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辭笑著從宋倫身邊走過，徑直來到捕妖隊武房。

在捕妖隊待了將近二十天，陳辭和武房里的幾個書吏也混得比較熟絡。

武房內有什么新的妖魔的情報，只要不是太過機密的，三個書吏也比較樂于和陳辭提上幾句。

當然，具體任務的派發，還是要看張頭兒和劉縣尉的決定。

“陳老弟，你知道不，最近四大妖魔都消停不少。”

一個書吏笑著分享道。

陳辭點頭，給出回應：

“知道，被一個江湖高手嚇的。四大妖魔‘偃旗息鼓’，最高興的應該是城外的那群野妖吧？”

書吏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

“陳老弟猜得沒錯，四大妖魔一消停，城東的小妖就開始上躥下跳，縣城東郊的村鎮，也確實有不少前來報案的。”

陳辭點頭，目光落在一旁掛著的青石縣堪輿圖上。

青石縣地處涼州府西南端，北面是北邙山，將青石縣和王朝通往西域妖國的大路相隔絕，乾陽和西域妖國交戰，并不走青石縣，往來走的就是這條大路；

南面不遠就是一片雪山高原，崎嶇難行，少無人煙；

西邊則是一條發源于雪山高原幾十里寬的通天河，自南向北，一直流入北海，撕紙般在大陸上撕開一道口子。

通天河天然的天塹，將人族乾陽王朝和西域諸多妖國隔開，只有每年冬季河面結冰，才能行人走妖。

流經青石縣西面的這段通天河，既寬又深，兩岸還都是懸崖峭壁，即使是這樣崎嶇難行，不少小妖也都冒險，在冬季從對岸妖國偷渡過來。

青石縣三面都被天塹合圍，只有縣城東面，有一個山口，能通向中原，官府、行人往來中原，都從縣城東邊這條大路行走。

也是因為縣城東郊更加接近中原，四大妖魔不敢涉足，它們所占地盤都是更靠近西域妖國的西南北三個方向。

不過縣城東郊的村鎮，雖然沒有四大妖魔，卻成了野妖的天下，縣城每年除妖掃蕩，也是以城東的妖魔為主。

總之，青石縣這片盆地，本身就地處人族妖族交界處，四周還全是天塹，正是這樣的地理環境，導致青石縣幾乎成了人妖雙方懶得管的地帶。

致使縣衙與妖魔媾和，自己發展出一套生存規則。

這些地理知識都是平日里這幾個書吏和陳辭說的。

這三個書吏總愛聊這幾十年，乾陽王朝和西域妖國之間的幾場戰事。

爭論大軍有沒有能從青石縣地界通過的可能，每次一有新點子，就會拉出來討論一番，像什么在通天河上的山崖上架鎖橋、炸開上游使水位上漲……之類的，但最終的結論都是行不通。

書吏翻找著下面傳上來的案報，提到了其中一個：

“這就有一個，城東牯牛鎮，鎮上一家客棧的老板報案，說今日清晨，在他客棧留宿的兩撥客人都被牯牛嶺的野牛妖劫走。咱們駐鎮上的人做過認定，判斷這牛是只二階妖魔。”

說著，這名書吏將案報遞給陳辭。

上面說這老板是出門采買食材，回來時正好碰上牛妖，他自己躲了起來，才沒被抓走。

被帶走的客人有一對父女，幾個出城的行腳商，一共七人，都被劫走，綁到牯牛嶺的妖洞里。

案報上還備注著，牯牛嶺妖洞的具體位置，野牛妖洞內的環境，這只二階牛妖的妖術等詳細信息。

這都是捕妖隊多年積攢下的家底，每年除妖掃蕩的政績達標后，都會進行一番摸底，城東大部分妖魔的分布，捕妖隊還是了如指掌的。

多少有點是養寇自重了。

陳辭拿著這張案報，開口問道：

“這案子沒派人去管嗎？”

“剛報上來，我們還沒整理好送上去。只是這種活咱們縣里雖然會管，但沒有油水，沒有委托費，很少有人愿意去，都是張頭兒強行指定。”

“怎么，陳老弟，你要去？”

陳辭沒有猶豫地點頭。

他正缺一只二階的妖魔，給《蕩魔刀法》加到圓滿，從而境界達到二階圓滿，準備晉升三階。

這牯牛嶺的二階牛妖，就正好。

那名書吏欣然點頭，叫陳辭拿著這份案報，去張頭兒那申請。

來到捕妖隊正堂，陳辭把牯牛嶺的案報交給張臣，表明自己想去。

張臣看著案報，再看看陳辭這積極的模樣，感到欣慰：

“叫上孫成，你們兩個一起去，更保險點。”

陳辭思索片刻，點頭同意。

……

去往牯牛嶺的路上，陳辭和孫成騎著小毛驢。

謹慎核對牯牛嶺的信息。

牯牛嶺妖洞里，只有那只野牛妖一個妖魔，實力二階中期，天賦妖術沒什么特殊的，力氣大、皮糙肉厚，普通力氣下，尋常的刀劍只能對其造成輕傷，難以一擊斃其命。

對此，陳辭并不擔心。

身上皮肉再硬，也總有軟的地方。

下三路那幾招往上招呼就行。

何況情報上清清楚楚，對方二階中期，自己二階后期，還有其他的手段，實在不行就拖到天黑，寅夜潛行，攻速增幅，小傷口耗也能耗死。

兩人確定好對策后，孫成隱隱興奮道：

“陳老弟，你是二階中期，我是二階前期。

“上次柳家鼠妖你是制勝手，這回的牛妖讓我先試試，我當主力，你替我保險。

“看看我這個二階前期的武夫，和一只二階中期的妖魔差上多少。若是我落了下風，你可要幫我啊。”

“一定。”

陳辭簡單答應。

孫成暗自點頭，想著一會對付牛妖，該用什么招式，《蕩魔刀法》中掌握篇的招式，自己已經會個七七八八了，就是不夠精妙……

孫成興奮之余，又有些緊張，看了眼云淡風輕的陳辭，似乎底氣很足。

《蕩魔刀法》陳老弟應該已經掌握了，入門的招式肯定也會一些，但還未完全入門。

一會應對牛妖時，自己若是落了下風，也不能讓陳老弟一人應對，他們兩個雖說不在伯仲之間，但差距應該不算太大。

陳老弟自己應對牛妖肯定也不會很輕松。

想到這，緊張的孫成再次看了眼，另一頭驢背上的陳辭……

百無聊賴地摳了摳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