,死亡的氣息逐漸消散,死亡逐漸隱于黑暗之中。
陌百川注視這一切,不發(fā)一言,他只是定定的看著那名男子。
“特奉大人之命,為汝解開封印。”
男人并沒有在意陌百川的目光,一只手自然的抵在陌百川的胸前
“解”
男人的瞳孔中呈現(xiàn)出太陽的圖案,睫毛變得修長,在他的眼皮下浮現(xiàn)出了倒三叉戟。
“解?”
聽到這個字,陌百川心中充滿了疑問。
他下意識想到的是這個人為何與自己有著相同的招式?
隨后看到那人的眼睛,又聯(lián)想起張文慈先前說過的話,陌百川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
一圈圈金黃色的光暈包裹著他,匯聚在他的心口處。
只是一瞬間,他的心臟似乎被解放了般,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好像長年的枷鎖被解開一樣。
不等莫百川適應這一種全新的感覺,又是一瞬他感到了一陣眩暈,隨之而來的是心臟,似乎停了一下,腦中好像被擠入了一股意識。
“沒想到僅僅一人就能團滅了我十二世的宿體,人類的軀體果然是羸弱,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完成轉(zhuǎn)世。”
被寄生的分身蹲在已經(jīng)被燒成焦糊的尸體上,揉搓著從上面取出來的渣子。
隨即,又將目光對上了張文慈。
為什么莫百川會遇到這個男子?
我們不妨將視線拉出地球去看宇宙的盡頭,在那里或許存在著我們想要的答案。
“新地球”,一個漂浮在宇宙盡頭上的行星,在其周圍十光年內(nèi)沒有任何東西,它就這樣靜靜的漂浮在這茫茫宇宙之中。
在“新地球”之中只存在了兩個生命體,這是兩只蟲子,一只是蚜蟲,另一只瓢蟲。
蚜蟲對瓢蟲說
“我實在想不到,在這茫茫的宇宙的另一端竟然存在著我們的“前世”。”
瓢蟲反駁道
“眾生無我相。你說那是我們的前世,可前世與今生已無任何瓜葛,從何得來我是他,他是我?”
蚜蟲開口
“在每一重人間中,每一縷生命的每一個轉(zhuǎn)世,都與他的前世、今生、來世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每一對愛情都會在下一次重逢,每一個怨恨也會在下一次誕生,這是命運,即使兩個人素未謀面,他們的命運也已綁在了一起,你何來毫無瓜葛這一說?”
瓢蟲聽后嘆息道。
“這便是我等來此的目的,就算我等成神又如何?命運陰柔卻又剛猛,即使我們已來到了宇宙的最邊緣處,來到了命運控制最大限度之外參悟命運數(shù)兆光陰,可我們連命運的虛像都無法想象。”
蚜蟲聽此默不作聲,率先化為了原形,是名男子,穿著一條深藍色的短袍,臉上有幾片龍鱗,戴著副近視邊框眼鏡,有一股教書先生的味道。
男人將瓢蟲放到手心中笑道
“陽,為何還不化出原形?”
瓢蟲開口
“陰,你知道嗎?其實當一只蟲子挺好的”
隨即頓了頓,又開口道
“話說你不是“女性”嘛?”
“男人”笑了笑但又很快收回了笑容,表情嚴肅道。
“我們的前世好像遇到點麻煩……”
瓢蟲又飛到了“男人”的肩上語氣中透露著疲憊。
“我無法保證現(xiàn)在的我能否幫助到他,他身上的因果牽扯的太大了,如果我們輕舉妄動,命運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如今,只能讓“未來”的我們?nèi)椭!?
陽看向從西方升起的太陽
“這里離老家……有些遠了。”
黑幕散去,陌百川睜開了眼,眼中逐漸有了光亮,失去的心臟似乎長出來了,支離破碎的身體也正慢慢的恢復它的原樣。
“咳咳”
他跪在地上,咳出幾灘黑血。
“啊~那一擊可真狠啊。”
陌百川爬起身,摸了摸剛長出來的身體,長出來的肉并沒有留下傷痕,就像原生的一般。
“川!快跑!”
