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蓮愣了一下，想不通別家鬧妖精，陳辭這么興奮干嘛？

該不是閑出屁了想找事？

只得再重復一遍：

“往日跟我們一起洗衣干活的張二嫂，已經三天沒來了，聽說是家里鬧妖精，自己中了邪祟染病，病得挺重。

“你總愛亂逛，從她家路過注意著點……”

一旁洗衣的婦人就好這口，為了增加可信度，煞有介事地補充道：

“是啊是啊，前幾天張二嫂還能干活的時候，就總說她家招了耗子，院里養的雞，天天都得被咬死幾只。

“這下加上她邪門染病，他家男人才反應過來，自己家這是鬧妖精了。哎呦，二嫂這好好的人，糟踐了。”

“什么妖精這么厲害？”

“不知道，她家人也沒見過那妖精什么樣。”

“沒見過世面了不是？招病來災算啥，沒鬧出人命的妖精就是不厲害的，捕妖隊隨隨便便一個捕快就能收拾，偏偏張二嫂家還請不起人來除妖，五兩銀子啊，咱這老百姓誰家能出得起？像咱這種的，要是命不好遭了妖怪，就只能認命了……”

聽到這，陳辭立即轉身，朝街上走去。

那個張二嫂家鬧妖精，妖魔實力不強，還請不起捕妖隊除妖。

這不正是他的機會？

等了四十多天，金手指毫無用武之地，今天終于要開張了！

陳辭的心情愈發激動。

他已經開始期待，自己殺妖后，掠奪的第一個能力了。

陳辭快步朝街上走去。

身后，傳來大嫂的聲音：

“陳辭！你娘的，你別亂跑！逛夠了早點回家！見到你哥也跟他說一聲！”

孫秀蓮壓根不信陳辭上街是去找活干，她更生氣的是，現在外面鬧妖精，這小子要是拿她的話不當回事，依舊閑逛，撞上妖精可就糟了。

畢竟她覺得，和傳的邪門的張家妖精相比，陳辭這個自己從小養大的弟弟，不夠那妖精塞牙縫的。

……

陳辭走在街上，繞了一圈，從自家后墻翻回院子，抄起院子里的一把砍柴刀，從自己房里，扯下一條黑布。

藏好刀、揣好黑布，陳辭再度翻出院墻。

張二嫂家離他家不遠，只隔了兩條巷子，陳辭很快就到了。

他悄悄翻上屋頂，繞著張二嫂家的院子看了一通。

陳辭武道一階，目力耳力等感官都要比普通人強上一大截，很輕松就將院里的情況探查清楚。

破敗的正房內，隱約能聽見人的喘息聲，應該是染病的張二嫂……聽聲音病得似乎不重，短時間沒有生命危險。

這證明，張二嫂家的妖魔實力強不到哪去。

院里原本四合院西廂房的位置，沒有建起房屋，被改成了雞圈。現在看，雞圈里的雞沒剩幾只，符合傳言中被妖精咬死的情況。

陳辭越發確信，傳言無誤。

只是他轉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妖魔的蹤跡，他看了眼高掛的日頭，一般這種鬧出神秘、邪祟的妖魔，只在晚上活動。

現在不急，既然他已經確定，張家確實鬧妖精，只要守株待兔，等到晚上，就一定會有結果。

且夜深人靜，自己晚上行動也更加安全。

……

黑云閉月，夜黑風高。

在房頂蹲了一整天的陳辭，抽出柴刀，用黑布蒙面。

院內，張漢子熬完一鍋藥，端回正房，屋里傳來二人說話的聲音。

陳辭能聽得出來，張二嫂的聲音格外虛弱：

“我這病，不除了妖精是好不了了，你也不用天天給我煎藥，別浪費那錢。我死了，你就找個草席子給我裹了下葬……”

張漢子沒搭理這茬：“不急，慢慢喝，算上咱家之前的積蓄，我這幾日又攢了些錢，現在也有一兩多了。等攢夠五兩，就找捕妖隊來除妖。”

張漢子沒提這五兩他要攢多久，但張二嫂也知道，算上她吃藥，這錢沒個一年半載，根本攢不下，等到那時候……

“唉……這世道，麻繩專揀細處斷……”

簡單交談過后，陳辭看到，正房燈熄了。

又等了一會，陳辭從房頂跳下，輕輕落在院中地面。

一階武夫，對力量的把控很微妙，沒有制造出很大聲響。

陳辭輕聲潛行，又在院中搜羅了一圈，仍是沒有妖魔半點蹤跡。

坐在院子里，陳辭嘆了口氣。

他倒不擔心今晚妖魔不會出現，細節上判斷，張家肯定有妖魔，今晚沒等到那就明晚，他都等了四十多天了，根本不差這幾天。

等待的過程中，陳辭想起前世《西游記》里的情節，猴子的火眼金睛能分辨妖氣。

他不免嘀咕，要是能看見妖氣就好了，既能知道哪里有妖魔，還能通過妖氣的濃郁程度判斷妖魔實力強弱，對他來說很方便。

武道體系應該沒有這種能力，其他的體系呢？

陳辭搜刮著原主那窮到可憐的修行知識。

除了武道和妖魔，原主對其他體系并沒有了解，甚至在偏遠的青石縣，其他修行體系的修行者都不常見。

至于原主所了解的妖魔體系，更是一種妖魔一個樣，每種妖魔都有自己種族的天賦妖術，花樣很多，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妖魔，有望氣這種能力。

陳辭甩頭，他對各大體系都不了解，暫時擱置這個念頭。

開始想妖魔出現，自己該怎么宰了對方。

一力降十會，一階武夫的千斤之力，讓他應對任何同階妖魔，都有優勢。

念頭紛雜間，陳辭的視野里，院門被從外面緩緩推開，開出一個半人寬的門縫。

陳辭眼神凌厲，緊盯院門。

一坨麻布材質的小孩衣服映入眼簾。

之所以是“一坨”，是因為，這衣服“主人”的身形明顯支撐不起這身小孩衣裳。

與其說它是“穿”，倒不如說是直接將麻布衣裳系在身上。

眼前這東西，竟然還沒有陳辭的膝蓋高。

這坨麻布衣裳，褲腿前后來回邁步，衣袖不停擺臂，模仿人走路，動作生硬，在這夜色下更顯詭異。

直到這麻布衣裳開口出聲。

陳辭笑了。

衣領間，伸出一個光禿禿的黃鼠狼頭，豆豆眼盯著陳辭，開口道：

“你看我像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