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陸青羽，趙厚林，陳橋多……”

胡光明點了幾個名字：“你們幾個跟我去訓練館。”

這幾個人，算得上是六班氣血值最高的一撥人了，氣血值都在50到70之間。

陸青羽不情不愿地站起來：“老師，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少來這套。”

胡光明瞪了他一眼：“武道班給的餐券夠你吃一周小灶了，還有學分加成。”

胡光明又將目光投向方山：“方山，你可是咱班氣血最高的，武道班老師點名讓你去，可不能不去，好處少不了你的。”

方山默默起身，眼角余光瞥見周圍同學羨慕的眼神。

確實，對大多數家境普通的學生來說，武道班的陪練機會是難得的福利，不僅能改善伙食，表現好的話還能獲得額外學分。

第十中學分為三個食堂。

學生食堂，老師食堂和武道班學堂。

學生食堂吃的是便捷餐，下城隨處可見的普通食物。

老師食堂吃的雖然是合成餐，但做的相當精致，牛排、海鮮什么的，至少在外觀和口感上接近真正的美食。

武道班食堂吃的是最好的，每周能吃一到三次新鮮的水果和真正的肉類，那是從上城農場運來的。

至于學分，可以兌換課程，或者是在后勤處，兌換修煉資源啥的。

去訓練館的路上，陸青羽嘮叨抱怨個不停。

“真他媽晦氣，讓老子去當人肉沙包……”

“媽的！找陪練干嘛不去找其他學校的武道班打？還不是打不過人家！就知道拿我們普通班當軟柿子捏！自己菜，就擱窩里橫。”

他聲音很大，帶著火氣，毫不掩飾。

方山沒搭話。

他知道陸青羽心高氣傲，日后要去混幫派，覺得去當陪練丟面子。

走在前面的胡光明猛地轉過身，臉色一沉：“陸青羽，什么叫窩里橫？武道班有資源，普通班有需求，大家是相互促進！學校安排，輪得到你在這兒嘰嘰歪歪，指手畫腳？”

被當眾訓斥，陸青羽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頂了一句：“本來就是……”

旁邊的趙厚林趕緊拉了他一把，小聲勸道：“行了，少說兩句。武道班給的餐券可是實打實的，能去小食堂吃一周呢！”

陳橋多也跟著說道：“對啊，還有學分呢。這學期學分剛好差一點，當幾次陪練就能補上，總比交重修費強吧？”

陸青羽看著胡光明嚴厲的目光，又看看旁邊幾個同學臉上對餐券和學分的渴望，心里那點火氣泄了大半。

“知道了知道了。”

他煩躁地揮揮手，終究沒再罵罵咧咧，算是不情不愿地默認了。

胡光明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帶路。

走廊里只剩下腳步聲，氣氛有些沉悶。

方山全程沉默，內心卻喜不自勝。

這正是他想要的，一個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正式武者的實力的機會。

訓練館的大門緩緩升起，巨大的空間里燈光明亮，場地平整，但陳設確實簡樸得過分。

角落里擺放著幾臺老式古老測力器，兩排武器架上豎立著長短不一的武器，十幾個厚重的靜態靶懸吊在館內各個區域。

方山他們進來時，這里已經有不少人了。

顯然不是六班一個班的任務。

其他普通班被選中的學生也陸續到達，三五成群低聲交談，混雜著隱約的抱怨和一絲對武道班小食堂伙食的向往。

林林總總，差不多五十來人，讓空曠的訓練館顯得不那么冷清了。

胡光明簡單交代了幾句“服從安排”“注意安全”后，就走到場地邊緣，和其他班老師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起來。

方山在角落站定，目光平靜地掃過訓練館的眾人。

陸青羽則用胳膊肘搗了搗旁邊的方山，帶著一種被現實磨平棱角的無奈和一絲隱秘的渴望：“老方，聽說這次小灶的牛肉……是真肉？”

他頓了頓，似乎在強調，“上城牧場的那種？”

方山點點頭：“聽說是的。”

陸青羽的眼睛亮了一瞬，隨即又暗了下去：“唉，咱們下城區，連個養牛的草地都沒有。聽說只有上城財閥的私人牧場才養那玩意兒，平時只供他們自己吃喝。”

第十中學的校董會，是上城財閥司空氏的人。

校里武道班那點真肉，全是沾了人家指頭縫里漏下來的光。

赤霄城的食物供應鏈像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下城區吃的是工廠合成的便捷餐和人造食物，能嘗到一口味道復雜的合成肉餅已是改善生活。

上城的精英享受生態穹頂里產出的有機果蔬和牧場牛肉，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十中武道班能定期享用這些，無非是上城財閥這座大山給予的特權。

陸青羽此刻火氣全消，變成了認命的憋屈和一絲對那頓“真牛肉”的向往。

“方山，你說叫我們來陪武道班的練什么呢？”

“能練啥，估計就是陪著測試吧。”

方山接過話，目光掃過場中央那明顯價值不菲的新式標靶，它們和周圍老舊的環境格格不入。

“測試啥呀？”陸青羽疑惑道。

“比如新武技的威力，或者新到手的定制義體性能。”方山想了想說道。

“無論是新武技還是定制義體，都需要實戰數據。我們就是最劃算的測試樣本，提供數據，換口飯吃。”

陸青羽聽了干笑道：“呵呵，挨頓打能換口真肉嘗嘗也算值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多分鐘的等待讓最初的興奮或不滿都沉淀成了無聊的嗡嗡聲。

就在這時，訓練館那厚重的合金門再次無聲滑開。

原本的嗡嗡議論聲像是被刀切斷，驟然消失。

只見十幾個少年少女魚貫而入，邁著輕快悠閑的腳步走了進來。

他們眼神偶爾掃過場內等待的幾十號普通班學生，帶著幾分漠然和幾分不屑。

人群中，方山看到了那日在得意樓搶他和李明座位的四人。

戴著無框眼鏡、眼神有些倨傲的黃澤，身形嬌小玲瓏、表情卻帶著一絲狡黠的蘿莉少女。

俊朗但眼神略顯輕浮的少年，以及最后那個清冷、漂亮的少女。

這四人正走在一起，低聲交談著什么。

他也看到了林雨薇和陳子陽，都是面帶笑容，充滿了自信。

就在這時，散漫的氛圍被一股截然不同的氣場陡然沖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分開幾個談笑的學員，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