見陌百川并沒有死,張文慈并沒有對他重生的喜悅和震驚,而是招呼著他趕緊逃跑,因為此時的分身已經(jīng)朝他襲來。
“真是抱歉,我好像迷路了現(xiàn)在等我把這分身收拾一頓再帶我出去行嗎?”
陌百川的語氣爽朗還略帶一些隨意,和先前成熟穩(wěn)重的形象絲毫不搭。
“居然沒有死?真是奇怪……血束。”
分身并沒有太過震驚不如說是不知道怎么震驚,寄生在他臉上的眼球好像不知道如何控制心情。
血束洶涌而來,如驚濤駭浪般向陌百川襲去。
“血束。”
面對著如洪水般的進攻,陌百川也使出了同樣的招術(shù)。
兩股血色洪流接觸,顯然,陌百川更略勝一籌,他的規(guī)模更大,推著兩股洪流壓向分身。
“我豈能讓爾等如愿?煉!”
分身打了個響指,那兩股血流就瞬間被他炸成了血霧,隨即,他又控制了血霧,將其化為血錐,控制血錐轟擊向陌百川。
“解放!100到95層,朗基努斯之槍!”
正當分身以為得手之時,一聲大吼將他鎮(zhèn)住。
他看到了攻擊的中心,一輪輪光暈將血錐一一擋下。
在光暈的背后正是陌百川,他手中握著一柄長槍,在槍柄和槍頭連接處,環(huán)繞著一個金圈,在金圈周圍漂浮著數(shù)十把斷刀。
在他20米內(nèi)一股威壓悄然誕生。
“你以為一把長槍就能奈何得了……”
分身話未說完他的喉嚨便已被長槍刺穿。
“這一槍還的。”
在分身說話之際,陌百川已來到了分身的面前。
分身將長槍拔出后,立馬拉開距離,摸著被刺中的脖子,他感覺手感有些不太對,等看向自己的手,手中竟沾滿了黑灰。
“這什么情況?!我的脖子怎么會有黑灰?”
在他愣神之際,脖子上的皮膚已經(jīng)成塊成塊的脫落。
“居然真的是朗基努斯之槍,它不是遺失了嗎?”
朗基努斯之槍,舊時代的傳說中耶穌正是被此槍給刺死,這柄槍便成為了第一把能夠殺死神明的武器。
“沒想到可以在這見到……這還真是三生有幸。”
說到這,分身的皮膚已經(jīng)徹底脫落,它的樣子就像已經(jīng)被剝了人皮的人一樣。
“這可真是太幸運了!”
分身的尸體已經(jīng)發(fā)臭,剛才還鮮活的血管已經(jīng)發(fā)黑。
分身擺動著載體,撲向了陌百川,他的意圖明顯。
“歐啦~!”
陌百川一個直拳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了分身上,但卻似乎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你的一切都歸我了!”
長在分身的肉團脫離了載體,鉆入了陌百川的胳膊中,沿著他的血管直逼心臟。
“快!快砍斷手臂,不然你會成為他的載體的!”
但陌百川卻充耳不聞,老老實實的收回了長槍。
他清楚地感知到,肉團已經(jīng)寄生在他的心臟上,但他卻冷笑道
“呵……我豈會讓你如愿?在這20米內(nèi)任何事情都會發(fā)生,除了你能贏我以外。”
說著,陌百川將手并攏對著心臟,猛然刺出,刺入身體后,在他自己體內(nèi)摸索了一陣,將心臟拔出。
“什么?”
攀附在心臟上的肉團暴露無遺。
“駭隱。”
駭隱戴在了陌百川的臉上,在面具上的復眼爬十幾只是猙獰的黑手,裹挾著肉團,肉團想要掙脫可手握的越來越緊。
“混蛋!”
肉團見無法掙脫想要臨死反撲,分裂出一只觸手刺向莫百川的眼睛。
“成為我的養(yǎng)料吧!”
面具下的莫百川猙獰的笑著,另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握住了那一根觸手。
“可惡!”
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肉球徹底被拖入了復眼中。
莫百川將自己的心臟放回了原處,伸出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張文慈。
“我們該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