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心頭一跳，神色依舊平靜：“可能是巧合吧，我也不清楚。”

“是嗎？”

薔薇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但方山能感覺到，她并不相信這個解釋。

場上的戰斗仍在繼續。

少年被鋼臂和眼鏡輪流“熱情照顧”，身上是傷痕累累，狼狽不堪。

“好了！”

林教官終于看不下去了，冷聲喝止。

鋼臂和眼鏡是應聲停手，退到一旁。

少年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混合著血跡滴落在地板上。

他的眼神已經沒了最初的囂張，只剩下疲憊和屈辱。

林教官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只是幾個武館陪練而已，怎么，這就不行了？”

少年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想參軍，就要明白，軍隊可不是什么廢物收容所?！?

林教官面如寒霜道：“如果你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了，趁早滾回家老老實實當你的少爺。”

少年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最終低聲道：“我知道了?！?

林教官跟著轉身對沈館長說道：“今天到此為止，改天再來吧。”

沈館長聳聳肩膀：“只要別搞事，隨時歡迎?！?

兩人離開后，訓練室內的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

鋼臂扭了扭脖子笑道：“爽！好久沒這么痛快了！”

眼鏡推了推眼鏡：“那小子太依賴義體了?！?

方山心中一動，試探性地問道：“你們見過義體突然失靈的情況嗎？”

鋼臂撓了撓頭：“義體故障很正常，但像今天這樣全面失靈，還是頭一次見。可能是那小子平時根本就沒檢測吧?！?

眼鏡則若有所思地看了方山一眼，但沒有多說什么。

薔薇走到方山身旁道：“走，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不用了，小傷而已。”

方山擺擺手，只是一些擦傷，根本不算啥。

薔薇卻不由分說拉起他的手：“別逞強。”

她的手掌柔軟而溫暖，方山一時不知該如何拒絕，只好跟著她走向休息室。

身后，鋼臂和眼鏡是擠眉弄眼，笑得一臉曖昧。

休息室內，薔薇取出醫療箱，動作輕柔地幫方山處理傷口，指尖劃過皮膚，帶起一陣微妙的觸感。

短暫沉默后，方山開口問道：“薔薇姐，你覺得在這個時代，純粹的武者還有出路嗎？”

薔薇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后輕聲道：“很難很難，但不是沒有?！?

她放下紗布，直視方山的眼睛：“就像你今天做的那樣，用實力證明，肉身也能戰勝義體?！?

方山不置可否地說道：“只是僥幸而已?！?

薔薇搖搖頭：“不，這不是僥幸，而是你的潛力?！?

“薔薇姐，你想多了。”

“好了，傷口處理完了。”

薔薇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曼妙的曲線在燈光下展露無遺。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別太沖動了，林家可不是好惹的?！?

方山點了點頭：“謝謝，我明白?！?

薔薇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休息室內，只剩下方山一人，他握緊拳頭，默默念叨：“鎮邪印的效果，必須盡快確認?！?

“如果真能干擾義體，那今后的路……或許會不一樣?！?

薔薇給了方山一瓶真氣罐和一塊巧克力。

這瓶武館特供的真氣容量是市售產品的兩倍，純度是百分之五十，用來補充消耗掉的真氣，最適合不過了。

方山將真氣瓶送到嘴邊，打開閥門，一股渾濁的白色氣流立刻噴涌而出。

渾濁的真氣如潮水般涌入經脈，粗糙的元氣顆粒刮得經絡隱隱作痛。

方山不得不放緩吸收速度，像篩沙子一樣將純凈真氣一點點濾出。

這種廉價真氣就像摻了沙子的劣酒，能解渴，但喝多了傷身，遠遠比不上游戲世界里那充沛的靈氣。

至于薔薇給的那塊巧克力。

方山沒舍得吃，打算回去給父母和妹妹嘗嘗。

個人賬戶也多出一百信用點，這是館長算的陪練費用。

夜幕沉沉，武館的霓虹招牌在雨中暈開一片紅光。

關上大門，沈館長滿臉笑容地說道：“走，吃飯去?！?

“館長，咱們今晚吃啥??？”

鋼臂叼著煙，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問道。

沈館長吐出一口煙圈：“吃炒飯吧。”

這是武館為數不多的福利之一，每天晚上閉館后，沈館長都會請所有員工吃頓晚飯。

雖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勝在管飽。

眼鏡推了推鏡架：“我要加個蛋?！?

“加個屁！”

館長一揮手笑罵：“就你要求多?！?

方山看了看身后問道：“薔薇姐不去嗎？”

鋼臂擠眉弄眼道：“薔薇妹子今天心情不好，先回去了。”

眼鏡則嘿嘿一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喜歡上薔薇姐了吧?！?

方山滿臉無語道：“我只是問問，你們想多了?！?

“閉嘴吧！”

沈館長揮手打斷他們的八卦：“薔薇的事少議論，小心她收拾你倆的?！?

幾人邊閑聊，邊朝著飯店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方山的通訊芯片突然震動，是李明發來的消息：

【在哪呢，暗河的人要見你，帶上符箓，速來黑冰酒吧?！?

【好，就來！】

方山回了個消息，立即對沈館長說道：“館長，我今晚有點事，就不跟你們去了?！?

“行，你去吧?！鄙蝠^長也沒多問，擺了擺手道。

方山與館長幾人告別后，立刻返回家中，找出藏在鐵盒里的符箓，然后前往黑冰酒吧。

這是一處位于工業區附近的破舊酒吧。

推開黑冰酒吧斑駁的鐵門，昏暗的燈光下，一股渾濁的酒精味與機油氣息撲面而來。

酒吧里零星坐著幾個客人，大多穿著工裝，應該是附近工廠的工人。

正在擦拭玻璃杯的酒保瞥了一眼問道：“找人？”

方山點點頭：“李明約我來的。”

“哦，來吧?！?

帶著方山穿過狹窄的走廊，酒保在一扇銹跡斑斑的金屬門前停下。

“進去吧?！?

酒保告誡般地說道：“小子，別惹麻煩，這里可是有幫派罩著的?！?

方山愣了下，他不明白酒保為什么要說這話。

難道是因為，自己約見的人，是暗河的緣故嗎？

“知道了?！?

方山回了一句，然后走進房間，只見里面煙霧繚繞。

房間里只有一個人。

一個坐在破舊的皮質沙發上，枯瘦如柴的青年，消瘦的臉龐在昏暗燈光下泛著病態青色。